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站着的不只是【神女】，还有一个奚云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本次接受审判的人员是S-0号与010号。”声音来源于一个机器人，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没有半分情感可言。
“根据实验人员规章制度手册第三条，研究员禁止泄露实验进度以及有关内容，010号叛逃未遂的行为严重违背了该条规则，现处以02号刑罚。”
台下鸦雀无声，奚云不知道所谓的2号刑罚到底是什么，只是听到身边的013号倒吸一口凉气。
“凌迟。”013号看了一眼身边一头雾水的奚云，压低了声音
奚云看过的书并不不多，但是她听柳夜提起过这两个字，在某家饭店把羊肉取名为“凌迟的羔羊”的时候。
“这是对历史的不尊重。”当时的柳夜是这么说的，那道菜，她一口都没碰。
羊的凌迟是切下来的羊肉，那么人的凌迟……
奚云不敢再看。
“抬头！”这是台下巡逻的机器人发出的声音，“这是审判！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违反规章制度的下场！”
众人被强迫地抬起头，围观这场毫无人性的刑罚，包括台上的逐月。
她的眼睛与受刑的男人对视，晦暗不明。她的双腿被固定装置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负责执行审判的机器人是没有感情的，它只是指令的执行者，拿着锋利的手术刀，处理人与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薄薄的切片在圆台之间乱飞，有一些碎片甚至飞到了一些人的脸上，没有人敢上手去将其拿下。
“嘭——”是一声枪响。
所有人的目光由男人转到声音的源头处。
是逐月，持枪的左手随着呼吸在微微颤抖，她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汗水，薄薄的衣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显然，这是汗水作为粘合剂的功劳。
一击毙命。
场下是真正的鸦雀无声，群众们忘记了呼吸，一场神圣的审判转为一幕欧亨利式的剧本只需要一枪。
机器人的反击系统在此刻开启，武器库由锋利的短刀切换为两把枪，在此时朝着逐月移动。
双脚被定住的少女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她把枪往台下顺手一丢，目光平静地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
“我说了，我愿赌服输。”【神女】此时开口，玫瑰金的瞳孔映射出的是无尽的寒冬。
左眼的八芒星在此时迸发出强烈的能量，八芒星的图案在一瞬间转为红色，随即消失不见，脚上的链条也隐隐有松动的趋势。
“不过……你敢跟我赌吗？”【神女】的目光一一扫遍台下站着的所有人，最终选择转回到机器人的监控装置，“一群老东西。”
台下，有人口吐鲜血，在一瞬间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撤离！所有人撤离！所有人撤离！”被机器人封.锁的外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口子，研究人员也在此时匆匆忙忙赶到现场，在场地内高声道。
人流开始移动，有人想要翻身上台，却被机器人一枪毙命。
不是S级的物种，不过是一个耗材而已。
奚云想动，却被013号拦住。
“我刚收到上级的指示，你必须最后一个走。”013号的声音及其严肃，绝对不是开玩笑。
处于自身安全考虑，奚云没有选择冒险。
人走得很快，场地在一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台上也只剩下一个活人，还有一具尸体。
奚云这才发现，台上的那具尸体，左手的小拇指有被人削去的痕迹。
为首的那个研究员举起被【神女】扔在台下的枪，对准了她的脑门，扣动了扳机。
什么都没有发生，枪里只有一枚子弹。
“01.号，你个老东西，怎么还不去死。”这是【神女】对着为首的那个男人说出的第一句话，一句友好的问候。
“在我的实验还没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死的。”01.号的年龄显然比较大，“当然了，在此之前，你也不会死的。
毕竟，我们的实验还没有成功，不是吗？”
“你这么恶心的东西是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神女】此时说出的话语完全超出了奚云的认知，“你不是已经有一个更好的实验品了吗？”
说话间，她有意地往奚云的身上看去。
“她？”01.号也在此时把目光聚集在奚云身上，“实验这种东西，多试几次，总归不会出错的……”
他说话间，大手一挥，身后的人往台上冲去，把【神女】牢牢地摁在地上。
“先把她带走。”这句话，01.号是对着013号说的，后者会意，麻溜地带着奚云逃离了现场。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实验，而且完全不会影响现在的实验进度，真是太美妙了。”这是奚云在离开广场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神女】还没有回来。
这已经是奚云看完的第三本书了，人在极度无聊的情况下确实是会选择看书的。
不得不说，古蓝星时代的某些网文确实还挺有意思的，可惜她看的那本烂尾了。
“沙沙——”是锁链晃动的声音，声音比之前更慢。
门开了，奚云下意识地朝着开门的人看去。
进来的依旧是【神女】，只是看着有点不太一样。
腿！奚云意识到了！
是的，【神女】的双腿替换成了机械制成的义肢，与奚云印象中的【神女】一般无二，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双腿与白皙的皮肤并不是一个协调的整体，但是在奚云眼里却莫名契合。
【神女】的眼睛并没有奚云想象中的悲伤，瞳孔蒙上了一层阴郁，但更多的是冷静，就像作战时的柳夜。
“你知道什么？”
“啊？”奚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天你盯着我的腿看了很久……而且对我左眼的图案并不吃惊，还有很多……我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玫瑰金的瞳孔与石青色的圆眼对视，奚云不禁打了个冷颤。
自己和她就共处了短短一段时间，有露出那么多破绽吗？
“我只是……觉得你比较好看。”奚云顾左右而言他。
“你认识我。”【神女】移开了目光，把视线聚焦在洁白的天花板上，“我不记得我们有在哪里见过面，你能认识我的话……你也是那里的人吗？”
“那里的人？”奚云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你也不是那里的人。”【神女】瞥了奚云一眼，“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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