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垂眼,看着床褥上的那一小块血渍,泅在丝绸布料上沁开,红得有些刺眼。
“飘儿,先去隔壁房间门休息吧,我让人来收拾。沈鸿说着微微起身就要将林飘抱起,连人带被子揽入怀中。
“让人来收拾?
沈鸿动作停顿了一下:“先去隔壁休息,我来收拾。
“你……你明日还要早起,就将这个东西扔到炭火里去吧,不用管了,你也早点歇息。
“无事,不费什么时间门。沈鸿将林飘抱紧在怀中,揽着带下了床,将他抱去了隔壁房间门。
林飘缩在被子里,脑瓜子还嗡嗡的,后知后觉开始感觉小腹有些发疼和无力。
他之前并没有感觉,只以为是沈鸿惹出来的,缓一缓就好了,身体脱力本也是正常的,睡一觉自然会好起来,想到他们也算浴血奋战过了,林飘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沈鸿有些歉疚,神色温柔却掩不住眼底的喜悦,林飘静静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唇角淡淡的笑意,温柔呵护的眼神。
林飘抿了抿唇:“你笑什么?
沈鸿将他抱进屋子,寒风被外面隔绝,沈鸿将他放在床上,坐在床沿含笑看着他:“飘儿也长大了。
林飘:“……
林飘看着沈鸿一点点长高,每次的心情都是吾家有儿初长成。
今天没想到轮到沈鸿来看自己了。
“滚蛋,谁许你说这种话的。林飘差点结巴。
沈鸿将手探进被褥中,抓住林飘的手轻轻拉出被褥中,执起放在手中,低头亲吻了一下。
“那我不说,怪我失察,这样的日子,是不能行夫妻之事的。
林飘想把耳朵堵起来,请让这件事默默的过去,不要再重复了,不然林飘的脚趾头下面的大宁宫马上就要竣工了。
沈鸿见林飘眼神躲闪,抿着嘴不说话,耳廓上已经蔓延了一层薄粉,便不再提起这事,将他的手仔细放进被窝里,去隔壁的炉子里取了一些炭过来,在香炉里点香林飘喜欢的香,然后侧头看向床榻上已经昏昏欲睡的林飘。
“飘儿,你先歇息。
林飘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沈鸿便起身去了隔壁屋子,看着床榻上的血,在柜子里取了一把剪刀出来。
……
林飘在这边已经入睡,半梦半醒中感觉有一双手探进来,有力的托起他的腰
。
林飘睁开眼,看见沈鸿正半跪在床边,往他身下放什么东西。
林飘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发现是一块叠了三叠,厚厚的软绵布,触手生温,十分的舒服。
沈鸿瞧见他醒了便轻声道:“垫一垫,如此明天好处理,别人也不会发现。”
林飘点了点头,感觉睡在上面踏实了一些,半睁着眼看向沈鸿:“你哪里找的布?”
“寻了条细棉布的小毯子。”
林飘点点头,这种薄布毯子,春秋的时候他们伏案就用来搭膝盖和肩膀,家中柜子里倒是有很多。
沈鸿把一切都安排好,在林飘身旁躺下,侧身看着林飘。
他想,明日早晨起床,出门前应当先嘱咐秋雨,让她煮些红豆做红豆饼,再炖上乌鸡汤,这些东西虽然平日也不缺,但特殊的日子总是要有这些才行。
沈鸿有些担忧,但更多的是爱怜,他看着熟睡的林飘,俯下身去没有惊醒他,在他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他的飘儿,只属于他的飘儿。
飘儿由他看着,由他拥有,由他呵护,正在为人妻,为人妇。
沈鸿这个夜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如此柔软,身边的林飘的呼吸,他睡梦中轻轻颤抖的睫羽是这个世界的律动,一切的声音都是彼此的回声。
林飘睡了一大觉,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一下身下的垫子,发现干干净净的并没有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往睡袍上一看,发现自己白高兴了。
虽然很少,但还是有几滴红色。
唉。
逃不过的,认命吧。
林飘低下头把睡袍脱了下来,找了一套里衣里裤来换上。
洗漱好之后秋雨把早饭端上来,林飘一看桌上的东西,红豆饼,乌鸡汤,鸡汤小混沌,薄皮小包子。
先吃为敬。
林飘一顿炫,吃完让秋雨安排人去铸造坊帮自己告假,作为一条没事都能躺三天的咸鱼,有事就更加要躺了。
林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前和娟儿聊起的这件事,娟儿说哥儿受孕比女子困难,并且哥儿是年事,每次也很少,林飘觉得自己在家里歇个两天这事就能过去了。
于是开始让秋雨备饭,打算大吃一通,不管什么情况,就是吃吃吃吃吃,吃得饱饱壮壮对抗一切!
