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赵书胸口闪过一阵火花，赵书连连后退，低头看去，胸前的甲片上数道深陷的划痕。
没伤到自己的皮肉，赵书信心倍增，满意地拍了拍胸口，甲片哗啦作响，甲片虽薄，但能护体。
“簌——”
一记匕首飞来，擦着其中一只丧尸的颈椎，横穿丧尸脖颈，破空而来，扎在赵书身后的院墙上。
赵书一脚踹在丧尸脸上，丧尸被踹得身形晃悠，赵书抓住机会，回头取下匕首，依靠着灵活走位，继续与一左一右两只丧尸缠斗。
宋冉则是原地飞身而起，抡圆的胳膊狠狠砸下。
李郎中下意识抬起手臂躲闪，铁链拴着的两只丧尸被拉回来，暂时缓解了赵书的困境。
撬棍打在了铁链上，一阵电闪雷鸣般的火花。
宋冉收回撬棍，后撤一步，双手握在扁头一面，抡起羊角形那一头穿进铁链的孔中，随后快速搅动手中的撬棍，铁链绕着撬棍产生折叠。
一只丧尸眼看着就要啃上赵书的眼睛，但受铁链限制，被拖拽倒在地上，硬生生被拖离赵书数米。
眼见着这方法行得通，宋冉身体翻过铁链，抓握住撬棍羊角那头，腾出撬棍弯扁那头，对着另一根铁链上的孔洞，猛然用力前推，撬棍另一头扎进铁链孔中，随即旋转撬棍，铁链得以收缩。
两头被铁链拴着的丧尸，眼下全在宋冉撬棍的控制下。
宋冉身体素质本来就好，身体机动性远远胜过这些感染多时的丧尸，再加上是新感染的病毒，同时兼具了丧尸力大无穷的特性。
李郎中自知不敌，仰天长啸一声：“爹！娘！孩儿不孝！”说罢，松开手里的铁链，头也不回就逃于黑夜之中。
自李郎中喊出那声后，那两只丧尸突然发疯，挣扎着朝着赵书狠狠扑去。
突入起来的力道，宋冉有些措手不及，拼尽全力也无法控制。
撬棍脱手，在空中旋转数圈后垂直扎在地上。
赵书眼见这两头丧尸失控，仓皇逃窜。
那两头丧尸拖着长长的铁链直奔赵书，赵书一个贴地翻滚躲避，顺势摸到了地上的大刀，紧接着弓步，下盘压紧，一个蹬地而起，朝着迎面而来的丧尸那裸露的头骨砍去。
“当啷”一声，砍刀顺着丧尸的头骨，一路劈在丧尸脖子上戴着的铁项圈上。
砍刀断裂，铁项圈也被劈开，丧尸摆脱铁链的束缚，拖着半边头骨，朝着赵书飞扑过来。
宋冉忙拾起扎在地上儿撬棍，牵制住另一铁链上的丧尸，朝着那只摆脱束缚的丧尸奔去。
眼看着摆脱铁链束缚的丧尸将赵书扑倒在地，宋冉没有丝毫犹豫，抡起撬棍，从侧面狠狠砸在丧尸颈椎上。
丧尸颈椎不堪一击，颈椎断裂，脑袋“咕噜咕噜”滚落一旁，身体最后挣扎几下，径直向下瘫去。
赵书双腿用力蹬起，将钳制他的丧尸尸体踹飞，随后鲤鱼打挺站起身。
赵书环顾四周，周围早已没了李郎中的身影，再加上宋冉的实力他已有所见识，忙道：“这个丧尸交给我，你快去找李郎中，别让他跑了！”
“好！”宋冉将铁链的一头交在赵书手上，寻着空中残留的气味，追到了逃走李郎中。
前方一股浓烈的腐臭味，还有——掺杂着一股血腥味。
李郎中并未走出太远，反而发疯般地捶打着地面。
宋冉认得李郎中手中的那根短撬棍，那是赵书送给柱娃防身的，如今怎么到了李郎中手上？
一滩的血渍肆意流淌，还有一股流到了宋冉脚边，黏腻腻的。
半截身子的柱娃双手死死环抱着李郎中的腿，致使李郎中动弹不得，柱娃的牙齿也狠狠钉在李郎中腿上，硬生生拖住了逃跑的李郎中。
柱娃……
宋冉眼睛红得渗血，手中的撬棍越握越紧，直至撬棍发生了变形。
没有任何思考，只有本能的抡圆手臂，落下，抡圆，落下，抡圆，落下……
待到赵书赶到时，只看到了机械地抡起撬棍的宋冉，只剩下上半截身子的柱娃，还有一滩堆在宋冉脚边的肉泥。
“宋冉！宋冉！”赵书不敢靠近，只敢轻声唤着宋冉。
他不确定宋冉现在还有没有人性。
宋冉手中的动作停下，仰起头，看向赵书，嘴角勾起。
赵书不可置信地指着宋冉脚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宋冉对着那滩肉泥，恨恨骂了声：“畜生。”随后迈步，踏出脚下堆着的肉泥，在柱娃面前蹲下，弯腰抱起柱娃。
“傻孩子，不是说了叫你等着我和赵书回来吗？”
“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没有丧尸的世界吗？”
“你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
……
三声鸡鸣响过，金光穿破云层，新的一日到来。
半夜的功夫，李郎中院子里的火已经蔓延到了全村。
在阳光还有周围火光的照耀下，赵书看到了地上一道拖拽留下的长长血痕，顺着血痕，找到了柱娃的另外半截身子。
断口很不平整，不敢想象柱娃生前受了多大的痛。
“宋冉，我们将柱娃和二婶子埋在一起吧。”
宋冉点点头。
再次迈上北山，此行还是他们三人。
身后的马上村，一片火光，病毒，也在这一片火光之中。
宋冉和赵书埋葬过柱娃后，左右间隔着距离，漫无目的地朝着山顶走去。
一个是人，一个是感染者，两人自知殊途，一路无言。
赵书此时不似昨晚慌张，但心里却是纠结，若是以往遇到感染者，他定会二话不说，斩杀感染者，可宋冉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同伴，他下不去手。但若是将宋冉带回末世，将远古病毒带回去，末世的其他幸存者呢？
宋冉心里同样纠结，看赵书这架势，是要将她带回去，可她已经感染了！
宋冉率先开口：“赵书，我送你到传送舱吧。”
自从咬破舌头吐出脓液后，宋冉体内丧尸的本能一直被自己为人的本能所压制。
赵书一愣：“那……那你呢？”难道要放任宋冉自生自灭吗？
宋冉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是丧尸，有我自己的下场。”
宋冉故作轻松道：“对了，你替我在我父母的骨灰前上柱香吧。”
赵书闷闷“嗯”了一声。
又是一阵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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