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暮山面如死灰,低垂着头心中千回百转。
云笙看着萧绪波澜不惊的面庞,这一刻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她明白不应仅凭听到的只言片语就妄下定论,思绪却不由顺着这没头没尾的话语猜测出更多。
她转头看了一眼暮山,再转回头看向萧绪。
无人回答,她便再次追问:“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早就找到了三公子,但一直不让他回京,是这样吗?”
暮山心口一紧:“世子妃,这件事其实……”
“暮山,你退下。”萧绪终于开口,打断了暮山,声音很沉。
暮山呼吸微顿,紧抿着双唇,犹豫片刻,还是躬着身退出了屋中。
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但凝滞的氛围没有分毫缓和。
云笙觉得也许是半夜她的思绪不太清醒,否则她的脑海中怎会全是一些令她难以置信的想法。
“回答我。”云笙向前一步,心里的各种答案已经多到快要满溢出来,她却执着要等萧绪一个确切的回答。
萧绪望着她,眸光闪烁,喉间在躁动,但他很不想开口。
他不明白被云笙撞破此事后,他为何会感到担忧。
是因为她此时的表情吗。
分明还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就已经是一副抗拒质疑的模样。
细微的刺痛从胸腔一路蔓延,随血液流动向手臂,最终却消散在指尖。
他手指麻木地动了动,哑声道:“是。”
他站起身来,缓步向云笙走近,神情阴翳,语气堪称理所当然:“我没打算让他回京。”
“……为什么。”
萧绪来到近处,身体几乎完全挡住了屋内本就微弱的烛灯,眼前视线暗得模糊。
云笙没有后退,她还在追问她在意的答案,她不会离开。
可等她得到答案之后呢。
萧绪不知道,只是伸手先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不想见他,也不想让你见到他。”
“笙笙,我们成婚了。”
云笙瞳孔紧缩了一下:“你这话何意,你是想说我们已经成婚,若三公子回京,我就会做出背弃我们夫妻关系的事?”
这实在荒谬。
可萧绪丝毫不变的表情印证了她这个荒谬的猜想。
他竟一直在怀疑她会背弃这桩婚事。
萧绪绷着下颌,声音沉哑地陈述道:“你喜欢他。”
云笙瞪大眼:“我今晚和你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即便是之前不知,可今晚他仍是在听到她想明白想清楚之后给出的坚定的话语后,在深夜背着她有这样的打算。
“那你又何须在意他是否回来,是否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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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在外,他回来与否于你而言又有何重要。”
云笙觉得萧绪简直不可理喻。
若他从一开始就这样认为她会在他们成婚之后心里还想着萧凌,她会背弃这桩婚事,那当初又何必应下这桩婚事。
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被迫结成这桩婚事,却从始至终都对她带着怀疑和揣测。
云笙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男人,心底陡然蹿上一个令她震惊的猜测。
“你第一次找到他是什么时候?”
萧绪眉心跳动,唇角逐渐绷直。
他深幽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云笙,仿佛想从她眼中先一步看见她对这个答案的反应。
可他看不见,云笙眼中的光亮被他的身姿所遮挡,深不见底,他几乎连自己映入她眼中的剪影也看不清。
“成婚前夕,南城门外。”
那时,萧绪就站在城门上,漠然地看着萧凌策马远去。
在心中升起猜疑的同时,这就已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了,但听到萧绪亲口说出,还是让她心底猛地一沉。
他只回答了这一句,却是将所有事实道明了。
原来让她新婚当日,迫不得已易嫁给未婚夫的长兄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不,应该说,在成婚之初,她原本根本不必慌乱无措地接受婚事的变故。
这句话悄然消散在了门窗紧闭的房间内,桌上的烛火好似快要燃尽了最后的灯油,火光颤颤巍巍,几近熄灭。
所以呢。
所以他既强要了这桩婚事,却又一直对她存有疑心。
云笙回想起之前每次和萧绪谈及萧凌时的情景。
从最初他避而不谈和她尴尬拘谨,到后来他似乎变得坦诚,她也逐渐放下心来。
她一直在努力地适应这桩生了变故的婚事,接受自己顺遂人生中猝不及防出现的差错。
然而,事实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云笙心情复杂地向后退步,发现手腕还被萧绪紧攥在掌心里。
她扭动挣扎,萧绪却愈发收紧手指。
“放手。”
萧绪眸光一沉:“若他回来,你敢保证你见到他心中毫无波澜吗?”