秋雨看他突然胃口大开,又想到沈大人早上的嘱咐,让安排这些补身体的东西,恐怕是身体亏了,便又在食谱里添上了几样,保证能够补到位。
林飘狂炫了两天,
等到沈鸿请的名医赶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名医是从外面请来的并且是用的人情方便他老人家看完就走不留一点非议。
林飘在厅里等着本来以为进来的会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中医结果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他走进来别说林飘楞了一下沈鸿在一旁陪同也楞了一下。
来人对着他俩行礼温和的道:“我师父已入山中寻药大人信中说事急请尽快赶来小生怕耽误了病情便先代师父赶来。”
林飘:“……”
其实事情也没这么急。
大家自我介绍交换了一通姓名这个大夫叫青庐听着不像本名像一个在外行走的艺名。
林飘伸出手年轻大夫给他手腕上搭了一块帕子按了一会脉象:“秋收冬藏冬季应该多休养少耗费自身。”
林飘:“……”
林飘真是服了这些厉害的中医一摸什么都摸出来了一点**都没有。
沈鸿让大夫给他把完脉然后让林飘回避他和大夫来说这个问题给大夫听得有些愣住了。
“这……这……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他还以为是什么严重的事催得这么急。
沈鸿听他如此说并不说什么只是淡声问:“此事对他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是吗?”
“自然不会。”
“那便好。”
“往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没有哥儿半阴半阳若男若女不比女人此事若是不上心当做不存在都可以。”
不过大夫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看沈大人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动用这么大的人情便知道他将他这位嫂嫂看得有多么重自己说哥儿不比女人的时候他脸色都冷淡了两分。
便笑道:“不过须得仔细的养护吃喝上的半点不能落下我开几幅药配伍来炖汤喝喝才能周全。”
他看沈鸿点头又道:“不过夫人不比别的哥儿他想来是不能有孕的。”
沈鸿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这个大夫对他察言观色在他不悦时说好话在他认真倾听的时候又泼冷水话虽然都没什么问题却有些故作戏弄的意思飘儿不能有孕也并不算什么事省了喝那苦药飘儿心中也害怕。
沈鸿看向大夫:“老先生名下有三名弟子为何偏偏来的是青庐先生。”
被叫做青庐先生的人有些意外的看了沈鸿一眼:“大师兄在外云游
二师兄随师父一起进山采药去了。”
“既留下青庐先生守药炉,青庐先生就这样离开了岂非要耽误事。”
青庐笑了笑:“不过草舍几间门,能有什么事。”
青庐心中暗道沈鸿厉害,不过一件寻常小事,一眼就要将他看穿,自己不过话语摆弄了他两句,便拿话来点他,仿佛从高处俯视下来,在警告着他。
青庐笑了笑:“沈大人,关于夫人的事,可还有什么想要问的。”
“辛苦青庐先生了。”
“没有没有。”
“请青庐先生去写药方吧。”沈鸿看向身旁的仆从,三言两语就把青庐打发出去了,自己转身去见林飘,告诉他并无什么事,好叫他安心。
林飘点点头:“没事就行。”
对于林飘来说,这本就是人生中的小插曲,没两天就过去了,唯一的改变就是生活中多了一个大夫。
青庐在上京暂时住下了,他说冬天山里太冷,既然来了上京,便想要在上京住下,看一看这边的风貌,等到开春雪化之后再离开。
青庐在附近找了个小院子住下,他想要清净,不想在沈府居住,只偶尔过来沈府这边,帮府上的人调整一下最近的药膳配方,娟儿和小月还有几个丫鬟也跟着喝,都喝得脸色红润透亮。
正值年关,大家进补得好,忙活起来也有力气,准备年货,来往人情,送到边关去的物资,这些来来往往的东西就没停下来过。
秋雨夏荷负责打点府上的事情,只有在决定事情方向的时候来过问一下林飘,青庐作为被请来的名医,自然也在照顾范围内,每隔几天府上就要安排人去给他送一次酒菜,慰问一下他的生活。
虽然每次林飘想起他来都觉得亏得慌,用了一个人情把他请过来,最后就说了一句没事这件事就结束了。
不过林飘想想安慰自己,没病没灾,没事就好,别的都是身外之物。
到了年节,之后给沈鸿过生日,林飘心中十分感慨,想到自己也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沈鸿这一转眼都到二十三岁了,感觉仿佛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但又好像没有过多久一样。
他们在上京呆着,没过多久便听见边境传来消息。
是一个噩耗。
二柱遇袭,生死未卜,消失在了边境。
这个消息一传来,林飘听见这段话的一瞬间门脑袋就空白了一瞬:“怎么回事?”
