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到了夏末,虽然天气还是很闷热但一场雨浇下来夜里还是有些透凉的。
庭院里的植物看着开始有些边沿发黄,落叶也开始变多。
林飘掐指一算本就是打仗的时候马上又要进入金秋零元购了,二柱在边境的情况只会越来越辛苦等秋季过去了才能安生一点。
这场战争不知道要打多久幸好玉娘已经嫁过一次人并不着急嫁人这回事不然换做别的姑娘不知要等得多着急。
如今玉娘住在上京样样都好最近唯一的不好便是遇见了那位刁蛮的何娇蕊何姑娘,何姑娘虽然傲娇嘴上不承认自己喜欢二柱但面对玉娘身体却很诚实,挖苦的话一句没少说。
玉娘十分莫名又不敢招惹她便私下来和林飘说过:“那个何娇蕊何姑娘,可是脑子有什么问题?我见着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她便凶巴巴的可是胎中带来的不足?是怎么发作的?我不好驳她,怕她发病便想着先回来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飘看着玉娘一脸认真的脸:“……”
玉娘一脸纯良:“飘哥哥怎么了?是不能说吗?”
“下次你见着她绕着走就是了。”
“这个是自然,我在外面也见过这样的人没有招惹的道理看着就和寻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执拗暴躁也都是这样。”
林飘觉得还是得和她说清楚免得下次人家再来欺负她的时候她傻乎乎的又以为对方是精神病就忍了下去:“这个何姑娘别的我也说不太清楚只有一点我瞧着是觉得
玉娘眼眸微睁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二柱哥这么厉害这么优秀有姑娘喜欢他也正常但她这样对我生气却是没道理的。”
“自然是没道理的所以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下次她再这样你便直接戳破她那点小心思也无妨。”
玉娘思虑着点了点头林飘和玉娘聊完天便又去找了小月和娟儿然后又去看了锁子甲的制造。
林飘给几位大师安排了一个院子住着方便他们在不实操的时候聚在一起进行技术讨论林飘时不时便过来看一眼。
几位大师一看见林飘猫猫祟祟的钻进了屋子顿时如临大敌:“夫人怎么来了?夫人今日又得了空?夫人还请回吧有了结果我们马上去告诉夫人。”
他们急忙夫人三连想要把林飘送走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仆童见状也迎上来两手摊开向上指向门口急着想要把他送出去:“夫人这里闷热还请去一
旁歇息吧。”
“我就来看看,我就来看看而已。”林飘觉得自己这个甲方当得还挺好的,也并没有提出五彩斑斓的黑这种要求,不就是比较精益求精,对他们提出了比较多的改进要求吗,怎么都这个样子。
常永思用袖子擦了擦额角冒出来的汗,他都给林飘弄得条件反射了,一看见林飘来了心里就一阵心慌紧张,上次林飘来看他们做锁子甲,挑挑拣拣把他们的锁子甲说得一文不值。
林飘自然是话语比较委婉的,总是先夸奖和赞扬他们一番,后面接上一个但是,然后便是各种吹毛求疵的要求,和听起来仿佛很简单很正常,但是目前压根就做不出来的工艺。
他们刚开始还试图和林飘讲清楚,教育一下林飘这个外行人的异想天开,但是最后都以林飘对他们的鼓励为结尾。
要史书留名,要功勋卓越,要做出前人从未做出的东西,便要将前人做不到的事统统做到,如此才算创造奇迹。
如此一番话下来,他们吃林飘的,喝林飘的,身上又顶着家国的重任,自然只能忍痛承认这些需求都是很合理的。
承认倒是承认了,可晚上睡不着了,孟伯兴见林飘留在这里还不肯走,真是见着他就头疼,马上捂住自己心口叫起来:“哎呀,心子疼,一定是这几日睡得不好引起的,真辛苦啊,日子可真辛苦。”
林飘看这个横胡子老头无病呻吟:“孟老你快别叫了,还是琢磨琢磨怎么把锁子甲做得更轻便更结实吧。”
“头疼,头疼得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孟伯兴抬手按住头。
常永思看孟伯兴如此发疯,虽然他也是差不多的心情,但也觉得孟伯兴有些无理了,便道:“夫人,今日实在仓促,我们正在做最新的锁子甲,只差一点便要完成,夫人今日还是请先回吧,明日再来看,便能看见锁子甲了,若是还有什么不满意,便到时候在仔细的说。”
林飘点了点头,看常永思说完这个话嘴唇都白了,感觉他们的匠人精神正在受到严重的消磨,只能点了点头:“好吧,那我明天再来,你们慢慢做,好好休息一下,待会我让人送些吃食和安神汤过来,不要太辛苦了。”
常永思谢过林飘之后,带着仆从将林飘送到门口,见林飘上了马车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真是不理解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年纪轻轻又漂亮的小哥儿,但提出来的每个要求都能精准的叫人眼前一黑。
