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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血色登闻破僵局

小说:

异度之刃

作者:

凌沫希

分类:

现代言情

就是现在!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不再犹豫。

借着那微弱草木屏障制造的短暂空隙,以及巡逻侍卫冥千劫刚刚走过的间隙,我如同一条滑溜的鱼儿,迅速而无声地从那扇仅容一人通过的窗户缝隙中翻了出去。

冰冷的宫墙触感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激起一阵战栗,但求生的本能和逃离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脚一沾地,我立刻蜷缩进建筑物的阴影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门内,林达似乎正低声与王瑾杰交谈着什么,声音隔着那层无形的屏障,显得模糊而遥远。

他们暂时还没有发现我已经逃脱。

不能再等了!

我必须利用这宝贵的时间,尽快远离涵清宫,远离这个令我作呕的地方。

凌宫的地形在我脑海中飞速掠过,我选择了一条平日里人迹罕至、通往宫墙边缘杂役房的小径。

那里守卫相对松懈,或许能找到机会混出去,或者……至少能暂时躲藏。

我猫着腰,凭借着对光影的敏感和对地形的熟悉,在亭台楼阁的阴影间快速穿行。

夜风拂过,带起落叶的沙沙声,完美地掩盖了我细微的脚步声。

每一次转角,每一次听到远处传来的巡逻脚步声,都让我心惊肉跳,仿佛在刀尖上跳舞。

脑海中,严司辰那邪恶的嘴脸、凌淑澜不容置疑的命令、宫女们刻薄的议论,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啃噬着我的神经。

但与之对抗的,是朱世倾那双赤红的、充满了痛苦与执念的眼眸,是昨夜海棠树下那跨越生死的誓言,是记忆中伏羲抱着女娲崩溃欲绝的嘶吼……

“我不能认命……世倾还在等我……”我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这成了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然而,就在我穿过一片竹林,即将接近杂役房区域时,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自前方传来,伴随着盔甲碰撞的铿锵声!

是宫廷禁卫!

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是例行巡逻加强,还是……我的逃跑已经被发现了?

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慌忙闪身躲入一旁假山的狭窄缝隙里,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仔细搜查!女帝有令,绝不能让凌沐祈跑了!”一个粗犷的嗓音喝道,火光在竹林外晃动,越来越近。

完了……被发现了!

凌淑澜的动作好快!

她是铁了心要把我抓回去,塞给严司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我淹没。

这小小的假山,根本经不起搜查。

一旦被发现,我面临的将是更严密的看守,甚至可能是直接的囚禁,直到三日后的订婚大典……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拼死一搏时,一只微凉的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我的嘴!

另一只手则紧紧箍住了我的腰!

“唔!”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

“别动!是我!”一个刻意压低的、熟悉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是叶雅?!

我猛地停止挣扎,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在假山缝隙微弱的光线下,看到了叶雅那张写满了紧张和决绝的脸。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门口看守我吗?

“沐祈,时间不多,听我说!”叶雅松开捂着我嘴的手,语速极快,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外面晃动的人影,“女帝动用了禁卫,封锁了所有出宫的要道。你现在这样根本逃不出去!”

“那你……”我看着她,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不是来抓我回去的?

叶雅的眼神复杂,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坚定取代:“我看着你从异星而来,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被这样推入火坑。严司辰……他不配!”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快速掏出一套折叠整齐的、布料粗糙的灰色衣物和一顶同色的布帽,“换上这个,这是杂役房的衣服。我设法引开前面的禁卫,你趁机混进西边浆洗房每日清晨出宫倒秽物的队伍里!那是目前唯一可能出去的漏洞!”

我接过那套还带着她体温的衣物,眼眶瞬间湿润了。

“叶雅……谢谢你……可是,你帮我,你会……”

“别管我!”叶雅打断我,用力推了我一把,“快换!记住,出去后往西,穿过黑风林,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绕开官道。能不能找到棍帝,就看你的造化了!快!”

