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这件事上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坚定的认为,休养生息更重要,但他也没表现出不想打的意思,落脚点落得非常完美,他想打,但是觉得民生为重,再加上不战少伤亡,是给大宁积福德,派出了人去谈判,如果异族再不识好歹,必然要战至最后。
这一番话比他的懦弱老爹好多了,又体现了他的仁善,思虑周全,也显出的他的勇气,并不畏惧战争,一番话下来,再能挑剔的都没办法挑,这时候说要打仗才有志气,难免就要面对一个皇帝带起来的节奏,如今国家正在恢复中,你想让大宁男儿都死在战场上吗?你想让大宁没未来吗?
林飘只能拍手叫绝,反正局面给皇帝稳住了,不管他后续是想要打还是想要继续忍,这一场铺垫都让高光明晃晃的照在了他的头上,无论进退都是一场好名声。
至于派谁去谈和,大家商议来商议去,暗流涌动的互相推脱,最后这个职务落在了二狗和另一位大人身上。
二狗由于人设是奸臣,在朝堂中并没有多少人帮他说话,这种倒霉事就难免要轮到他头上,何况他归顺至今,虽然做了不少事,但都只属于奸臣日常,并没有立下什么显著的功劳,皇帝也想好好锻炼一下他。
于是二柱还没回来,二狗又被派出去了,沈鸿和驻大壮守上京阵地,等着他俩的消息。
大壮那边新婚燕尔,没有说回来就回来的道理,秋叔牵挂着新媳妇,自然也住了过去,林飘他们也时常被秋叔请过去,说是大家聚一聚。
林飘去了两次,发现花如穗还是比较谨慎,依然对待她们十分的有礼,便让小月和娟儿先和她多熟悉,大家玩在一起了,有了融洽快乐的感觉自然更好。
秋叔和林飘自然不可能挑她什么毛病,她样样都好,谨小慎微,大壮和她在一起笑容都多了一些。
林飘觉得有些奇怪:“大壮这婚成得真好,之前谈婚约的时候,两个人都老成极了,样样都有条例,如今在一起了,倒是有了点小夫妻的感觉。”
林飘特意强调小夫妻这三个字,主要是看大壮和花如穗如今莫名特别有谈恋爱的感觉,两人好似刚谈上一样,又含蓄,又含情脉脉,大壮给花如穗拂了一下头发上的落花碎叶,花如穗默默接受着,一副十分感谢夫君的样子,眼神却是有些惊讶和动容的。
花如穗体贴入微的问候,大壮也是一副有些意外的模样,看着花如穗的眼神越发温柔。
林飘觉得他俩还挺先婚后爱的,之前表现得都丝毫不出错,但成婚之后才真正了有了日常感情那
一面的表露。
林飘对于这一点非常羡慕花如穗对郑秋和林飘也是十分尊敬大壮和上京其他男子不同纵然如今发达手中钱财无数也没有那些男子不可一世的嘴脸依然踏踏实实做事日常性格十分温和这一点她觉得是郑秋和林飘养得好他们手底下带大的这一批孩子基本个个出息也从没有什么叫人侧目嗤鼻的事基本做事都专注对外有的是手段对内却也赤诚。
花如穗看着这一家想到家中的嘱咐叫她好好经营笼络住夫君婆婆也要笼络住小嫂子这里里外外的一家人散在各行各业各有力量合拢在一处便是巨大的势力如今她们花家也加入进来虽不明着做什么但暗处运作起来上京哪有他们的对手。
林飘每天几头跑沈鸿中午不在家的时候就跑到李府来吃饭如今大壮因为成了婚在家里的地位陡然升高林飘和二婶子二婶子携玉娘大家都常常往那边去聚算是给新嫁娘的体恤。
李府要被他们跑成了第二个府邸来往得多了花如穗自然也没有这么拘谨了有时见他们来了便行礼然后和娟儿小月自去旁边坐着攀谈玩耍大家有时候凑在一起有时候各聚各的倒也自在。
如今他们在上京一切都好只有一事比较担心便是在外面的二柱玉娘在场他们便不好直接谈这件事林飘回到沈府傍晚见着了沈鸿便将今日发生的趣事告诉他同时也忍不住问他二柱的事。
“近来有消息吗?二柱那边好些了没。”林飘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毕竟在上京离得太远只战报时不时传一封过来
林飘看着沈鸿的脸将他神色并不算太好也没有随着他的问话出现淡笑可知情况并不明朗。
沈鸿叹了一口气:“大约还是要打的。”
“为什么?那要是要打二狗去了前面谈和便是白谈他最终也什么都捞不到了。”
“前线本就有诈他们虽然一直在收集大宁的信息但有关大宁的一切他们了解得太多了和之前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只有一个可能大宁出了叛徒这种征兆出现后面的事不是轻易能平息的。”
林飘也叹了一口气。
“飘儿觉得害怕。”
“我觉得厌烦。”林飘托着脸颊:“年年都打月月都有冲突大冲突小冲突
林飘觉得自己是没有
当霸主的命,看着这种一篇篇的重复就觉得累了,这些人还年年等着,想尽办法来实施。
沈鸿笑道:“他们自然不会累,争夺权力是世上最容易让人上瘾的游戏,何况异族本就容易动乱,他们的政权不稳定,王室人员繁杂,很容易就换了王。”
林飘撇嘴:“所以他们都还来不及觉得累,就被别的更热衷这个游戏,更不知疲倦的人替换下去了是吧?”