林飘上了马车,会到家中就通知秋雨,让她给师父们煮一些安神汤,用小盅装着送过去,然后再备一些好菜一起送过去。
“酒暂且就不喝了,喝酒误事,他们还得做锁子甲,别喝醉了把这事抛到脑后去了。”
秋雨点头,去准备东西,林飘则往青松院走。
最近沈鸿入阁了,本来身上要忙碌的事就很多,如今更是连轴转一样,到了晚饭的点才能踩着点回来,有时候陪他吃完饭又要出去。
沈鸿如今势头正好,要结交他的人如过江之鲫,沈鸿打算在这段时间的应酬里结交一些可用的朋友,当然,林飘觉得是写作朋友,实为棋子,沈鸿轻易不会将别人视为朋友,得才华出众谈得来,还得品行不错能互相欣赏,这种情况下才当得上朋友两字,不然都是互惠互利的工具人。
林飘在这边吃饭,沈鸿身边的仆从特意前来通传,说沈鸿下午不回来吃饭,傍晚大约还要忙一会,若是晚了不用等他。
林飘听来的人这样说,就知道沈鸿今天是真的很忙,不然不至于这样,就点了点头:“行,你去回话,让他顾好自己,别喝太多酒。”
仆从得了话赶回去复命,林飘便和小月娟儿在一起吃了晚饭,三人一起散步消食,到了夜里林飘便早早的睡下,明天还有锁子甲的事情,得把精神头打起来才行,虽然去查看锁子甲并不需要他花什么体力,但就这样坐着和他们掰扯都要花上不少的脑力。
沈鸿夜里回来,他并没有在外面逗留许久,不过才戌时三刻,回来时见到卧室的灯都暗了下来,便知道林飘已经休息了,有些意外他今日歇得早。
沈鸿先去一旁的房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换下了身上的衣物,将沾染了酒气的衣衫脱在一旁,然后才回到屋子里。
沈鸿伸手按住房门,平稳的推开,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进入房内后,见靠近外侧的小桌上一盏小灯还亮着,纱灯罩笼罩着烛火,晕染了一室的朦胧光线。
这是林飘专门给他留的灯。
沈鸿目光看向另一侧,床帐已经降下,将一切都笼罩住,沈鸿走过去,抬手挑开一边床帐,柔和的光线渡进来一些,落在林飘熟睡静谧的脸上。
林飘的里衣领口扯得有些宽松,微侧身睡在软枕上,一手抬起,手腕也搭在软枕上。
沈鸿本只有一份残存的微醺,见着了林飘便成了三分的醉意,将帘子勾上,在床沿坐下,伸手去摸林飘的脸颊,俯身去轻微他唇。
林飘在半梦半醒间被弄醒的。
睁眼便见沈鸿回来了,推开他揉了揉眼睛,声线还带着朦胧睡意:“嗯……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才才回来,见你睡的香……
”
“便轻薄我。”
“我们是夫妻不是吗为夫可是做错了?”
林飘笑了笑不追究他沈鸿坐在床沿两人靠得极近林飘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澡豆香气是刚洗过澡的清香还有一丝淡淡的酒香夹杂在其中。
“你是喝了多少酒?”林飘翻了一个身侧过身来躺在软枕上看着他:“洗过澡身上还有酒味。”
“天色晚了没有清洗头发。”
林飘凑近一些伸手抓了一缕沈鸿的长发将发尖凑到鼻尖前仔细嗅了嗅:“没什么味道香味散了还有洗头药膏的一点药味。”
很淡的清苦味依然好闻。
林飘闻着沈鸿的头发沈鸿也挑了林飘的一缕头发在指尖夹在指节间轻嗅着。
“飘儿今日沐浴了?”
“吃完饭没什么事便连带头发一起洗了晚上天色好一会就干了。”
“用了些茉莉香露?”
“娟儿送我的她新得了几瓶和外面卖的不一样香得很清雅。”
沈鸿很喜欢这个味道连带床帐之间都是这一点似有若无的香气叫人的心都柔软了起来叫人想起飘儿的茉莉香膏也是这般清雅的味道雪白柔软的细小花瓣却饱满圆润。
林飘坐起身来和沈鸿说话沈鸿倾身靠近了一些两人在夜中低语说着一些今天白日的琐事。
沈鸿看着林飘坐起身靠在床上说话间贴了过去吻他的侧脸和发鬓。
“你今日在家中可想我。”
林飘偏了偏头:“肯定是想你的。”
沈鸿的吻流连到了耳廓上林飘见他如此动容侧头看了一眼他的神色
被他亲了几下之后用挡住了他下半张脸:“夜深了你也洗漱了咱们早点睡吧。”
林飘目光诚恳的看向他。
沈鸿望着他:“飘儿夜不算深。”
林飘默然了一会:“虽然不深但是咱们也还是休息吧你最近也该好好的修养一下身体了年轻人还是身体为重。”
“飘儿。”沈鸿垂眸看着他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林飘以前很吃他这一套但是现在却坚决不行不管沈鸿拿什么眼神看着他他都要坚决拒绝。
“不行我明天有事。”
“飘儿有什么事?”沈鸿执起林飘的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
“明天我要去看锁子甲你给我留
点力气好吗,可别叫我在别人面前丢人,无精打采的。”林飘给他服了个软,沈鸿听他如此说,目光越发柔软,手指抚着他的发。
“飘儿既这样说,自然没有为难你的道理,那明日可以吗。”
“可以可以,明天补偿你,现在快睡觉吧。”林飘往里面挪了挪,把半边床的位置让给了沈鸿,沈鸿便靠了进来,躺在方才林飘躺着的位置上。
林飘这才躲远,沈鸿倒是抓着他的手臂,又将他拉到怀里去了:“抱一抱总是可以的?”
