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碌之中,五日一晃眼便过去了。
这些天,黎繁没再看她从前读惯的那几本书,而是去师父的书房又翻了些记载疑难杂症的奇书出来,想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自己的症结所在。
可这事光是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几天下来黎繁不仅没有一点收获,反倒是被那些古书里晦涩难懂的词句折磨得不行。
想博览群书也不是谁都有本事能做到。
这事,果然还是急不得。
这一段时间做了许多次梦,黎繁已习惯性地开始期待,不知下次又能看见什么样的记忆。
可这一次的梦却叫她有些失落了。
“夫人还是回屋吧,这外面的风未免太大了些。”
一个看着年龄不大的小丫头走到她身边。
两人站在甲板上,周围像是起了雾,黎繁看不太清外面,只能听见流水相碰的声音。
“……回去吧。”
黎繁察觉到了些许不对,这一次梦里的她好像有些低落。
不过入梦第一眼见到的终于不是那男人了。
她稍偏过头看向那小丫头。
这小丫头穿着一身素净的素白长裙,窄袖收腰,看着颇为干练。但倘若仔细瞧瞧,便会发现她身上的衣料金贵而不耐穿,手腕上挂着一只银环,裙摆拖地,放在些小门小户里,都算得上是小姐打扮了,这样的打扮肯定是干不了粗活脏活的。头发用一根檀木簪子简单地挽了起来,再没有更多钗环,倒是和她流露着稚气的圆脸杏眼不太相称。
这小丫头管她叫夫人。这家里的下人都这样讲究,她家底想来挺厚。
小丫头随她进了屋便在一旁做着些杂活,没再来扰她。
梦里的她也没做什么,只是坐在小榻上,手里捏着一只茶杯却没有品尝的心思,心思不知飘到哪去了,一言不发。
直到黎繁感觉到那茶杯不再烫手的时候,她心中想,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生些什么,看来是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可她高兴得有些早了。
她刚想张口,发现话被堵在嘴边。
她其实只是想问小丫头,他去哪了。这么多日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梦见他,心上难免有些失落。
难道这一次梦里,她又不能说话了?
还是说她只能与自己的丈夫说话,身边伺候的丫头也不行?
可明明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她才和这小姑娘说了话。
黎繁再次尝试着开口。
“你过来。”这一句倒是发出了声。
小丫头放下手上的活路,走了过来。
所以是之前问的那句话不行吗?
“现在是什么时辰?”
“夫人,刚过申时。”
“晚上吃什么?”她又随意挑了句问。
“夫人想用些什么,吩咐便是。”
当然,这话问了也没什么用处。
她又尝试开口问些别的,发现自己能问出口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真想要知道的竟然一个也问不出口。
若是有用的话问不了,没用的话白费口舌,那她又怎么从这梦中找到些消息,难道就真的只能被动地听旁人说?
黎繁有些头痛,本来还以为这事很好办呢,结果又出了岔子。
“我累了,想歇息。”这一句是梦中的她说的。
那小丫头自然地扶住她:“那奴婢伺候夫人更衣。”
“不必了。”她甩开那小丫头的手,一人向内间走去,摆手带上了门,连头都未回一下。
黎繁有些奇怪,今日梦里的她好像对人很冷淡。
是因为他不在吗?
可他出来既然是为了公务,那么离开一阵子不是很正常吗?梦里的自己向来知礼,哪里至于连这样的事都拎不清。
那自己当时又是为何不悦。
黎繁想不太明白。
梦里的她脱了外衣上床,却迟迟没有入睡,靠坐在床边,独自失神。
可没过一会,黎繁却感到眼下一片湿润。
水珠顺着下颌汇聚到一处,落进领口中,有些痒,有些难受。
黎繁不动,梦里的她也不动,谁都不动,就这样呆呆地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衣襟,粘在自己的肌肤上。
给黎繁难受着了,她还是忍不住用袖子抹了一把。
她为何会哭?什么事会叫这看起来吃穿不愁、无忧无虑的女子哭。
黎繁不知梦里的自己哭了多久,终于是有了些疲惫,没有洗漱,就这样直愣愣地躺下了。
再一睁眼,眼前已是熟悉的帐子。
黎繁:?
这都什么呀。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未有泪流下。
辨色始入,遥闻雀鸟声来,应当是子规求偶。眼瞧着春日将尽,它定也是心急了,歌声凄楚幽怨,像是女子的哭泣声,萦绕在她耳边,让她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刚才那个奇怪的梦境。
这一次的梦境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而自己好像十分伤心。
难不成两人吵架了,他赌气不回来,自己只能在房里偷偷地哭?
难不成他真像上次梦里说的给她休书了?
黎繁还是决定去问问师父,做了几次梦,有些东西却愈发叫人迷惑了。
彼时师父已带着福禄在院中出晨功了,听见她下楼的动静,扭头看过去。
不算远的距离,她一眼直接望进了他的眼底,像是有什么丝线缠绕绑定在一起,顺着这条线,她将自己的张不开的口中,那一句无声的请求传递给了他。
“过去说话吧。”医者善观心,他总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事。
两人朝檐下走去,福禄也被准了提前去休息。
“师父,我……”黎繁心里有着数不清的问题,可真到了问师父的时候,竟又不知道从哪一件问起,如何开口。
“师父,我的梦,有些麻烦。”
“嗯?”他示意她继续往下。
“我发现我在梦中能说话,但我同时又能听见梦中的那个我说话。”黎繁神色严肃,“师父可能明白我的意思?”她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继续说下去吧。”
看来师父能懂她的意思。
“我与梦中的那个自己,就像是两个魂魄生在了同一具身体中,我们都可控制这具身体,却又从未发生过冲突。”
一体双生这个说法好像有些奇怪,黎繁知道师父一向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但她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了,只寄希望于师父这般聪慧,应当能听懂她的意思。
“你们自然不会发生冲突,这毕竟是你的梦境,再怎样说这梦都是由你的意识构建,你当然可以掌控它。”
黎繁点了点头,等着师父继续往下讲。
“若真照你说的那样,你梦见的都是你的过往。那梦里的那个你,说到底也还是你,是失去记忆前的那个你,她的一言一行也是你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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