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逐渐高升,照亮屋内的视线。
光束洒在萧绪衣摆上卷露出的腰腹上。
云笙坐起身后看得更加清晰,萧绪腰上的白布缠得歪歪扭扭,血迹已经透出来了,鲜红一片,且还在逐渐扩散。
这根本就不叫做处理,说是只随便缠了几圈布都不为过。
萧绪自然也知道自己腰腹上此时是何情况,他不甚在意,也要跟着坐起身来,就被云笙轻推了一下。
萧绪顺着云笙的力道又躺了回去,眸中难得见几分茫然。
“你躺着,我去替你唤大夫。
云笙说罢就要动身离开床榻,在床榻边被萧绪勾住手指。
“不必了,没那么严重,用不着兴师动众。
云笙回头又看了眼他腹部,萧绪已经在动手把衣摆往下扯了。
她还想说什么,萧绪解释道:“昨日事出突然,岚哥儿失踪已是让府上乱作一团了。
云笙看不见他的伤势后,视线就上移落到了他脸上。
她听他说完,还是继续动身下了床榻:“那也不能像这样随意处理,你刚才怎么不和我说,你在湢室沐浴时伤口沾到水了吗?
萧绪躺着身偏头,目光追随云笙离开的身影。
她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软缎寝衣,发尾轻扫过纤腰,又在她弯身低头时,如瀑般向一旁倾洒下去。
萧绪滚了滚喉结,低声道:“没有。
“刚才见你熟睡,就没想吵醒你。
云笙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后回过头来:“撒谎。
她刚才分明是醒着,还同他说话了,待知晓他回来了,岚哥儿也平安无事了,才安心睡下的。
云笙不懂他在强撑什么,拿着药箱回到了他身边。
“把上衣脱了,我看看伤口。
萧绪动作缓慢地坐起身来,却没有立刻脱衣,只是伸着手要去拿药箱:“我自己……
话说一半,他看见云笙沉静的神情,又收回手去,手指落在腰间系带上,改口道:“那麻烦你了。
云笙看着他脱下中衣,完全露出那胡乱缠绕白布,神情凝重了几分。
她偏着头左右看了看,没见其余处有血迹,想来应是只有腰腹的伤口,但她还是又问了一遍:“还有别处伤势吗?
“没有。萧绪回答。
她在萧绪身边坐下,伸手去解开已经被鲜血染红大半的白布。
萧绪此前连固定白布的结都没系上,白布很容易就解开了下来。
随着最后一层布料揭开,一道狰狞的伤口赫然横在他腰腹之间,伤口大约六七寸长,皮肉外翻,边缘泛着灰白,最深处的血色浓稠得发暗,不知是否有伤及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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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绪也垂头看了一眼,本是没什么神情变化,但一抬眼,注意到云笙的表情,下意识就伸手往腰上挡了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云笙拍开他的手。
萧绪是怕她吓着,犹豫了一下,还是撤开手臂,主动解释道:“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
听他解释云笙反倒没好气地抬眸瞪他一眼。
这就是他所谓的小伤,他刚才莫不是打算就这么睡下了,若她没发现,之后也当作无事发生,自己一个人胡乱折腾这伤口,不唤大夫,也不让她帮忙。
云笙很难不在此时想到自己所知晓的有关萧绪的过往。
难道他以前生病负伤都是这样胡乱照顾自己的吗。
“你坐好别动,也别说话。”云笙闷声道,动手开始替他处理伤口。
萧绪闭合双唇,果然不再说话了。
事实上,他并没有云笙所以为的这般,硬要逞强着折腾自己。
今晨他和萧珉找回岚哥儿后,他心下不放心,送萧珉父子回到锦霞院才离开。
院门前,他们一家三口相拥的画面令他有些触动。
以往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画面,萧珉娶妻时,柳娴诞下岚哥儿时,还有一些别的时候。
这些画面本是随处可见,但他都没有生出太多情绪。
直到他回屋后听见云笙迷迷糊糊的唤他,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看见云笙,那股持续紧绷的疲乏松懈下来,他突然很想抱抱她。
所以他先随意处理了一下伤口,打算抱她一会再去重新处理,但躺在她身侧就生出了懈怠,也生出一些近乎怯懦的患得患失。
他想完美的,永久的,独占这份温情,绝无可能与任何人分享,也不想留任何丑陋的疤痕。
最好是连她无法回应他的那些态度,和不那么在乎他的可能都全部规避掉。
然而他可笑又无理的思绪还没落到实处,就已经被云笙发现了他的伤势。
云笙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了伤口周围,身前的男人当真是一声不吭。
伤口肉眼可见的狰狞,皮开肉绽,不知深度,但稍微触碰也定是能感觉到疼痛的。
他怎连一点吸气声都没有。
云笙从他身前抬起头来:“不疼吗?”
