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世界就如同它所呈现出来的色调一般,灰暗阴沉,污秽和龌龊在这里得以潜藏隐匿,悄无声息地交流交换。
余秋栀搂紧了白浔鹤的胳膊,行走之间与白浔鹤的距离也慢慢拉近。
感受到余秋栀的紧张,白浔鹤伸手拍了拍余秋栀搂紧自己的那只手。
人群注意到白浔鹤,先是一阵窃窃私语,没过多久,一群又一群人端着高脚杯带着身边的伴侣前来过眼打个照面。
在与人□□涉时,白浔鹤上前一小步,将余秋栀挡在自己身后。
会场内闪光灯刺眼,不远处的侧廊立着许多手持麦克风的记者和记录人员。
余秋栀忽然想到自己在现实世界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颁奖典礼了。
她拿过数不尽的荣誉奖项,却鲜少现身颁奖典礼。
耳边的交谈还在继续。
白浔鹤身前的人一身街头常见的潮流打扮,亚麻色的短发卷成弯曲的弧度,面色苍白,眼眶凹陷,眼睑下是从皮肤深处透出的青黑,整个人的身形佝偻,拢在衣物里的身躯单薄瘦弱,向缺水干涸枯死的干枝。
指甲缝中还带着黑色的污垢,他的手抚摸着身边女伴白细的腰肢,目光飘忽:“白先生近来还好?”
“一般。”白浔鹤的回答没什么感情。
卷发干枝:“听说白先生每一张设计手稿的面世都会给观赏者带来无穷无尽的灵感,冒昧问一下白先生是否有出售设计手稿的打算?”
白浔鹤斜眼看人道:“你也说了冒昧,还问。”
“诶——”卷发还想再争取争取,“白先生,价格不是问题。”
“你跪在地上举起双手我都不可能把手稿施舍给你。”
假发抬手耸肩,虽然白浔鹤的回答很无理,但是他也没生气:“好吧。”
这个时候,余秋栀从白浔鹤的身后探出脑袋,看了眼对面的卷发。
看到余秋栀,卷发眼睛一亮,刚想说些什么,白浔鹤冷声喝斥:“滚,别把主意打到不该打的人身上。”
好吧,那人搂着身边女伴的腰遗憾离开,背身的时候手向下滑落,落在了女伴的臀部。
揉捏的手势动作非常粗鲁且涩情。
余秋栀看着那只手,没做声,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白浔鹤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忽然觉得带人来是一个很不负责的决定,他回头看向余秋栀:“要不你先走,我先送你出去,你在车上等我。”
余秋栀摇摇头:“不用,还没看到你领奖,我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白来。”
白浔鹤:“你再仔细想想,一会儿上台我顾不上你。”
余秋栀:“没事,我顾得上你。”
白浔鹤压下自己的脾气,跟耐心道:“这跟你之前的颁奖典礼不一样,能入围的都是疯子,他们可以为了灵感不择手段。”
余秋栀回答:“真的没关系,相信我,没事的。”
见余秋栀一脸坚定,白浔鹤也不好再坚持,他给钟思懿发了条消息,拜托帮忙照顾余秋栀。
钟思懿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哥,咱俩是同一个奖项。
白浔鹤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心道:大意了。
虽然钟思懿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剩下的人比钟思懿更不是人,白浔鹤转了好一圈也没想到现场还有谁可以托付。
白浔鹤将耷拉在自己眼睛上的白发捋到耳后,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白头发可能确实是因为操心长出来的。
白浔鹤又问余秋栀,向她征求保证:“你一个人真的不会出事?”
余秋栀右手三指朝天:“我保证。”
虽然余秋栀的保证在白浔鹤这里什么都算不上,但是事急从权,白浔鹤也只能硬着头皮相信。
就在白浔鹤将余秋栀安置好打算离开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向这边走来。
高高的绅士礼帽戴在头上,两鬓露出浅灰色的短发,右边颧骨上夹着一副单边眼镜,金色的眼镜链垂在耳边和肩膀,跟着走路的步伐一晃一晃地。
他的手上是旧时中世纪欧洲皇室的礼杖,顶端是迎着四周烛火光线晃动闪耀的帝王绿。
他没有管身边的白浔鹤,走到余秋栀身前,向她行了一个优雅的绅士礼:“这位小姐,你的眼睛里有故事。”
余秋栀有些无措:“谢……谢谢?”
那人维持着自己的绅士礼,抬头仰视余秋栀,向她微微一笑:“不知这位小姐是否有意愿跟在我的身边,让我更加接近艺术的殿堂?”
余秋栀不太理解绅士口中的话:“不好意思,我不理解您的意思。”
“女人是男人接近艺术的通道。”绅士依旧彬彬有礼,跟他口中的话形成了鲜明对比,“不知您是否愿意成为我身下的船送我到艺术的彼岸。”
听到绅士的话,余秋栀忽然想到刚刚卷发抚摸女伴臀部的动作。
恶心引起的反胃本能在余秋栀的胃部灼烧,眩晕、耳鸣和颠倒的混乱在她所有的感官上演。
余秋栀喉咙动了动,眼睛里泛起一层水雾。
绅士的目光变得贪婪,他看向白浔鹤:“白先生,这位小姐似乎不能做出决定,不知您可否割爱,将她让渡与我?”
白浔鹤将余秋栀罩进怀里,呈现出保护的姿态,面无表情地看向绅士:“你也说了是爱,我为什么要割。”
绅士比划了一个手势:“我可以出到这个数。”
“滚!”白浔鹤看都没看,训斥道。
绅士依旧彬彬有礼,话语温吞:“白先生,这位小姐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照顾着她,总会有人得手,我相信那个人会是在下。”
说完,在白浔鹤如刀刃一般冰冷锋利的目光中,绅士转身离开。
白浔鹤看着余秋栀,拿不定主意:“你也听到了,要不我还是送你先回去?”
余秋栀躲在白浔鹤的怀里,旁边人的身上传来幽幽的花香,带一点甜,带一点清冽,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躯体和四肢逐渐回温,脑中的思绪变得活泛。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很少参加颁奖典礼。
所有的习以为常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晴天,余秋栀第一次获得国际赛事的奖项,在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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