“当然可以。”林飘躺在他怀里,软绵绵的答,他一躺下困意又有点上来了,此时把沈鸿应付过去了,便更加觉得想要睡觉,靠在沈鸿的胸膛上很快睡了过去。
林飘第二日起床收拾好,打算午饭之后去验收锁子甲,若是去得太早了,师父能大概连饭都是吃不下的。
到了午饭的时间,林飘吃过饭迅速出发,到了师父们住着的院子里,见他们已经在廊下严阵以待了。
林飘走进去,他们看着林飘,常永思在最前面接待林飘,作为这群人里最会待人接物的人,每次陪客的事情都由常永思来做。
今天他们特意在外面摆了一张大桌子,将做出来的锁子甲放在外面,包括配套的各种东西都放在了一起,林飘走过去看,锁子甲由金属制成,在阴凉的廊下有一种沉静坚硬的美感,每个纹路的契合都很精细漂亮,看得出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林飘有思路,却丝毫不懂得做武器的事,看见成品便非常惊艳的感慨了一声:“大师们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叫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问题来。”
林飘说着,又伸手去摸,金属坚硬冰凉,又试着提起来看看,虽然一只手很难把整个都拎起来,但是林飘还是尽力的试了试。
这次能拎起来的部分比上次多多了。
“比上次轻了一些,不错,但从外形上来看,没有比上次的东西差什么,大师们当真是厉害,一直说为难,可最终还是做到了。”
几位大师已经面如菜色:“夫人提了要求,我们如何能不做到,夫人之前说那个拼接和契合,如此让锁子甲表面更平滑,用更精练的铁来制作,增加强度减轻重量,将一切武器的直径做出统计,以最小直径为标准,做此类缺口形状,用来减轻重量,这些在这间锁子甲上都得到了体现,夫人的确智慧非凡,洞悉一切,我们也全力做到了,只是着锁子甲虽然精妙,但却实在难制作,如此修修改改,一次又一次,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做出这样一件,夫人若是想要让大宁的将士
都披上这锁子甲恐怕还是太难了不如简单的锁子甲更加省事省力却能大量产出。”
林飘想了一会知道大师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他既然想要做自然要实验一下这个东西:“还请大师尽力制作若是缺人我再招揽先多做一些出来不用管成本和人力若是平日不好找我时你们联系大壮也是一样的这些事由我们来安排你们只管做就是了。”
林飘看着桌上的锁子甲常永思看了一眼一旁的奴仆奴仆心领神会便走上前来将锁子甲装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大木盒里递给林飘。
林飘让一旁的仆从接下这个东西沉重一个人捧着也觉得有点费力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武将那般的天生神力。
林飘带着锁子甲开始四处流传先去了戚家让戚家的夫人们看一看这个东西
林飘看着盒子里的锁子甲:“这样一件盔甲虽然耗时费力但若是能保家中人的平安无恙便是什么都值得的这是第一件做出来的锁子甲本该献给戚大将军戚大将军劳苦功劳在外辛苦合该给他最合适只是如今我家中的关系复杂到时候反倒叫人怀疑猜忌大将军和我家沈鸿当真是叫人揪心。”
林飘有点表演的成分但最好的铠甲送给保家卫国最下力气的大将军本就合理林飘说清楚了利害关系只看戚家夫人想不想收若是收了以后他们也算是小小的被明码绑定了一下的。
戚大夫人沉吟了片刻:“夫人说得是忠武将军和我们家中的男儿同在边境为将夫人家中又有人在朝为臣夫人一颗心自然清清白白只怕这事传出去反倒叫人议论何况这锁子甲是夫人费心费力叫人做出来的还是留给忠武将军用更合适。”
林飘叹了一口气心想给二柱用也不合适啊单独给二柱开这么一个小灶到时候二柱要是被别人记恨排挤了也不好。
“这怎么好如今正在制作一批锁子甲到时候一同送去边境正好这件便先留在上京也算个纪念或许另有用处。”
戚家夫人们点了点头没想到林飘这个人这么顾全大局并且面子里子都给足了看待林飘的感觉便更好了几分心中有些肃然起敬她们扪心自问若是她们自己来做也做不到林飘这个份上。
“夫人当真大义得了盔甲便是为了能护佑亲近之人夫人不必束手束脚便送去给忠武将军又如何我看有谁敢说夫人什么。”
林飘摇
了摇头心里有另外一个打算。
这个东西搞起来太耗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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