原本要回答的话语在萧绪唇边打了个转:“疼。”
云笙皱眉,继续低头专注于伤口,动作也更轻了些:“疼怎么不说。”
“你让我别说话……嘶。”
云笙手一抖,不小心按到了伤口边缘。
她好气又好笑地抬起头来:“你是故意的吗。”
“没有。”萧绪淡声道,“我刚才是打算先躺一下再起身处理伤口。”
云笙幽幽地看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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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敢情这是怪她小题大做扰他休息了。
但萧绪的确需要休息,昨日一整日都在忙碌,后来还陪她走了那么一长段路回府,半刻都未休息,又彻夜寻找岚哥儿的下落。
云笙很想问昨日的情况,但知晓眼下不是时候。
“伤口看着很深,晚些时候还是让大夫来替你看看,眼下先休息一会吧。
云笙在他腰侧给纱布打了个结,顺手要将中衣递给他,发现衣角沾了些血。
云笙去衣柜里重新取了一件干净的中衣。
“你呢?萧绪问。
云笙动了动唇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萧绪紧接着又道:“笙笙,陪陪我。
云笙一愣,一片热意霎时从耳后一直蔓延到脖颈,方才处理狰狞伤口的紧绷氛围陡然变了味。
可萧绪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话而已。
云笙垂下眼,语速有些快地回答:“我先去净手。
待云笙回到床榻前,萧绪已经穿好了中衣躺在了床榻上。
以往大多是云笙睡在里侧,此时萧绪往里躺了去,在他身旁留出一大片空位,仿佛无声的邀请。
云笙不明白,气氛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还是说是她自己心思做怪。
她慢吞吞地脱掉绣鞋重新回到床榻上。
萧绪睡得不远,但也没有动作。
以往都是他直接伸手来就把她揽进怀里了,此时他没有别的动作,云笙躺下后就和他隔了几拳距离。
偏偏这人还问:“怎么睡那么远?
“……
云笙沉默了一下,只稍微往旁边挪了一点:“怕碰到你伤口。
“我没事。
他说完很快补充:“靠近些没事。
云笙还是觉得气氛怪怪的,古怪的原因不难想是因为昨夜萧绪跟她说的那番话。
无论是那个误会,还是他的表白,都必然会对她的心绪造成影响,只是她不知其中影响更大的是哪一件事。
云笙没说话,萧绪终于还是伸出了手臂。
几乎是他圈住她腰肢的同时,云笙就自己转了身。
她是避免他抱太紧,她还压到他的伤口。
云笙这样想着,主动靠到了她觉得合适的近处。
事实上,萧绪只是将手掌放在她腰后,并没有要用力的意思。
香软入怀,他呼吸渐沉,声音有些沙哑:“昨晚何时入睡的?
