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舞毕,盖拉就火速下了场,她的腿脚好像知道此时该干什么。盖拉全然将大脑放空,身边的一切,喧嚣,舞步,红酒,灯光,纷纷而下的雪花,都不再重要……沉醉在一种梦幻飘忽中,她已经要忘却自己所处的空间。
当她再次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个拱形顶的亭子里,向下望去,不远处便是新生坐船来时下船的船坞。
水面由于低温而冻结,纠缠在一起的雪花飘下,大朵大朵的像是棉絮。水面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海仿佛要变成黑色的,和远处漆黑的天空连成一片,像是黑色的幕布——亭子是一种破旧的白色,石柱冰冷,会将人的手冻得疼。
远处的水面上,停泊的船上的桅杆上凝着一层白霜。
盖拉才忽然感觉到冷,冻得一打哆嗦,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这福灵剂把我带来了什么鬼地方……盖拉有些怨恨这样的低温——让这里一片死寂,哪怕是一点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呢……就在她怀疑福灵剂药效已经过了的时候,身后传来的一声低沉的呵斥否定了她的猜想。
“我假使你知道——学生们应该待在礼堂里——”一条浑身黑的毒蛇沿着楼梯爬下来,一挥魔杖,一个光点飘到亭子的穹顶将这里照亮。
“出来透透气。”盖拉回应道,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也许福灵剂真的这么神。
“那么——就是因为巨怪小姐实在找不到舞伴。”
“你应该看见了,我的舞伴是德拉科。”
“啊——是的,那么是为了什么呢——成双成对的情侣,迷人的姑娘,英俊的小伙和愚蠢可怜的巨怪形成了鲜明对比——伤害到了你幼小的心灵?”他似乎总能在别人身上,通过喷洒毒液找到点乐子。
“你就笑吧……你说不说的那也是事实——不过对一个正常人来讲,天天跟着他们最害怕的教授人,确实是个怪人——”的确不可否认,盖拉抬起头看着他,言之凿凿。
斯内普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愚蠢透顶,他原本只是想问:你怎么在这。但是这嘴似乎不许他说出那种话,以那种,从不该从他嘴里听到的语气。
“你大可以直接说‘讨厌’——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玻璃心。如果巨怪小姐这么容易心碎——不如就当个正常人。”他已经走近了。
“恰恰相反,我很享受当个巨怪——我用不着和他们一样。”盖拉反驳道。
“是吗——”他以一种傲慢的语气说着,抱起双臂,微微昂着头看盖拉。
后者则转身走到亭子边,泄了力气,坐在以石栏为靠背的座椅上,将双手放松地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看着黑色的纱裙,忽然,感觉裸露的后背一暖,草药味将她包裹,还有干净衣物的气息,黑色的开衫袍子被轻轻披在了她肩上,她抬起头看着他,而他别扭地将头别开,看向远方的海面和普蓝色的群山。
盖拉低下头,感到自己脸上燥热起来。他的袍子对此刻的她来说竟然是冰凉的。
“谢谢……”盖拉开口,顿了顿,她觉得自己声音有些沙哑,跟随着快到窒息的心跳,补了一句,“斯内普。”
“是教授,卢修斯没有教会你如何和长辈相处吗——”
“能不能暂且让卢修斯从你嘴里消失……”盖拉对于他这样的态度不太耐烦。我不想你只是我的教授。如果不是爱人,至少是些别的什么:同事?也许可以。
盖拉又感到心被攥紧,压缩。心跳渐渐平复下去。
“嗯——很会顶嘴,你这样子和第一次见面完全一样——我是说,死性不改。”他走过来,“你和德拉科的害怕完全不同,而我早该料到你是个完全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的家伙。”他已经站定在盖拉面前,非常近,盖拉在他的苦味间逃无可逃。
“我为什么要怕你?”她反问道,终于抬起头,因为想着夜色中,神情也看不真切。
“大家都是,因此你,很明显不正常。”他一挑眉,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们亲爱的教授,”盖拉直勾勾盯着斯内普,“真是迟钝。认识我这么久,才发现我和他们不一样?”
