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见
顾家四兄弟个个英武不凡,却只有顾三长得最好看。
从小,被村中的姨姨婶婶们捏脸蛋,顾三就清楚的知道这一点,长大后更是没少收到过姑娘们送的手绢。
“老三,你大哥二哥早早成婚,老四也有家室,你咋不着急呢?”福叔坐在车辕另一边问。
顾三轻笑一声:“我得找个比我更好看的女子才不觉得亏得慌。”
铁头闻言笑着回头看看顾三,风吹日晒了这么多天,还是白的像能发光似的,若是找个貌丑的,他三哥确实亏得慌。
没行几步,在前面的铁头率先看见前面一队人,一个车夫,两个美婢,和一个一身华服劲装的公子哥,围着一辆侧翻的马车。
见了他们,连忙招呼:“几位兄弟,我们的车辕断了,能否搭把手?”
“吁——”铁头拽了两下缰绳,让毛驴停步,后面的福叔见状也停了下来。
顾三手一撑便从车上跳了下来,摸了摸腰间的短刃,走到最前面。
“怎么回事?”
铁头头一次见这么华贵的马车,眼睛都要看傻了,支棱着手道:“三哥,他们说马车坏了。”
顾三看了铁头一眼,没说话。
铁头马上清醒过来,退了两步,隐隐带着些防范。
路边的一行人看出来了顾三像是主事人,那公子独自上前一步,道:“这位兄台,在下平二,家就在前面城内,行至此处车轴断裂,能否帮把手?”
顾三打量着平二一行人,车夫像是会武,侍女就是普通的女子。
又看了一眼平二,锦帽貂裘,确实是个贵人,顾三又多看了他一眼,脸蛋光滑白净,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便不再多看,上前去看他们的马车。
铁头跟着上前一步,预备随时策应。
他们三人走南闯北,没少遇到过骗子土匪,装成车辕断裂拦路的也不少,大部分是装可怜想搭车,许以重金,上车之后把人带到他们的地盘,然后会出来一队人马,连人带车都截了。
顾三钻到马车下方,沉默了一下,他第一次见到马车车底的木头也有雕花的,雕给谁看呢?贵人真是难懂。
车轴的确是断了,不是人故意弄断的,而且连带着车辕都有裂痕,拉车的马叫马车扭了一下,伤了腿。
“可能是压到什么东西颠了一下,车轴扭断了,车辕也有裂痕。”顾三钻出来,“断的地方有些碎,一时半刻修不上,我们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和木头。”
平二公子想来自己也知道,闻言果断道:“能否请几位拉我们一程回去报信,让车夫在此等候,等回到城中,平二必有重谢。”
更像骗子了,铁头皱着眉头。
福叔却豁着牙一笑。
顾三指了指身后两辆驴车:“最多拉你们一两个人回去报信。”
平二往他身后看,驴车上满满的都是拉的货物,只有前面赶车的地方有两个坐人的位置,要不就得坐货上了。
平二果断道:“我跟你们回去,让他们在这等。”
那车夫有些犹豫,平二摆摆手,道:“你就在这等着,绿云和芳青是姑娘家,独自在这野外不安全。”
他语气果断决绝,车夫和俩个侍女虽明显不赞同,但也并未再阻拦,只是担忧地注视着他们。
顾三让铁头上后面跟福叔一车,自己上了前面的车,平二也不犹豫,跟着跳上驴车的另一端。
缰绳一抖,毛驴脚步哒哒地向前行去。
晋州城距此地不过二十多里,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能远远地看见城门了。
顾三听到平二公子轻轻松了口气,想来也是担忧所遇非人,一直绷着心神,见到城门才彻底放下心来。
“往这边走。”进了城,平二指了指左边的岔路,顾三看了他一眼,默默转换方向。
左边是城中达官贵人扎堆住着的地方,看来这位公子确实不是骗子。
不过也不能保准。
顾三跟着平二的指点驾车,同时默默记着道路。
晋州城内规划井然有序,道路横平竖直,岔路也很少,不过拐了两道弯,便听到平二道:“就是这里了。”
顾三抬头往右边看,入眼就是一对威武庄重的石狮子,雕刻着细腻的云纹和飞天,俨然是巧匠的杰作;
而后中间是三五台阶,台阶之高,三步一歇,五步一平,如同通往云端的阶梯;
再往上是朱红的大门,门上架着古朴典雅的门楣,中间嵌着一张横匾,匾上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翠微园”,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顾三手中缰绳一紧,仰望着这气势恢宏的门户,饶是见多了市面,却哪曾见过这般煊赫门庭,不禁被这扑面而来的富贵震慑。
门上的红漆鲜艳夺目,上面的铜钉被擦得锃亮。门前的梧桐树高大挺拔,翠绿的叶片在风中摇曳。
仿佛没有察觉到顾三的失神似的,平二颇为体贴地开口:“这就是我家了。”
还未等顾三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后面传来铁头的惊呼声:“娘嘞!这也太富了吧!这门!这狮子!牌匾上写的什么呀?平……府吗?好像不是,三个字呢!”