“飘儿聪明。”
“你这样夸我显得我像弱智。”
“飘儿的确聪明,旁人想不到这一层。”
“那现在就是要查出那个内奸是谁?”
沈鸿抱着林飘:“其实我将所有人想了一圈,倒是有几个可疑的人,只是这个指认需要确凿的证据,还需要一一去验证,如今戚家也在暗地清查这件事,就看能不能抓到这个人了。”
林飘点点头,反正大家在内在外,各有各的忙法,沈鸿如今在做权衡世家的事,这件事前头的一斧子劈好了,后面便都是在磨工夫了,全是细节上的润物细无声,比如沈鸿之前列出了一个名单,在各个州府的范围内采集上来的人员名单和考核表,然后再叫人查清楚这些人的身家,将更合适的人推到恰到的位置上去,这样才能做到以点对面的制衡。
且这些人和沈鸿并没有关系,即使调查,最后也不能调查到沈鸿身上,说是他想要打压世家,而这背后,自然是皇帝的授意。
林飘看着沈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皇帝整日支使你做这些不讨好的事,力也出了,事也做了,但因事不是你在明面上做的,功劳便落不到你头上。”
沈鸿笑了笑,侧头脸颊贴了贴林飘的手心,林飘的掌心柔软,细嫩又温热,让沈鸿觉得很熨帖,他感觉得到林飘在心疼他。
“飘儿,功劳本就是争来的,这些事到了最后结果的时候,我自然不会让果子落到别人手里去。”
林飘点头:“谁敢抢你的功劳咱们就揍谁,累死累活可不是给别人打白工的。”
“自然。”
“说起来二狗也是倒霉,摊上这个事,不管谈得好不好,总不是做了什么光彩了不起的事情,加上他如今的名声,辛苦一场也并赚不到什么。”
“就当历练了。”
林飘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反正还年轻,已经比一些混了半辈子还在打转的人少走很多弯路了。”
两人闲谈向来是说不准的话题的,说了一会又转到了大壮身上,谈到他成婚的事情。
林飘说起来就很高兴:“你
觉不觉得大壮他以前总是看着有点不高兴,虽然总是一副很听话的样子,事情也处理的很好,但情绪总是淡淡的,大约是小时候身体就不好的原因,不想别人那么跳脱,如今他成了家,倒是看着好了很多,也说不清楚,就感觉看他的眼神能看出来。
“是吗?
“是啊,你没感觉吗?
“大壮的确是找到了一个适合的人。
沈鸿淡淡的回答,看着林飘一脸高兴的模样,见他说到别人的成婚如此模样,便想到两人遥不可及的婚事。
他总是要再试试的,如今正是机会好的时候,手上也有着将要瓜熟蒂落的功劳,大壮都成婚了,他却还没兑现对飘儿的诺言。
三媒六聘,十里红妆,飘儿所艳羡,觉得惊讶惊喜的一切,他都要给飘儿。
沈鸿压下心中的躁意,这些话他在心里想过很多遍,想要给林飘的东西太多,可是却没有多少是能够实现的,世俗阻挡在两人面前,即使他们并没有被阻隔,却还是无法跨越过去。
沈鸿心中有些不耐,对于这个世界的规矩,他遵守得很好,但也难免开始厌烦,让他想要将这些横在面前的东西全都摧毁。
林飘想起一件事,忽然小声的问道:“之前我们不是问过二狗,说要不要把他爹娘接过来吗,他说不要,大约是怕他在上京名声不好,叫他爹娘来了心里也觉得不舒服,可是我一直觉得就这样放他们在县府里也有些不安全,如今二狗没真的做什么大事,没什么出格的举动,自然没有人去管他如何,若是以后他再往上走,要么得把他爹娘接到身边来,要么就安置一个安全的地方。
沈鸿点了点头:“等二狗回来了,我们再仔细的和他说这件事吧。
林飘这样将事情盘了一遍,两人从书房聊到卧室,最后熄灯睡下倒也自在。
到了秋末,二狗屁颠屁颠的回来了,给了边境异族一些丝绸和粮食,换取了暂时的和平,当时谈的时候异族还想要一块地,边境处的芳草地,说是给他们养羊放马,二狗信他们个屁,坚持只给消耗品,不给任何可持续发展的机会,硬生生磨了大半个月,给他们磨出来了。
他这次回来,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朝廷没调查出来的叛徒,被他收集到消息了。
“我在他们的营帐中,发现有一个极其神秘的营帐,所有人都不许靠近那里,还有人轮班把手,比一般将军的营帐都看得严实,半点不然别人接近。
二狗喝了一口茶解渴:“我说什么也得进去看看啊,在后半夜找了个身手
矫健的高手,让他溜进去查看了一番回来,结果你们猜是什么?
