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山庵一如既往的宁静清幽,偏殿日夜供奉,排位前供养着长明灯,灯盏下挂着木牌,刻着被供奉之人的姓名。
宁清拈香、跪拜,恭恭敬敬地祷告。师傅,昨日夏家被抓,过不了多久,扬州夏家人都会被押解进京,等待最终的判决。
扬州夏家无情无义,对您如此,对师弟亦是如此。我擅自做主将师弟带来京城,与您作伴。望您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宁清站起身,将三炷香插进香炉中。
许久没来观山庵,今夜留宿在后院香客的小院子。从偏殿出来,宁清和陈嬷嬷一起往后山去,故地重游。
宁清心神有些恍惚,步履缓慢,陈嬷嬷在一边同样思绪不平静。
绿树荫荫,暑热仿佛随着山间的清风一吹而散,山路小径,闻着熟悉的草木和檀香混合的气息,宁清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夫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你为濯尘师太鸣不平,又恨夏家在最后关头害了濯尘师太。如今夏家已倒,你还是要安心过自己的日子!”陈嬷嬷握住宁清的手,殷殷劝告。
宁清性子自有一股执拗,她决定对付夏家,就能坚持这么多年。而陈嬷嬷自认也无法违心阻止宁清去报复夏家。
可是濯尘师太临死前的嘱托一直刻在她心里,她们两个都希望宁清能好好生活,日子顺遂。
宁清温和的目光望向陈嬷嬷,坚定承诺道:“师叔你放心,我会的。”
她又不是自暴自弃的人。当然会好好活下去。而日子是人过出来的。
只是,宁清垂下眼眸,咬着唇,犹豫是否要和陈嬷嬷讨论此事。
当初濯尘师太和陆老夫人商量好婚事。因陆长野下落不明,众人以为陆长野已命丧南蛮,陆老夫人信佛信轮回之说,才聘娶宁清。
可是假的终究是假的,阳年阳月阳日阳时,不过是濯尘师太为宁清捏造的八字。而宁清实际的生辰,宁清自己都不知道。
宁清当年两三岁的模样,和家人走失,濯尘师太在当地边等边帮着寻人,可是等了三日还是不见有人来找。
濯尘师太心软,便将宁清带到观山庵教养。
在镇国公府的日子,一个念头一直盘旋在宁清脑海,夏家之后,她是不是应该和陆长野坦白,然后商量和离之事?
在她看来,陆长野在家赤诚坦率,在朝堂进退有度,颇有心计。
宁清和陈嬷嬷刚进国公府的时候,准备了两套计划。若是陆家内里不堪,等侍奉陆老夫人百年之后,宁清便假死脱身。
若是陆长野不在,宁清或许可以冒险一试。但现在,宁清不觉得可以瞒过陆长野的眼睛。
罢了,夏家的事还没彻底完,最后判决尚未出炉,等到真正尘埃落定那日再开始谋划,也来得及。
宁清心下放松几分,站在高处往山下望去,青山绿水,热闹的镇子尽收眼底,视野开阔,心胸便也随之疏散郁气,让人只觉身心舒畅。
“诶,夫人,你看,前面是不是靖海侯家的小少爷?”陈嬷嬷忽然出声,眼神盯着前方锦衣华服的青年。
宁清定睛望去,轻声道:“是他。”就是不知杜金恒为何会在观山庵。
宁清主仆一出现,站在亭下的杜金恒就注意到了,等她们看过来时,高兴地招手,“陆夫人!真巧啊。”
宁清浅笑道:“杜公子。”
“你们也来上香啊。我最近特别倒霉,赶紧来上香去去霉气!能遇到陆夫人,这观山庵果然灵验。”
杜金恒喜笑颜开,好听话张嘴就来。前些日子杜金恒在街上偶遇夏照诀,觉得这人还可以,出手大方,言谈得体,还以为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便凑在一处玩耍。
谁知没几天呢,夏家就获罪,夏照诀被压进大牢了!杜金恒在靖海侯府就是众矢之的,这事一出,仗着祖父嚣张的小少爷立刻被父亲和姐姐双重打骂,数落他办出无数错事。
祖父为显公正,只好上棒子打他。没法子,杜金恒只好跑出家门,去霉气,躲清静。
“杜公子说笑了。”宁清含笑回道,“我们就不打扰杜公子赏景了。告辞。”
杜金恒笑着点头,还不忘提醒宁清,“上次对夫人说的话,我一直记着,随时等候夫人来找我。”
宁清轻轻摇头,“一事换一事。杜公子不必再放心上了。”
“诶,陆夫人所言差矣,我这人恩怨分明。京畿大营准了我的辞呈,就是恩。”杜金恒固执道。他心里明白,陆长野恨不得再压他操练三百回,辞呈送上去半个月没回音,他与宁清说了没几天就收到结果了。
事实如何,不言自明。
宁清见他坚持,便不再多说,带着陈嬷嬷就往前走。
恰好这时杜金恒的小厮甘草气喘吁吁地跑上来,喊道:“少爷!总算找着您嘞!奴才在下面寻了半日才找到凉糕,顺手还给您买了糖葫芦和冰碗。”
说着,甘草举了举手上的简陋食盒,走进亭子歇脚,将东西摆在石桌上。
“买这么点东西怎么还去了那么久?”杜金恒嫌慢,自己动手取出凉糕咬一口,舒坦得眯眼睛。
甘草辩解道:“您不知道,奴才在下头碰见了大小姐院子的丫鬟,还有外院的小厮王二。奴才这不是怕大小姐又来抓您小辫子,得躲着他们嘛!”
杜金恒皱眉,奇怪道:“他们怎么知道我来观山庵了?”
”奴才也不知道啊。”甘草挠挠后脑勺,出门的时候也没瞧见他们两个呀。
陈嬷嬷扶着宁清往前走,忽然感觉宁清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她。
宁清双眸沉思,只停了片刻就继续往前走。等和杜金恒主仆拉开距离,才轻声问陈嬷嬷:“嬷嬷,你还记得那次在一缕炊烟,方大人的提醒。”
陈嬷嬷思索片刻,点头道:“当然,奴婢还回来观山庵问过。无坎师太说,是有人来问。不过没问到什么就走了。山下的村民不好查证,相熟的茶铺老板说是衣着齐整,出手就是一两银子,说话也精明,看着不像一般老百姓。”
宁清点点头,直言道:“我怀疑是靖海侯府的人。”还是刚刚杜金恒小厮的话给了她启发。
“不会吧?那位杜小姐还盯着国公夫人的位置不成?”陈嬷嬷一惊,睁大眼睛。
宁清猜测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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