云笙哑然。
她不知道这未曾发生之事的结果,也不想和萧绪做任何保证。
云笙的沉默令他喉间感到酸涩,从胸腔到脖颈,乃至面庞都紧绷得像是失去掌控。
云笙吃痛地皱起眉头:“你攥疼我了,你放开我——”
尾音未近,剩下的话被萧绪全数堵在了唇齿间。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却掌住了她的脖颈,压倒而来的身姿轻易将她抵在了房门上。
云笙张开的唇被他捏着下颌无法合拢,萧绪探舌而入,压抑的情绪失控,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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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横地掠夺着她口中的津液。
云笙伸手想要推开他,被萧绪单手掌控住,将她手臂反剪到了身后。
呼吸变得困难,灼热的温度在抽干她的力气。
云笙偏过头去,萧绪的嘴唇就落到了她耳边。
挣动之间,两人的身体撞得房门砰砰作响,听得令人心里发慌。
直到萧绪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耳边黏腻的声音仿佛要将刚才凝滞的氛围一笔带过,转而进入他们都熟悉的亲昵之中。
不知是否是错觉,云笙感觉到萧绪握在她脖颈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随后她听见他落在耳边的低哑的沉声:“那我能怎么做呢,将他抓回来,逼着他留在京城,再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成亲吗。
“可我喜欢你,我想与你结为夫妻。
时至今日,他仍然抗拒回想起成婚第一日,他与云笙执手前往仁德堂,敬拜父母,接受亲人祝愿时,心底生出的那个不着边际的设想。
如果云笙顺利和萧凌成婚。
萧绪沉重地闭上眼,重新偏头亲吻她的嘴唇。
“你自己都不知若他回来你是否会心生动摇,我怎能不感到害怕。
云笙惊愣地睁着眼,竟听见萧绪说出害怕这样的字眼。
他如此压制着她,背地里一直在做那样强硬卑劣之事,他竟然说害怕。
云笙忽而想到了那个词。
不择手段。
她抖了抖眼睫,偏不开头,也推不开他,只能抵着他的唇瓣声音低微:“……你不要胡说。
“你想过这样和他接吻吗,想过他这样紧抱着你吗。
呼吸滑落在她脖颈上,喉结滚动着吮吸她的肌肤。
云笙浑身一麻,那种瞬间要被萧绪拽入沉溺缠绵的失神感席卷而来。
“他若是也喜欢你呢,你会选择我吗,还会和我做夫妻吗?
萧绪一直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十分清楚。
同样是男人,甚至是亲兄弟,他能了解萧凌的脾性,就更是知道,萧凌当然会喜欢云笙。
萧凌会和他当初在芙蕖宴后错过了她时一样,永远的后悔他不明情况就逃离了这桩婚事。
他若不争夺,不抢占,如何能留在她身边,如何能永远占据她身边的位置。
“你说你对他不是喜欢,那对我呢?
“在你心里,对我是否有了一点喜欢?
萧绪张嘴,咬住了她的脖颈,虎口收紧着,从她的脖颈移到纤腰。
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可是一点不够,我想要的不止一点。
云笙听不下去了,她脑子很乱,也不想回答萧绪这些问题。
她衣襟在挣扎中凌乱,萧绪的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地控制着她,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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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磨得她肌肤又疼又痒。
他唇舌移动,顺着她敞开的衣襟要向下。
夜色之中,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照在她霜白的肌肤上,又被男人覆上遮掩,笼罩进足以迷人心神的沉暗里。
云笙嘴边发出可怜的呜咽声,眼眶盈满湿意,推拒着他说不要。
萧绪却好像没听到一般,埋在她身前发出粗沉的呼吸声。
她捶打,推搡,最后不知是推在哪里猛地使上了力气。
一声闷响,云笙挣脱出的手从萧绪脸旁挥过,几根手指打在了他下颌。
这一下力道不轻,萧绪被打得偏过了头去。
热稠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将人唤回了冰凉的冷静。
云笙胸膛上下起伏着,微张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都顿在了原地,半晌无人说话。
许久后,云笙深吸了一口气:“你既然满心怀疑又何必问,即使我回答了,我向你诉说了,你就会相信吗?”