来禀告的人含着泪:“夫人,虎臣将军追击敌人,敌人欲几次诱使他前去追击,虎臣将军本就是好战
的人,他们布好了局,刚开始假作埋伏状,想要吓退虎臣将军,虎臣将军看穿他们的把戏,知道是空城计,便带着人前去追击,一直追击到冰河上,那冰河向来冰厚,冻得瓷实,这个天气便是万人行军也踩不塌的,谁知他们提前在河上凿了大洞,然后等待再次结上薄冰,在上面掩上冰雪,和附近融为一体,虎臣将军冲上前,连人带马陷了进去。
林飘木木的坐在上面,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僵了,木然的转动了一下眼球,看向跪在下面禀报的人:“这件事告诉了婶子了吗?
“自然有人去通报的。
林飘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向秋雨:“快,你和夏荷去叫上娟儿和小月,赶紧去那边候着,要是有什么事便让娟儿和小月先住在那边。
林飘说着话,听见的却是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冰河冻结,一旦落下去没有爬上来,被水流冲去了别的地方,河面冰厚,万里冻结,二柱便是被封在下面了……
他活得下来,却要从哪里去找出口?
林飘一想这个事情,就觉得心如刀绞,想到二柱到底在遭遇什么样的事情,他到底有没有机遇脱险,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到底是找到机会逃脱了,还是依然被困在下面,已经迷失了方向,已经……
林飘不敢想,赶紧先叫了方明过来,方明一听说这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二柱是历史上不存在的人物,但他林飘是把二柱当做家人的。
“大哥……你……节哀啊……
林飘瞪他一眼,方明吓得一哆嗦,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呸呸呸,我乌鸦嘴。
林飘的心气这才顺一点:“还没有消息传来,便是好消息,他一定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只是暂时落难,在努力的寻求机会而已。
方明连连点头:“我也觉得,肯定是这样!
林飘扫他一眼:“过去外邦人虽然厉害,但也只是勇猛而已,加上对大宁的趁机而入,才让他们成功入关,他们和二柱交手好几年,也都没把二柱骗进去,这么这次突然聪明了起来,做了这样的局来对他。
这一招假使空城计,连环套招,绝不是外邦人能使出来的,即使他们想到了这种东西,他们也缺乏这个这个局真正布好和做到的能力,因为他们是蛮力和权力的簇拥者,对于这种人心的揣摩,故意布局的能力,都没这么细致,他们甚至连绕弯子都很难绕过来,主打一个强势横推倒拽,摧枯拉朽。
方明点了点头:“既然咱们这边变了,他们也要变,挨打这么几年
了肯定会生出想要改变的心的。”
林飘摇头:“你没懂我的意思人是有自己的思维逻辑和惯性在里面的如果想要改变就能改变那他们就不至于今天才反应过来耍这些计谋一两年前就够他们做出这些反应了我怀疑他们是请了军事或者是有了新的领路人。”
方明想了想:“不至于吧他们很排斥大宁人的我记得历史上他们打仗要么是本国人要么是混血
林飘沉默了一会因为这个话不好接林飘希望他能多说点。
方明一看林飘陷入了沉思自己也琢磨了一会:“不过历史的确被改变得太多了你记不记得大宁的末代名臣是有两颗明珠的人气贼高。”
林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方明见他不说话想是二柱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这会子还能听他说话已经算坚强了要求他说话分析太强人所难便接着道。
“你看韩修的光芒已经被沈鸿掩盖了那个传说中的大帅比名臣穆玉也没出现大名鼎鼎的外交家几次跑去和外邦谈判沟通虽然最后大宁没了但他依然凭自己的能力保护了很多百姓最后外邦建国夏他又在他们手底下打了十几年工给大宁的百姓争取了很多利益。”
林飘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
穆玉如今在大宁完全没办法当官如果他一开始成功的上岸了在上京有了自己的势力即使后来查到他身上他依然也能屹立不倒。
可穆玉的是事是五皇子想要对付韩修他们引起的难道当初沈鸿进入鹿洞书院蝴蝶的翅膀就已经把穆玉扇飞了?
林飘忍不住闭目一瞬捋了捋这中间门的关系突然明白了一个点韩修温润却并不好接近穆玉是巨富的孩子为人冷傲他俩都不会主动去接触对方但偏偏沈鸿出现了成为了他俩的共同好友。
韩修温润暗有傲骨却十分欣赏沈鸿的才学和性格穆玉冷傲沈鸿刚好性格从容待人友善正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在当初盯着韩修他们的人才盯到了穆玉身上如果没有沈鸿盯着韩修的那个人甚至根本不会知道有穆玉这个人。
林飘心里一片乱麻所以是他们改变了历史的走向害了穆玉?
大宁百姓因这改变的轨道而受益穆玉却在这轨道之中受到了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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