她没有再多说,深深看了我一眼,随即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钻出假山,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朝着与浆洗房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边有动静!追!”禁卫的呼喝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立刻朝着叶雅的方向追去。

我的心揪紧了,为叶雅的危险而担忧,但我知道,这是她用自身风险为我争取的唯一机会。

我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换上了那套散发着皂角和淡淡汗味的杂役服,将长发胡乱塞进布帽里,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畏畏缩缩的小杂役。

我按照叶雅指示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靠近西边的浆洗房。

那里果然已经聚集了一些推着木轮车、准备出宫的杂役,空气中弥漫着不太好闻的气味。

我混入队伍末尾,学着他们的样子,低下头,推动一辆空着的、沾着污渍的木车。

守门的侍卫显然对这支队伍司空见惯,只是粗略地扫了几眼,并未仔细盘查。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

“走吧走吧,早点干完早点回来!”侍卫不耐烦地挥挥手。

宫门,在那沉重的吱呀声中,在我面前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外面,是朦胧的、未完全亮起的天空,是自由,也是未知的险途。

我推着车,跟着队伍,一步一步,踏出了这座金碧辉煌却让我倍感屈辱和痛苦的牢笼。

……

而就在我艰难逃亡的同时,棍国的马车正以惊人的速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滚滚,扬起漫天尘土。

车厢内,朱世倾背脊挺得笔直,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但那紧抿的薄唇和周身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低气压,昭示着他内心远非表面这般平静。

脑海中,两幅画面在不断交织、碰撞——

一幅是昨夜涵清宫后花园,月光下我那双带着委屈、震惊,最终化为柔软信任的眼眸;是他单膝跪地,握住我微凉的手,许下跨越轮回誓言时,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那是他冲破记忆迷雾后,唯一想要紧紧抓住的光亮。

责任与孝道如同沉重的枷锁,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份被迫应下的婚约,是他对亲情和现实的妥协,是他心中无法言说的痛与愧。

但……严司辰!

他竟然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玷污他的光!

夺走他的唯一救赎!

属于伏羲的、那源自灵魂本源的暴怒与占有欲,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朱世倾身为国王的理智与克制。

他可以为了责任暂时委屈自己,但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分毫!

那是比他生命、比王位、比一切都要重要的存在!

“再快!”朱世倾猛地睁开眼,对着车外低吼,赤红的眼眸中翻滚着嗜血的杀意,“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凌国帝宫!”

“是!陛下!”车外的怀恩感受到车厢内传来的恐怖气息,不敢有丝毫怠慢,连连催促车夫。

马车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凌国方向疯狂冲刺。

朱世倾周身隐隐有金色的能量光晕在流转,那是他强行压制,却依旧不受控制溢出的、属于前世的神力波动。

他仿佛已经看到,严司辰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在他手下粉碎的模样。

……

就在我换上衣衫,混入浆洗房队伍,心怀忐忑地向着宫门挪动时,在凌宫另一侧,那条被初升朝阳照耀得一片金光璀璨的、通往帝宫正殿的平坦御道上,叶雅正斩钉截铁地走着。

她的步伐稳健而决绝,背脊挺得笔直,身上依旧穿着那套便于行动的侍卫劲装,只是袖口和衣摆处沾染了些许在假山缝隙中穿梭时蹭上的尘土。

阳光将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染成淡金色,却照不进她眼底那片沉郁的、仿佛凝结了所有愧疚与决心的深海。

就在片刻之前,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短暂却严厉的审问。

因为协助我逃脱,她被禁卫控制,带到了九级侍卫统领虞衡面前。

“叶雅,你可知罪?”虞衡面色沉肃,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她一手带出来的,素来沉稳得力的下属。

叶雅没有跪下,只是微微垂首,声音平静无波:“属下知罪。擅离职守,私放沐祈,甘受任何惩处。”

“你……”虞衡看着她这副认罪却毫不悔改的模样,一时气结,“你为何要这么做?!那凌沐祈虽是女娲转世,但女帝已有决断,将她许配给严帝方能平息风波,保全凌国颜面!你此举,不仅是违抗君命,更是将凌国置于险地!严帝若是怪罪下来……”

“虞统领!”叶雅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一簇压抑许久的火焰,“您真的认为,将沐祈交给严司辰那样的人,是保全之策吗?是正道吗?”

她向前一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属下亲眼看着沐祈从异星而来,她单纯、坚韧,从未因自身际遇而怨天尤人!她与世倾陛下之情,跨越轮回,感天动地!那严司辰……他用的是何等卑劣的手段?!下药!强迫!这岂是一国君主所为?这简直是禽兽之行!”

