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一角的墙皮已经微微卷起,只有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一个小型衣柜,一张床。
哦,还有一整面墙的书。
男人一头刚洗过的黑发乱糟糟铺在枕头上,可怕的巨怪的感染病啊。
他以前可想不到自己主动洗头是什么感觉——每次要不就是邓布利多的善意提醒,要不就是少女揪着那件事不放,总是拿来嘲讽他一番,甚至公然和作业加在一起交上去一份《论不洗头的危害》……
他竟然没因为这种事发怒。
怎么那天她活着回来,他要那么生气呢。
两个人的争吵短暂地袭击了他,在他头上敲了一棒又马上跑开。像极了巨怪的作风。
男人黑色的眼睛略显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上边老旧的吊灯已经落了灰,看得他浑身难受。
斯内普有些怨怼地想着,向着天花板上的小型吊灯挥了下魔杖,灯马上变得干净了,除了那铁锈没有去掉……
但斯内普并没有觉得自己好了一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奇怪了呢……
他将魔杖放在床头柜上,手却停在那里,迟迟没有松开魔杖——他的目光被那个小木盒子揪着不放。
他坐起身,黑色的睡衣垂下,坠在他肩上,显得他有些意外的清瘦。动作慢而仔细地拿过那个盒子……
里面蓝色的飞行石得意地闪耀着,像是要蛊惑人心。
斯内普将飞行石拿出来,捧在手里看着,忽然,飞行石剧烈地明亮了一瞬,又恢复了平时微微发着光的样子……
那巨怪又想到什么了……即使没人,他还是假装不在意地挑挑眉,下边,绿眼少女的红发不如从前一般耀眼。
他还是将照片拿出——他不敢过多放纵自己抚摸她的脸颊,担心着每一次的轻抚都会让美丽的回忆褪色。
那石头倒是无所谓,总是那么坚固,从不会因为他的抚摸而破碎的——不过他并没有什么闲工夫天天盯着那块石头看。
神使鬼差,斯内普抬起头看向房间里一个角落。
靠近地板的墙纸脏兮兮的,被油污和墨水浸染,他看见从前的自己,穿着大而破旧的黑色外套,蜷缩在角落里,皱着眉,也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他厌恶过去,如果不是有lily,他根本不可能回头。
他真恨自己当初怯懦到不敢告诉她他的真心话,到最后,两个人再也无法弥补……到最后,他甚至没机会看见她幸福地生活。
而现在,他竟然快忘记了,在树下,和她一起看飞舞的柳叶时的感受……他……竟然忘记了……他们每一次的相遇,明明对他都是那么珍贵,他却模糊了……
甚至连她的气息,他都快要忘却……不要……不要……为什么最后一点念想,都被他这该死的脑子弄丢了……照片像是轻盈的羽毛一般落回盒子里。
他将盒子盖上轻轻放在了身边,才忽然发作,蜷起双腿,缩成一团,手紧紧抱着自己潮湿的头,指缝用力地夹住了黑发,痛苦地闭着双眼,唇边的肌肉抽搐着。
他厌恶许多东西,包括他自己。
并非想要脱下伪装,是终于,面具后的泪水,浸透了面具,才不得不摘下。
Lily……Lily……他疯了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中寻找着百合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她温柔明快的话语,她穿着宽大的袍子都挡不住的明艳动人……
一切他能想到的赞美的词汇都能用在她身上,而远远形容不了那样太阳一般的耀眼和美丽。
直到在短短五分钟内,他再次看遍了与她的所有回忆,安下心来。
还好,还好,他并没有忘记,他赖以生存的东西——魔药,和关于她的记忆。
但是,当他放空了一切,再次平静下来,将盒子里看过无数遍的东西再“温习”一遍,而想起每一个过错的瞬间,他又感到无比的痛苦……而那些放不下,却让他对这样的痛苦甘之如饴。
他时刻用痛苦和与百合的回忆告诉自己,他就是那样一个罪恶的人,亲手毁灭了自己的美好,他痛恨自己。
将东西都收好,盒子又放回床头,躺在床上时,闭上眼,脑海里是坩埚和魔药。
金黄……淡紫……黑色……湖蓝……
他想漫步在草坡,到那棵树下看他与百合一同看书的地方。他以为自己能再次见到lily。
可这不是午后,这是傍晚。
身边没有lily,只有……可恶的巨怪。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坐在了草坡上,巨怪和他比肩而坐。
天边的火烧云好像永远不会被夜色吞没,那时一种让人昏头的粉色。
盖拉掐了一朵雏菊,别在了他的耳边,两手抱着他一只肩头,将下巴支在上面,看着他笑。
“摘下来,然后滚开。”斯内普总觉得自己威严不再了。
少女离开了他的肩膀,俯下身子偏着头打量他的神色。
他则冷漠地看着远处的夕阳,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好像被什么禁锢了一样。
尽管如此,为了不那么狼狈,他保持着那个姿势。
忽然,鼻子被什么东西弄得痒痒,少女正调皮地用小雏菊在他的鼻尖扫来扫去……
“笑一个——”她的行为给斯内普一种玩弄的味道。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试图让她知难而退。
盖拉有些发懵:“你看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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