云笙道:“我不知道。
她并没有睡太久,刚才短暂地因萧绪的伤清醒后,此时窝在他怀里,倦意便又涌了上来。
云笙还是有些担心萧绪的伤势。
她低声道:“现在睡吧,我和你一起。
说完,云笙闭上了眼。
萧绪的体温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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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强势地将她包裹了起来视线关闭后思绪就变得清晰了起来昨夜来不及也无心去想的那些事在此时一齐窜入了脑海中。
时至此刻云笙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萧绪喜欢她在两年前就已经喜欢她了。
即使已经解开的误会也不会再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所以她无法再去想如果那时她就知道对方是萧绪他们后来会怎么样。
她只知自己当初对萧凌没有如今对萧绪这样的感觉。
因为萧凌长得好看耀眼夺目意气风发一下便攫住了她的目光后来她听萧凌的事迹听他品行习性听他在京中发生的大小事就好像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将他了解了一番于是情感得到了滋养她毫不怀疑那就是喜欢。
她就这么一直相信着期盼着要与他结为夫妻。
但萧绪不同他们不曾了解不曾相识她将新婚时掀起盖头的一瞬惊艳称之为冲动因为她冲动嫁给了他在她还未来得及细想这桩婚事时他们就已经开始了亲密又真实的夫妻生活。
她曾很多次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她不讨厌萧绪更没有厌恶他但她却不知自己是否喜欢他。
分明对萧凌时她很轻易就确定了自己喜欢他为何到了萧绪这里便诸多思绪纷乱繁杂很奇异又很陌生地不知如何得到正确答案。
不仅不知答案连和他的相处都变得生硬起来时不时脸上身上都莫名其妙发热。
不知过了多久云笙还是没有睡着这个姿势已经有些僵硬她微微动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地要翻动身姿。
可她才刚有动作腰上的手臂就收紧了起来。
她一瞬错愣抬头却见萧绪紧闭着双眼呼吸绵长。
他不像装睡眼下乌青和面上疲惫也很明显。
云笙低头看了眼被褥里模糊不清的手臂。
她微微呼出一口气偏头靠在了他肩头没有再翻身。
*
云笙依旧没有睡太久就醒了过来。
她起身时已经临近午时萧绪还睡在她身边。
好在萧绪今日睡的里侧云笙起身时不需要经过他他似乎睡得很沉只下意识又收紧了一下手臂就被她把手臂轻轻拿到了一旁离开床榻没有吵醒他。
云笙到屋外唤来下人准备午膳
翠竹道:“世子妃奴婢方才去问过了关于小少爷失踪一事知晓不多但小少爷昨日受了惊今日有些高热不退锦霞院已是唤大夫去看过了不算严重二夫人一直在照顾着。”
云笙沉吟片刻吩咐人传唤了大夫再命翠竹带了些东西动身前去锦霞院探望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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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到锦霞院时,岚哥儿刚睡下,小脸略显苍白,看上去很虚弱。
云笙看得心疼,柳娴的状态也同样不好。
谁能想到本是一个欢庆的节日,到头来竟会变成这样。
云笙在锦霞院配了柳娴一会,没有久留,回到东院时,萧绪已经醒了。
她刚绕过屏风就和他转头投来的目光对上了。
又是那般古怪的感觉,云笙心尖一跳,悄悄红了耳根:“你何时醒的。”
“刚醒不久。”萧绪的声音的确还带着刚醒的沙哑,很像他时常清晨离开时,模模糊糊传进云笙耳中的声音。
云笙迈步走过去,问:“伤处感觉如何,睡时可有拉扯到?”
萧绪道:“没有,你睡觉很乖。”
云笙赫然瞪大眼:“我说你!”
萧绪扬起唇角,直直地看着云笙一副要跳起来的鲜活模样,在她要彻底羞恼前,重新回答:“我自己也没有拉扯到。”
云笙还是红了脸,恼的是自己这般不中用,反应这么大。
她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我派人唤了大夫来,这会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待会让他进来给你看看伤。”
“好。”
云笙拿着玉盏喝下一杯茶才觉热意消散了些,又问:“你喝吗?”
还以为萧绪又要说好,谁知他没答话,直接起了身。
云笙欲要倒茶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担心他身上带伤行走不便。
但萧绪姿态无异,如平日那般正常起身,正常穿鞋离开了床榻。
他一抬眼,正好看见云笙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表情。
萧绪低笑一声,迈步走到她身边接过了茶壶,缓声道:“笙笙,我只是负伤,并非身残。”
云笙知道自己被取笑了,但脸上已是红热,也没法再热,她话不过脑就道:“你我是夫妻,你就算是身残我也会照顾你啊。”
“真的吗?”
几乎是云笙话音刚落萧绪就接了话。
云笙浑身热意霎时冲上了头顶,至此才知脸上竟还可以更加红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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