叶雅的胸口剧烈起伏着,脑海中闪过我被她扶起时那苍白如纸、写满惊惧与屈辱的脸,闪过严司辰那志在必得的阴冷笑容,闪过流言蜚语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我的场景。

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让她将往日谨守的尊卑和规矩都抛在了脑后。

“女帝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平衡与严国的关系,就要牺牲一个女子的清白和幸福吗?就要向强权和不公低头吗?我们凌国,何时变得如此……如此怯懦?!”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积压已久的愤懑与失望倾泻而出。

虞衡被她这番大胆的言论震住了,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叶雅……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帝王权衡,牵一发而动全身……”

“属下不懂那些复杂的权衡!”叶雅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属下只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助纣为虐是错,见死不救是错,明知道沐祈被如此对待却还要将她推回火坑,更是大错特错!”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坚定:“虞统领,属下违逆君命,罪无可赦。您如何处置,属下绝无怨言。但在此之前……属下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

虞衡看着她眼中那种熟悉的光芒——那是每当她认定一件事,便会不顾一切去完成的执拗,心中不由得一紧:“叶雅,你还想做什么?不要再冲动行事了!”

叶雅却没有回答,只是对着虞衡,这个亦师亦姐的上司,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没有直起身:“统领,多谢您多年的栽培与照拂。叶雅……让您失望了。”

说完,她不再看虞衡那复杂难言的表情,毅然转身,大步走出了临时关押她的值房。

阳光有些刺眼,但她毫不在意,目标明确地朝着帝宫正殿的方向走去。

她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回放着与我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初见我时,我那茫然无措却强装镇定的样子;在训练场上,我咬着牙一次次摔倒又爬起的倔强;夜深人静时,我望着星空思念故乡的侧影;还有……在得知朱世倾婚讯时,那瞬间黯淡下去、却依旧努力维持体面的眼神……

“沐祈,”她在心中默念,带着无尽的歉疚,“我叶雅,身为凌宫侍卫,本该护你周全,与你并肩作战的。可我却一次次……”

“我做了太多……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的沉默,我的服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将你推向深渊的帮凶……”

一股尖锐的自责如同毒藤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起最后我将手放入她掌心时,那微弱的、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颤抖;想起我换上杂役服时,那屈辱却坚定的眼神。

“这一次……就让我来赎罪吧……”叶雅紧紧握住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却让她更加清醒和坚定。

她不再仅仅是为了帮助我逃脱,更是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为了揭露那被权力和流言掩盖的真相!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凌沐祈是无辜的,是被强迫的!

严司辰,不配得到她!

那份所谓的婚约,建立在如此肮脏的基础之上,本就不该存在!

她要敲响帝宫门前那面巨大的“登闻鼓”!

那是凌国祖制,允许有重大冤情或要事者,可直接鸣鼓上达天听!

虽然此举风险极大,鸣鼓者无论缘由,先受杖刑,但她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御道两旁,开始有退朝的官员陆续出现,他们看到叶雅这一身尘土、面色决然、直冲正殿而去的模样,纷纷投来惊诧、疑惑的目光,窃窃私语声开始蔓延。

叶雅却对此充耳不闻。

她的眼中,只有那座巍峨的、象征着凌国最高权力的帝宫正殿,以及殿前广场上,那面蒙着暗红色皮革、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鼓面。

阳光将她的影子在御道上拉得很长,像一个一往无前的孤独勇士。

终于,她踏上了正殿前的汉白玉广场。

守卫在台阶下的禁卫看到她,立刻上前阻拦。

“站住!叶侍卫,此地不得擅闯!”

叶雅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声音清晰而有力:“我,凌宫侍卫叶雅,有惊天冤情,要鸣鼓面圣!陈诉严帝严司辰,凌宫之内,逼迫凌沐祈,行不轨之事之真相!”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清晨寂静的广场上!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禁卫、宫人,全都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鸣鼓?

揭露严帝?

这叶雅是疯了吗?!

趁着他们愣神的瞬间,叶雅猛地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冲过了阻拦,直奔那面巨大的登闻鼓!

她一把抓起放在鼓架旁那沉重的、裹着红布的鼓槌,用尽全身的力气,带着所有的愤怒、愧疚与决绝,狠狠地朝着那暗红色的鼓面抡去!

“咚——!!!”

一声沉闷、浑厚、仿佛带着血泪的鼓声,骤然响起,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凌宫清晨的宁静,远远地传扬开去!

鼓声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

“咚!咚!咚!”

叶雅没有丝毫停顿,一槌接着一槌,用尽生命所有的力量,敲击着鼓面。

那一声声鼓响,不再是简单的鸣冤,而是她对不公的控诉,对强权的挑战,更是她对自己过往沉默的忏悔和救赎!

“属下叶雅!状告严国君主严司辰!其人心术不正,行为卑劣!于涵清宫内,对女娲转世的凌沐祈姑娘,使用下作药物,强行逼迫,毁人清白!此等行径,天人共愤,神鬼不容!”

