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将早就准备好的雨伞打起,他知道巨怪能自己搞出一把“伞”,又不是个傻子蠢货,总该记得这件事,由她去吧。打着伞走在有些泥泞的道路上,他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癫,想要出来散步,才顺便到温室边采点过几天一年级小屁孩要用的材料——最近这些新生弄得他够头疼的——毫不夸张地说,他比起将他们教会,让他教会一只巨怪的可能性更大。
无数的雨滴猛烈地砸在头顶上的黑伞上,噼里啪啦的。空气中的湿热和躁动不安被雨深深砸入土地,消失无踪,只剩下清凉和泥土的腥气,有的雨滴飘进伞里,砸在他的手上,造成了一些潮湿——换成平常,他必然让原本就阴鸷的脸变得更黑,然后厌恶自己为什么明知道下雨还要出来,现在却心情复杂到没有时间生气。
我知道我喜欢你——可是我们不该在一起,我不该背叛她,我不能背对着太阳而面对着影子,我为什么爱上影子?
他踉跄了一下,抬起头,却在烟雨中漠然见到那一抹湿透的仿佛被灰色笼罩的金色……
盖拉站在雨中,雨水重重打在她的头顶,仿佛那一次次现实的重击——你扶着我回去,你给我处理伤口,你在我劫后余生时抱紧我……现在这些在那句梦呓前又算得上什么?酒后吐真言,你叫我不知如何哭泣——那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内心中溢出的蓝色,有那么一刻的撕心裂肺的痛,转念一想也就懂了,之前,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梦嘛……今天,我的梦该醒了……
雨仍然倾盆而下,她仍伫立雨中不想离去,黑色已经无法变得更深,只用紧贴身体和皱皱巴巴难以展开的形态显示它已经被浸透,她不想用伞让自己躲过雨水的击打,就像她已经不想再用谎言欺骗自己,他其实是爱她的,她的到来其实有点用处,她让他找回了自己的热爱而不必借由回忆苟活……仰面朝天,让雨水作为泪水的伪装,还有最后一刻,也要假装坚强。
谢谢你们——谢谢所有的草坡和大树,曾见证我的迷梦——现在,我想要和从前的你们再见,我也会永远将那愚蠢的想法摒弃……我在这里好好生活,我到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守住他的平安——最后过自己的生活……
听着耳边嘈杂的雨声,盖拉享受着,这嘈杂覆盖心中执念声音的感觉——忽然,耳边落下的雨消失,巨大的阴影遮蔽了她的视线,巨怪小姐能做的只是微怔地盯着一片阴影的草坪,没有了雨水拍打的摇动,头顶是刚刚从雨水中脱出后明晰感受到的微凉。
“巨怪小姐不要想借此逃避明天的考试。”为她打伞的人说。在土腥味里,她已经闻不真切他身上的味道,却能感受到,那种只属于他的味道。温暖从他的周身缓缓蔓延,触及她的肌肤,少女没有和往常一样抬眼,只是退后,魔杖一挥,打起了自己的“伞”,至少不要在刚一下定决心的时候就打脸。斯内普微怔……随后说:“我想巨怪小姐最好早点回去—— 吃不上晚饭——就活该饿着。”
“教授放心——我肯定能吃得上。”盖拉又变成了从前那玩世不恭的口气,再次与他针锋相对,却让斯内普安心不少。他想开口,知道为什么她要躲开,却在一样低下眼睛看到地上弯腰的青草时将话咽了下去。
两个人一道走着,一贯不管不顾走在人前的斯内普跟在她身后,……少女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和以往每一次一样,大步走着,至少看起来是坚强的。
她忽然停住脚步,冷不丁说出一句:“我刚刚躲开是因为一把伞两个人太挤了——你别多想。”
斯内普知道可恶的巨怪和他赌气的样子,不过是故意气他,又连着几次假装看不见他,然后气死他——但是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情况——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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