末了,敛目低声又道:“你今晚能在别的房间休息吗。”
虽是询问,但云笙根本没给萧绪回答的机会,她说完这话,低着头转身就离开了这间客房。
许久后,萧绪缓缓回头,目光落在身前紧闭的房门上。
昏暗的客房空荡又沉寂,他站在原地,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血肉一般,又疼又闷。
*
一夜难眠,快要天亮时,云笙才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没睡多久,她便被沉沉的心绪压着逐渐要苏醒过来。
云笙睁开眼,意识尚未完全清明,侧头望去,心口便重重一跳,彻底醒了过来。
她看见萧绪静默地坐在离床不远处的窗边椅上。
天光虽已亮起,但逢阴云蔽日,屋内光线晦暗。
萧绪大半身形都浸在阴影里,唯有那双眸子,在昏昧中定定地望着她,不知已这样看了多久。
云笙呼吸一滞,惊悸过后,一股空茫漫上心头,她别开眼,缓慢地坐起了身来。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最终,是萧绪先开了口:“昨晚,对不起。”
短短几个字,他似乎斟酌了很久。
云笙闻言,依旧垂着眼睫,不语不动。
直到萧绪突然站起身,迈步要向她走近。
云笙蓦地抬眸,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你站那。”
她嗓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软绵绵的没有力道,脸颊睡得热乎,白里透红,眸子也水灵灵的。
萧绪脚步停住,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最后喉结滚动了一下,转而问道:“今日你可有想去之处?我陪你。”
云笙蹙眉,他昨日才说这两日免不了要和本地官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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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她又缓缓侧头望向窗外,天空混沌一片,灰色的云层低低向下压抑,不见半分晴光,似乎连往日喧嚣的街市都被这阴郁的天色吸去了声响,听不见街市热闹的氛围。
云笙收回目光,淡声道:“天色阴沉,怕是要落雨,就不去何处了。
萧绪神情黯了黯,他眼睫低垂,掩去眸中翻涌的涩意,只依着她的话道:“好,那便在客栈歇息。
说完,他并未离开,转身又坐回了方才那张椅子。
“……
云笙曲着腿窝在被褥里,半晌后,忍不住道:“你……能去办公吗?
萧绪闻言,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
未等他开口,云笙紧接着又道:“我想一个人待着。
“你能去办公吗?
萧绪的脸色倏地沉郁下去,方才那点强自维持的平静仿佛要碎裂开来。
他抬眼,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片刻后,他开口应下:“好。
萧绪声音有些发紧。
“那我午时回来,听闻望州有家酒楼烹鱼一绝,我已派人去订了一份,午膳时你来尝尝。
“嗯。云笙低低应了一声,听上去没什么兴致。
萧绪又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才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迈步离开了客房。
萧绪一走,云笙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身体和神情也随之放松,挪动着双腿离开了床榻。
“翠竹。她唤了一声。
翠竹应声入屋,面上有些担忧。
今晨,她竟然看见世子殿下从另一间客房里走出来,面色阴沉,眼下还带着淡淡的青色,不知是一夜未眠还是少眠。
总之,很显然他昨日没有和世子妃睡在一起。
云笙坐到梳妆台前,翠竹动作轻缓地梳理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铜镜里映出云笙略显怔忪的眉眼。
翠竹欲言又止了几次,终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世子妃,您没事吧?您和殿下……
“没事。云笙摇摇头,没让她问下去。
屋内静了片刻,只有篦子划过发丝的细微声响。
云笙望着镜中自己面庞,忽然开口问道:“翠竹,我和长钰成婚多久了?
翠竹梳头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解,但还是答道:“回世子妃,已经两月有余了。
“是啊,才两个多月而已。云笙低声重复。
时间不长,却仿佛经历了许多。
从最初的惊慌无措,到后来的渐生暖意,再到昨夜。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轻声问:“你觉得喜欢上一个人,需要多久?
翠竹这回更诧异了,她偷眼看了看云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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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揣度着答道:“这个……奴婢愚钝,只是听人说,感情之事,有时是一眼便定了的缘分,有时则是日久见人心,慢慢生出的情分,但无论快慢,总归情意到了便是到了,只是这情意有多少深浅罢了。”
“那这情意如何算浅,如何才算深呢?”
翠竹语塞,脸微微泛红:“这……奴婢不知道,奴婢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世子妃,您和殿下是不是……”
云笙摆摆手,截住了她的话头:“没事,我就胡乱问问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她试图弯起唇角,想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却发现有些困难,索性也放弃了。
翠竹见状,心中忧虑更甚。
世子妃虽然嘴上说着没事,神情也算平静,可今晨和世子殿下之间的状态明显异常,她知晓两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快。
她想了想,一边为云笙绾发,一边柔声建议道:“世子妃,今日天色虽有些阴,但并未下雨,瞧着也不像立刻要下的样子,您若是在客栈里闷着,只怕心情更易郁结,不如出去走走?”
云笙刚才的话也只是为了搪塞萧绪,她并没有想在客栈里闷着。
她问:“你可知周围有些什么好去处?”
“望州码头附近有条颇为热闹的街市,卖些南北杂货和一些新奇玩意儿,还有些茶楼戏台,听说很是有趣,或者城西有座清静些的静安寺,香火不错,景致也清幽。”
“去静安寺。”云笙做了决定。
寺庙清静,或许能让她纷乱的心获得片刻安宁。
“备车吧,再带上雨具,以防万一。”
“是,世子妃。”翠竹连忙应下,手脚麻利地为云笙梳好一个简洁雅致的发髻,簪上素雅的珠花。
一切收拾妥当,云笙看着镜中似乎与平日无异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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