林飘有些紧张,朝沈鸿坐近了一点,总感觉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二狗吸了一口气:“人瓮啊。
“啊?人彘?林飘打了一个冷战,想想那个诡异的画面,被藏在营帐中的人彘,也太可怕了。
“人瓮,身体是好的,但是给他装在了大罐子里,拿药泡着,都要不成人形了。二狗说到这里背也有些发寒,看向沈鸿:“是向家老二。
沈鸿微皱眉:“按道理他该死了。
“是,可是他没死,他们拿药硬吊着他的命,大概是想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消息。
林飘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受不了了:“你们继续聊,我先出去站一会。林飘起身去了外面,站在阳光和屋檐的交界处,温暖的秋末阳光落在身上,驱散身上的寒气。
二狗怔了一下,转头看向小嫂子走开的背影,才反应过来这个话题对于小嫂子来说有些太恐怖了,简单几个字的形容并不血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残忍。
“你将这件事快些禀告给陛下,不要延误了时机。
“这个自然,只是我得选个好时机,不然功劳没有,反倒要被陛下忌讳。
“你选个私下拜见的时机,不叫任何人听去就行了。
二狗点头,他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皇帝,而是回来说,便是怕皇帝的态度,这件事是皇帝做得不地道,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他和向家有仇怨,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也会影响他明主的形象。
如今得了沈鸿这句话,就知道考量的点不必太多,先将事做下来再说。
林飘站在外面晒了一会太阳,屋内两人简单的谈完了便走了出来找他,二狗笑嘻嘻的向他赔不是,说以后决不再家里说这些吓人的东西了。
林飘并不是觉得这些言语有多吓人,而是这件事背后的寒意,权利之巅,是彻骨的寒冷,即使他只是窥看到了一眼,也觉得浑身发冷。
他是见过向家二将军的。
这件事至今为止,也是一直瞒着二柱的。
挑了手脚筋,割了舌头,喂了毒药,送到边境去没有几天就会死掉,这已经是他们的下场了,林飘却没想到还能更残忍,更恐怖。
沈鸿见林飘脸色,知道他是有些被这件事吓到了,便淡淡看了二狗一眼,二狗识相的先告退离去,去找娟儿和小月两个妹子说一会话叙一叙,院子里只剩下两人,沈鸿便伸手将林飘抱在怀里。
“飘儿,成王
败寇,皇室斗争,不必想这么多。”
“我知道,我就是后背有点发寒。”
“喝一盏热汤吧。”
林飘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残忍的,一面是仁义礼智信,一面是征伐和无尽的权利绞杀,而沈鸿他们越靠近权利中心,能感受到的这种东西就越多。
沈鸿叫青俞去取汤来。
顺带送了两碟小菜两碟糕点进来,林飘坐在屋内,沈鸿陪他坐着,秋末本就凉了下来,一盅热汤下去,林飘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暖洋洋的,原本感到僵硬不适的心也缓解了许多。
沈鸿安抚道:“向家虽不幸,但每一个祸根都是他们自己埋下的,即使是皇权斗争,但若不是他们为了挑起战争,几次三番挑衅这些异族皇室,不顾百姓安危,将事做得太绝,异族不会讨要他们泄愤,陛下即使将他们车裂也绝不会将他们交给异族,如今的果,都是当初种下的因而以。”
沈鸿不希望林飘觉得靠近皇权,身处权利的中心便注定是这样危险可怖的,那样只会让林飘担忧他们担忧自身,在家里也不得心安。
林飘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突然听到这种事,想到那个画面,感觉很吓人。”
沈鸿又安抚了他几句,将话题慢慢带开。
林飘不再去想这个事情,转而去想皇帝知道这件事的反应,他要是想打也打不成,二狗刚和谈成功回来,大家都做好要存秋过冬的准备了,但要是不打,估计皇帝自己心里也难受。
事情没什么下文,至少在林飘的视角来看是这样,皇帝究竟私下又没有什做什么措施就不知道了。
正好秋末冬初,屯粮贴秋膘结束,便到了屯衣的时候,林飘便常时不时去月明坊看一看店,这一日正是快中午的时候,二婶子亲自送了饭菜过来,脸色有些惶惶的不好。
如今她虽然不用再工作,但和秋叔一样都是闲不住的,没事就要往同喜楼跑几趟,在后院查看一下各个细节,若是闲得无事,便来月明坊这边送饭,一日有点事也算把日子打发了。
林飘看她的脸色:“二婶子,发生什么了?”
二婶子放下食盒,把饭菜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小月和娟儿也聚了过来:“先吃,你先吃。”
林飘一听她这个话,胃口都要被吊没有了,这种话的潜台词就是,现在我说了你就吃不下了。
“咋了婶子?”小月也忍不住问。
二婶子摇摇头,林飘见二婶子难得忍得住八卦的嘴,硬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