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拥挤的人潮中,盖拉似乎不必动弹,就跟着下了车去领行李,明明一切都要晦暗到让他的黑袍子和夜色融合,她不清楚他在哪里,却还是望向了某个漆黑的方向,直到一秒钟后,他仍旧苍白到熟悉的脸在灯光下被光影切割,如他从前的灵魂一样显得有些残破。
他站在路灯下,而她站在铁门边,中间,隔着那来来往往取行李的学生们,却好像他们都变成半透明的,视线交接的那一刻,融合在一起,两个残破的灵魂遇到彼此,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灵魂,仿佛这一切本该是这样……冰冷的晚风嬉笑着钻进少女的袖口,也让她感受到久违的温暖……太久没有碰到和他一起制作的温热的魔药,没有品尝到那头痛药的苦,太久没听见他嘲讽的冷言冷语,太久没有因为顶嘴被他用鼻涕虫威胁……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不是她,她会不顾人潮,向他奔去,扑进他怀里,享受他清冷而笨拙的温柔……用最轻的声音说:我想你了。
看着远处和他对上视线的少女,停顿了一瞬,便将头别过去,无视了他的存在,照常拿起行李,跟着别的学生们,从他的身边掠过,如果不是一些低年级学生畏惧的神色,他都要怀疑,小时候那件隐身衣,真的脱不掉了。
开学晚宴上,邓布利多宣布了一个消息,斯内普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魔药课老师则由斯拉格霍恩担任,阿里克斯是正式的实习教师,实习过了这学期就能正式上岗了——那他一定通过了令他担忧的考核了吧。说出这个消息之后,小蛇们都高兴地鼓着掌,狮院的长桌则传来担忧的议论声。傲罗在走廊里巡逻,大堂里,一切都一如往日,不过是多了些紧张的氛围。盖拉搞不懂明明不需要记忆的线索了,邓布利多还是请来了斯拉格霍恩……到底想要干什么……
盖拉的O·W·L成绩,魔药学,草药学,魔咒学,变形术,黑魔法防御术都拿到了“O”,于是在第二天的时候她到了那间有些阴暗的教室,发现哈利也在那里……嗯,肯定是邓布利多骗他来的筹码,总不好违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原则吧。盖拉心里瘪了瘪嘴——不过老师不是斯内普,该让他快活不少。
一整节课,斯拉格霍恩可不像斯内普,见她发呆就要将她叫起来回答问题,她也反常的对于穿上隐形衣这件事感到庆幸——毕竟她一节课,因为心烦意乱,错将鼻涕虫粘液和蝙蝠胆汁混在了一起,不是及时熄火,就要炸了坩埚。满脑子都是魂器和魂器和魂器……而穿插在夜里一次次睡眠中的那一次次噩梦,似乎场景雷同,又不雷同,总让她觉得那是真的,好像她就在那里,看见鲜红色的血液流进一个巨大的门前那大大小小无数齿轮中,一个黄铜色的齿轮上别致华丽的凹陷花纹中,看着门边挤出的蓝色光芒便惊醒过来,久久不能脱离……走进古堡,看见墙上无数的壁画,沿着阶梯走到地下室,那里潮湿而恐怖,听见人的脚步声和水滴砸在地面的声音……一片黑,铁链震荡摇晃的声音……木板……铁门打开……
她隐约感到不对劲,声音为什么那样真切,那个视角又是什么,一切,似乎都化作一道猩红色的目光,只是碰撞之时,不知道是谁在窥探着谁……大脑封闭术根本管不了这东西……这也是她必须要解决的东西——但愿邓布利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天深夜,盖拉刚刚到校长室门前,门便悠闲地打开,盖拉小心却快步到了她的写字台边,老人正将手中的一支盛放记忆的小玻璃管放在陈列架上,没有回过头,那口气一如既往,听起来一身轻松:“来颗糖吗,孩子——”门关上,盖拉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张了张嘴,嗓子被什么哽住了一样,咽了口口水将那东西硬吞下去,才说:“你知道我没有心情……”
老人从桌子边绕过,到了少女的身前,不同以往,也没有递上来那颗糖——似乎看出了盖拉因此而来的疑惑,开口,作为一个慈祥的长辈,解释道:“我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糖——当然,你想要我这里随时都有——”他好像不似从前快活。
“我……”她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像从前一样自信而优雅,“我带来了情报——”
“他要你杀我?”老人一点也不意外。
“是。”盖拉当然也知道这点,但是一见面就请求也过于尴尬了。
“我认为,他在找什么——是我们家族的东西……您还记得——圣杯吗……”盖拉迟疑着,她不能打包票。
“……”老人沉默了,神情怔住,小声说,“我以为他已经放弃了……”
“他想要的,不会得不到——那个圣杯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他那么想要得到?盖拉,你知道的,赛尔顿家族有非凡的力量——而圣杯……积累了几百年的强大的魔力与生命力——如果圣杯作为他的魂器——不,只要他知道启用的方法——我……恐怕……”
“这不可能的——你是……公认的最伟大的白巫师——”
“我并不想提起——我也要承认,我老了——赛尔顿家族沉淀几百年的东西,也不是我能轻易打败的……这也是整个家族的人选择封印它的原因,他们深知那些力量同样会给世界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以正义的名义。”
“但是——”
“没有人拥有神力,盖拉……”
“连……你也不行吗……”她有些失神,自己究竟是救了人,还是害了人——连自己都闹不清了,没有尝试过,不相信自己救不了他,尝试过,却让一切变得更糟——或许这才是她超乎常人的“能力”吧,她竟开始痛恨起了自己。
“盖拉,”老人用枯瘦但有力的手扶上她的肩,“你知道……我们有他不会的魔法——你不也是因此而来的吗。”
“不是——我……”她知道,再说下去,也只剩下无意义的拙劣掩饰。
“好了,我想你希望坐下来谈一谈。”盖拉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一把椅子,老人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坐下,“你看起来很不安……”
“您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用再说了。”
“不,其实,我并不清楚事情的全貌——只是猜到的。”他笑着眨了下眼,对着有些呆愣和不信服的少女,才终于吊胃口一般解释,“因为关于他的事情,你总是这么不安——变了个人似的。”
他睿智的目光头一次让盖拉寻求到了一丝安慰,应该是孤立无援忽然抓到救命稻草的感觉。
“我想请你保护他——他可能被杀死……如果你不帮忙,他一定会死……”她没有想到,平时说话调理逻辑清晰的自己,在这种时刻,不是先解释原委,脱口而出的,全是他。
“为什么呢——”
“预言……我的预言……和预言球的预言——你知道,这都是灵验的。”
“那么……复述一遍预言吧……”
“我没有背过,我只记得意思——”
“那么你该有记忆的——”老人一招手,冥想盆飘了过来,“还是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
“……不,没有,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你不认为自己会对预言的理解出现问题吗。”
抱着那最后一丝幻想,她将化作银丝的记忆从太阳穴挑出,杖尖轻触冥想盆,那渗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魂魄所归,希望所现,
神之庇佑,天赋异禀,
祸福流转,命运多舛,
尔与良人,但存其一,
血脉相融,菀枯皆同,
草木凋零,痴心仍存。
老人久久没有言语。
“我理解错了吗?”
“你如何理解?”现在倒是他转过来问少女了。
“我和他——这么说吧,只能活一个。”看着她脸上那“漠不关己”的面具,邓布利多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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