她一边敲鼓,一边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地、一字一句地陈述着,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凌沐祈姑娘,清白被污,身心受创,绝非流言所传之自愿!女帝陛下明鉴!严司辰,不配为王!不配与沐祈姑娘有婚约!”

禁卫们终于反应过来,面色大变地冲上前来,想要制止她。

“住手!”

“快拦住她!”

叶雅却仿佛浑然不觉,依旧死死抱着鼓槌,奋力敲击着,嘶声呼喊着,直到被几名强壮的禁卫强行按住,夺下鼓槌,押倒在地。

她的脸颊被粗糙的地面摩擦出血痕,发髻散乱,狼狈不堪,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如释重负的平静和坦然。

鼓声虽止,但那震撼人心的余韵,以及她方才石破天惊的控诉,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这凌宫深处,激起了滔天巨浪。

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宫廷的每一个角落。

正准备前往处理政务的凌淑澜,在殿内清晰地听到了那几声鼓响和叶雅的控诉,她的脚步顿住,握着奏折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凝重和愕然的神色。

她没想到,叶雅会选择用这种最惨烈、最决绝的方式,来揭露真相,来为她口中的“公道”发声。

阳光依旧照耀着凌宫,但宫内的气氛,已然因为叶雅这奋不顾身的一搏,而彻底改变。

被押解下去的叶雅,回头望了一眼宫门的方向,在心中默默说道:“沐祈,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你一定要……要和世倾陛下,好好走下去。”

她的赎罪,以惨烈的方式完成。

而这真相的揭露,所带来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凌淑澜同样一夜未眠。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听着九级侍卫统领虞衡的汇报。

“陛下,沐祈……她不见了。叶雅协助她逃脱,目前叶雅已被控制,但沐祈……下落不明。禁卫正在宫内加紧搜查。”

凌淑澜放下手,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罢了,不必大张旗鼓了。她既然有能力逃,外面又有朱世倾接应,强留也无益。”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一个两个,都是为了所谓的‘情’字,不顾大局。朱世倾为了凌沐祈,连国内婚约和王太后的以死相逼都能暂且抛下;严司辰更是不择手段,非要得到她不可;如今连叶雅也……”

她顿了顿,转身对虞衡吩咐道:“严司辰那边,你去告知他,凌沐祈已逃,本王会尽力搜寻,但若她已离宫,我亦无能为力。至于朱世倾……”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若来了,直接引他去见严司辰。他们之间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凌国,不掺和。”

“是,陛下。”虞衡躬身领命,退了下去。

凌淑澜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女娲转世……真是个麻烦的存在。只希望,这场风波,不要波及凌国太多才好。”

……

一离开宫门守卫的视线,我立刻丢弃了木轮车,按照叶雅指示的方向,发足向西狂奔。

黑风林!我必须尽快赶到那里!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尚且稀少,但我依旧不敢大意,专挑僻静的小巷穿行。

身上的杂役服成了最好的掩护,但内心的恐慌和身体的疲惫却如同附骨之疽,不断消耗着我的体力。

严司辰给我灌下的药物似乎还有残留,加上昨日的折磨和一夜未眠,我的脑袋一阵阵发晕,四肢也越来越沉重。

但我不能停!

停下来,就可能被抓住,就可能永远失去和朱世倾在一起的机会!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发花。

终于,一片茂密、幽暗的森林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那就是黑风林!

就在我心中刚刚升起一丝希望,准备一鼓作气冲进林中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伴随着一声阴冷的、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嗤笑:

“呵……本王的小野猫,这是打算跑去哪儿啊?”

我猛地回头,只见严司辰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上,正带着一队精锐侍卫,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

他依旧穿着那身墨蓝常服,俊美的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势在必得的傲慢。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周身的阴冷气息。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追来?!

是了,他是严国国王,在凌国必然也有眼线和势力!

绝望瞬间攫住了我。

“严司辰!你休想再抓我回去!”我嘶声喊道,转身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黑风林。

只要进了林子,凭借复杂的地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冥顽不灵。”严司辰冷哼一声,一挥手,“给本王抓住她!要活的!”

他身后的侍卫立刻如同猎豹般策马冲出,呈扇形向我包抄过来。

马蹄声如雷,越来越近。

我甚至能感受到身后战马喷出的灼热气息。

眼看一只大手就要抓住我的后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如同撕裂天际的旭日,裹挟着焚尽一切的怒火与无上威严,自官道方向悍然袭来!

光芒过处,空气发出爆鸣,地面被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即将抓住我的那名侍卫身前!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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