这傻子!
是翠微园!是“微”吧,是“微”还是“徽”?翠徽园?
顾三暗自盯了那牌匾两眼,实在分辨不清。
他扭头往后面看去,铁头已经激动地蹦下车来了,正倾着身子端详,福叔也是滋个大牙眼睛亮亮地看着这大宅门。
算了,顾三摸摸鼻子,他们确实是乡下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
这时候,却见角门突然打开,出来一个门子,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出来看看。
那门子见了平二,又往他周身看看,非常惊讶,连忙上前几步:“公……公子!您怎么自己家来了?侯五呢?”
说着,看向顾三等人并两辆载满货物的驴车,眼睛瞪得非常大,想来是没见过自家公子的这种搭配。
平二非常和气地解释:“走到一半马车坏了,幸而遇到这几位义士援手,载我回来报信,侯五在那看马呢,你快叫人来去接他们。”
门子很快领命去了,平二又转过身道:“三位在晋州可有落脚之地?不如在寒舍略住下,也省了再寻脚店的麻烦。”
顾三刚张开口:“我们就……”
“那就麻烦了!”福叔和铁头异口同声道。
顾三:……
这二人就不知客气为何物吗!
平二公子笑得开朗:“不麻烦,不麻烦,我也是初来此地,在晋州无甚故交亲朋,三位肯赏脸热闹热闹就是我的荣幸了。”
许是刚才那门子报了信,平二话音刚落就涌出一队人,许是高门大户的下人都训练有素,平二不过交代两句,这些人便有条不紊地牵驴的牵驴,迎人的迎人,将顾三等人拉入了府门。
顾三摸了摸自己粗布衣衫的补丁,暗自叹了一口气,被铁头拉进了门。
宅子外面还只是一个大门,内里风华更胜。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篱落飘香,疏林如画。
顾三微微吸了一口气,铁头不出所望已经惊呼出声:“真美呀!”
平二在前引路,听到铁头这样说,只是笑笑,道:“这宅子是新买的,园中景致都是上个主人布置的,看着好看,干脆留了下来,要是让在下自己布置,只怕都刨了种些能吃的瓜果罢了。”
福叔闻言却点点头,很以为然。
顾三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平二,这人丝毫不像他见过的其他贵族,眼睛都顶到天上,反而和他们这群小老百姓也能说得有来有往,丝毫没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福叔和铁头已经很热情地和他攀谈在一起了。
走进一处小院子,里面倒有三五个婢女,盈香于袖,齿笑嫣然,见了平二,均过来行礼。
铁头见了满面羞红,不敢抬头,生怕唐突。
顾三也微微避开眼睛,盯着脚下的地面。
“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院子收拾过了,几位贵客可以入住了。”
平二点了点头,道:“都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说着,亲自引顾三几人进屋:“三位便住在这里,这院子北面有一个小门,通往后街,进出也方便,货物都放在后院了,驴也使人喂好了,一会晚膳会有人来请,现下便先歇歇脚?”
福叔和铁头都点点头:“听你安排。”
平二也点点头,歉然道:“我先领家人去寻路上的马车,失陪片刻。”
“你去忙你的。”
等他走了,几人才像是缓过神来,福叔享受地坐在了铺着大红迎枕的太师椅上,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铁头则是这摸摸,那看看,不时小声发出惊呼声。
末了,铁头偷偷跟顾三说:“三哥,你看人家平兄弟,长得可是比你还好看,还这么怜香惜玉,你得有危机感了。”
顾三无奈地看了一眼铁头,心道:这么快就跟人家论长道短了,还叫上兄弟了。
再说,人家是个姑娘你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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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大婚
顾三与长公主的婚礼比众人想象中的来的突然。
婚姻结两姓之好,光是民间嫁娶,就有三书六礼,很是繁琐,又何况是皇家姻缘?
光是前面“五礼”就持续了半年之久,这还是礼部揣测上意,生怕耽搁公主殿下青春,从急办理的。
终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亲迎这天到了。
晨曦初照,紫禁城内,一派喜庆。
长公主是陛下最疼爱的亲妹妹,也是如今皇室成员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未嫁女性。
她的婚礼,自然是国之盛典,万民瞩目。
而陛下也特发恩旨,准许长公主从宫中出嫁。
宫墙内外,红绸飘扬,金碧辉煌的宫殿更显庄严。
天刚蒙蒙亮,平阳长公主便被芳青唤醒。
这已经是胡有祥的第二次出嫁了,芳青也是第二次陪着她出嫁,主仆两个相视一笑,眼中都透着些苦尽甘来的解脱。
原本她已经暗下决心,此生再不嫁人,只是却在最合适的时候遇到最合适的人,这次一定会是个圆满的结果。
宫女们轻手轻脚,为她穿戴上了金丝绣凤的嫁衣,头戴凤冠,面遮红纱,无不透露着皇家的尊贵与庄重
。
铛——
晨钟敲响,迎亲的队伍缓缓出发。
顾三骑着高头大马,身着红袍,胸前佩戴着金玉满堂的胸花,走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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