晚上各回各家,余杭清终究没有看到那场说好的电影,只能看着要漏不漏的白色管道里下水的声音。
跟妹妹挤在一张拥挤的小床里。
睡着了还吧唧着嘴,做着有一个人花掉全部积蓄给她买一套房子的美梦哩。
床头柜,书桌,大床一样一样添充进去,桌子上还放着喻衍的照片,签上挂着她从后头拥着她的背影……
一楼的出租屋里见不到太阳,在这里阳光是奢侈品。
余杭清在睡梦中一阵心悸,猛的爬起来就跟妈妈发了消息就风一样的跑出去。
来不及享受早晨新鲜的空气,心痛愈演愈烈几乎要抽死过去。余杭清奔跑着越过早高峰的人群,又一口气爬上三层楼,才颤抖着手好不容易把钥匙戳进去。
房间洁白空旷,余杭清却确定以及肯定喻衍在这里。
隐隐约约听到低低的抽泣,余杭清循着这声音摸过去。就看到喻衍散落在衣柜旁的高跟鞋。
很显然,声音是从这里传出去……
余杭清从来没见过喻衍这样无助的哭泣,似乎要把她的心活活放进油锅里煎炸烹烤,怎么痛怎么去。
她拉开柜门,看见喻衍光着脚,蜷缩着,紧紧抱着自己。她的鬓发被眼泪粘在额前,眼睛红肿一片,整张脸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哭的几乎晕死过去。
“对不起……”
“对不起……”
手机被扔在衣柜的另一边,余杭清没有去捡。只是抱着喻衍出了衣柜,一只手托着后颈,一只手托着她的臀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放进被子里面。
余杭清小心翼翼帮她抚摸着背脊顺气,低眉顺眼的小声问喻衍,“发生了什么事?”用额头去贴她的额头,简单判断她有没有烧过去。
喻衍抽抽噎噎的掉眼泪,搂着余杭清的脖子把眼泪蹭在她侧颈,“她们都知道了……”她的眼泪喷吐热气。
余杭清不明所以,“知道什么?那就让她们知道去。”她顺着她额前黏住似的碎发,轻手轻脚挑到两边去。低头去吻喻衍落下的泪。
喻衍却偏过头避过去,绝望的哭泣着,残忍的解答余杭清的问题,“她们知道我卖版权的事了,好生气……”把自己一逼再逼。
余杭清怒火中烧,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毫不犹豫的就站在喻衍这一面,指责起那些人多管闲事的张狂。
“你的书当然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啊。”
“她们知道了又怎样。”
“作者也要吃饭的呀,现在盗版满天飞,你不卖版权你怎么办呢?”
“只要自己但凡写了几万字的,哪一个不盼着早点把版权卖出去挣点钱。”
“论坛上还有人专门教着怎怎样写好卖版权的书呢。”
“怎么就偏偏你跟人不一样。”
“把自己憋的可怜成这样。”她看着她摘下的眼镜,看到那湖水一样深邃的眼睛里泛上泪光。怒火中烧的指责,却不知道该怎样讲。
她看到那个人脆弱的流着眼泪,看到她流畅自然的侧脸,看到她撇下去的嘴,看到她温和的瞧着她的眼睛,她说。
“书是读者捧起来的。”
“没有一本书的成就可以跟读者完全分割开来。”
“我承认并且赞同。”
“如果没有读者的推荐,没有口口相传的分享,谁会来看我的书呢?”
“是我在明知前途未卜的情况下把版权卖了出去。所以我也接受她们指责我背叛。”
“我甚至不敢想象,有一天我打开浏览器搜索她们的名字,看到不知名明星的脸,看到我的书粉在底下跟她们争论,说没有天选……”
“所以我活该的。”
她的眼泪啪嗒一下从脸上滑下去了,昨天还叮叮当当戴在手上的金属手链框在上面,衣服揉了一晚上,像是草草稿纸似的,皱皱巴巴的缩在一起,细腿牛仔裤把她的脚踝勒出印。
难得用了一个辱女到刻薄的词形容自己,“是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余杭清把她拥进怀里,拼命的摇着头,承受着两份心伤。“怎么会怎么会,你根本就不是这样……”余杭清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了,整个人都在颤抖,强行从肩膀后面把喻衍兜进怀里。肩胛骨就戳在她胸胸脯上。
喻衍自嘲的笑。把长发拨到耳后去。露出有些整齐的眉毛,半弯不弯的嵌镶在额头下方,“那我要怎么样?我去微博上哭天喊地,闹给我的读者看,跟她们说我有多不舍得,跟她们说我自己也愧疚难当?”
“我做不出这种事儿。”
“她们在知道之后就已经很难过了,没必要再把我这份苦痛加诸上去。”
“版权不在网站手上,是我自己要卖的。”
“所以我理所应当,当仁不让。”琥珀色的眸子神秘诱人,特别是里头那点忧郁,叫人忍不住触碰怜惜。
喻衍整个脸涨红着,拼了命的呼吸像是得了哮喘似的,整个人都在发烫,“我活该的,有人说我,心里倒还好受些。”
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余杭清不知道说什么,对方把能说的话都说尽了,她看着她哭,只能用拇指去揩,用手掌接着,任由滚烫的泪砸在她掌心上。
来不及接,就用整个手掌,用四指照着喻衍平常擦眼泪的姿势往上浮,这样骄傲自负的人,连眼泪都要朝着上方去擦。
余杭清无可奈何的旁观着她的痛苦,和她紧紧相拥,却又置身事外。
她恨极了那些造成她痛苦的人,可那些人和余杭清素不相识,她的痛苦不应该加诸在那些人身上。
喻衍在哭,可她却帮不上任何一点忙。
该怪她的。
是她余杭清想要一间房。
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为什么惩罚不落在她身上。
她想跪下来求老天爷,跟老天爷讲,说你把报应都报应在我身上。说我可以不要那间房。
可是喻衍为了这间房吃了这样的苦头。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这一间房的每一个布置都是两个人一点一点从家具上挑出来的。喻衍甚至连价也没讲。
余杭清什么也不能反驳,所以才显得更加愧疚难当。
她恨不得自己一瞬间长大,然后变成一个能赚钱的大人,立刻马上就有一个怀抱可以让面前的喻衍依靠。
她们相拥着,像两条干涸水坑里相濡以沫的鱼,算作聊胜于无的慰藉。
她什么都依靠着她,什么都要她来讲,帮不上一点忙。
什么用都没有似的,看着喻衍烧得涨红的脸,还要打电话跟妈妈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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