盖拉的眼神让斯内普感到不适,他的手心有些热起来,这是很久没有过的。
“只是今天发现,格外的——明显。”他一甩耳边的发帘,将拖着的长音补充完整。
“是吗。那么今天教授就确切地知道了,我,盖拉·霍普,就是不尊重长辈,特别是对你,斯内普。”盖拉站起来和他面对面,几乎要抵到一起,只是她穿了高跟鞋,头顶也只到他的鼻尖。
斯内普皱眉,此刻他居然在想,巨怪实在不算高。
“那么我会代替卢修斯管教你——”
“那就看教授的本事了,我是不会收手的。”盖拉无视了身高差,昂了昂头,露出胜者的微笑。
盖拉看见斯内普也扬了扬头,放下眉毛,垂下眼皮盯着她:“比如什么——把我的办公室当储藏室吗——放一堆没用的东西——趁我不在的时候?要知道当初把密码告诉你只是为了防止你打断我的实验。”他的脸好像都阴沉了一度。
“送东西也成罪过了?”
“可我想我并不需要有一只黑猫蹲在里面的水晶球和画了只蝙蝠的马克杯。”
“可是和你很配啊,你不觉得那只黑猫很像你吗?”盖拉歪了下头。
故作单纯,实则欠打,斯内普心里这样想,她那双眼睛一定是找狐狸偷来的。
“不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盖拉摇摇食指,头头是道地说。
斯内普不屑地“嘁”了一声:“巨怪,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同样的话,送给教授。”她似乎很是自得。
只有盖拉知道,这样的距离,自己的心跳从没有停过。但她又享受这种近乎炼狱般的享受,她的日子,大多靠幻想支撑。此刻也许可以幻想,这是爱人间的斗嘴,这种梦,她不愿醒。
白痴。她这样骂自己。甚至这样痛恨自己。可她就是无法脱离。
“嗯——看来巨怪实在无趣,只好和自己的老教授斗斗嘴解闷了——不像同龄的,有个男孩解闷——嗯?”他同样歪着头,看着盖拉笑,颇有一种幸灾乐祸。
“要是教授还会别的,我也不至于只能斗嘴——比如,跳舞?”她做出一副饶有兴味的嘲弄态看着他,“这样还是有些冷的,得动一动。”她似乎很理性地分析道。
斯内普的鹰钩鼻棱角分明,他此刻穿着那件一年四季不变的黑色长衫,白色衬衫在袖口处微微露出一条边,黑色口子在袖口到小臂竖着紧密排列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压迫别人,也压迫自己,抑制自己,扼杀自己。可是心脏那种无法抑制的跳动,是无法被这些束缚住的,只会使之不断张紧,却不知道因为这样的窒息而退却。
他总是想叫她不要犯傻,可另一种超出他控制范畴的力量,又希望她能继续干着人们认为愚不可及的事情……
斯内普伸出常年藏在袖子里的手,对上少女有些惊讶的目光,高傲地说:“我愿意施舍你一支。”
盖拉欣然优雅地搭上自己的手:“教授如果不会可以不必勉强,不然遭殃的是我的脚——”
斯内普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手扶上她的腰间,分明触碰到蓬松的黑纱该有划手的感觉,他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少女的手是冰凉的,巨怪是不会感冒的吧。
“等等,还差点东西——”少女说着放开了黑发男人的手。斯内普的手怎么这么热?也可能是她确实冷着了。
大概是冷着了。从前从不敢下着雪穿这么少。
盖拉掏出腿环上插着的魔杖,对着空中轻轻一挥,微微发着蓝色光亮的水汇聚成小提琴的样子,在空中拉起来,美妙的音符从琴弦飘出,是一首普通不过的圆舞曲,在此刻少女的耳中却是不同以往的动听。
她提起一侧裙摆,将魔杖插回小腿上的绑带,再次对斯内普伸出手。
他以关节粗大的手接过,一朵发光的诺亚卡特梅斯像是落在了完全不适合花朵的不毛之地,这里那样粗糙冰冷,但只有它自己知道,这里生长着荆棘——是它赖以生存的养料,这里,还生长着另一株诺亚卡特梅斯。
他随着音乐起舞,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可以算得上几乎没有社交生活的人,将社交舞跳的这样好。
他们的舞步像是融为一体,共同随着音乐跳着,少女的裙摆晃动着,在光的照耀下,裙子上那星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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