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僵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大步朝萧绪走去却是要去捡那掉落的药丸。
她步子很快,心脏怦怦直跳。
萧绪不动声色,在云笙将要接近时,忽的弯身将其捡起。
云笙呼吸一滞定在了原地,和萧绪有三五步的距离。
萧绪拿着药丸端详片刻再度问:“笙笙,这是何物?”
“是……”
云笙闭了闭眼诸多说辞在脑海中闪过。
还不等她开口萧绪已先一步道出:“是避子药。”
屋内霎时沉寂,立在不远处的翠竹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云笙亦没有抬眼心里有些发慌。
她连撒谎隐瞒的机会都没有,就已是被揭露了事实。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传来硬物放上桌面的轻响。
云笙下意识循声看去只见那粒的药丸被萧绪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
他动作轻缓,姿态随意,但原本体型圆润的药丸表皮破碎,左右两侧陷下拇指大小的凹痕。
“你厌恶我吗?”萧绪突然沉声开口。
云笙一惊讶异抬起眼来。
他怎么用如此严重的词。
已然抬起的目光无法再避开萧绪的眼睛。
那双深黑的眼眸蕴着一片暗涌,令人莫名胆颤。
云笙不自然地扫了一眼那颗被捏扁的药丸,好半晌才低声回答:“不,我不讨厌你。”
“但是不愿与我有子嗣。”
“……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萧绪闻言沉默了许久。
久到云笙站立原地的身姿都有些发僵。
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眼下暂且不想要孩子
“你已经打算吃下避子药了,才问我意下如何?”
甚至他们都还没能圆房。
若他今日没有提前归府撞见此事他根本就不会知晓他的妻子背着他吃了避子药。
云笙无可辩解因为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成婚之初文心嬷嬷就曾说过萧绪身为昭王府世子子嗣尤为重要。
云笙固然明白这个道理也下意识觉得此事若与萧绪说起他定不会同意。
与其与他因此事起争执还不如不让他知道。
然而事与愿违眼下两种可能都一齐发生了。
僵持的氛围令人很窒息。
又过了好一阵萧绪出声打破沉默却是对不远处的翠竹道:“你退下。”
翠竹不敢多留却又担心云笙。
她只磨蹭了一瞬就骤然感觉空气又冷了几分。
她只能躬身垂着头快步离开了屋中。
翠竹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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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屋子里却更显沉闷了。
云笙被这样的气氛弄得有些不适,她有理由不想孕育子嗣,萧绪也同样有理由为此不满。
这好似成了无解之事,难道就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吗?
正想着,萧绪突然有了动作。
他动手再次拿起那粒避子药。
云笙看见他目光直视着不远处桌上还打开着的木匣。
那里面的药丸若按一月一粒这么算,几乎可以管她好几年都不会受孕了。
然而事实上,她连一颗都咽不下去。
萧绪走到桌前,把手中药丸放进去,啪嗒一声关上了木匣。
“云笙,过来。
“……
云笙心下一沉,很缓慢地向萧绪走去,她趁此偷看了萧绪一眼,他本就生了一张冷脸,此时更像是凝了一层薄霜。
萧绪坐在桌前,即使比云笙站立着矮下些许身形,也丝毫不敛迫人的威压。
他生气了。
他们之间一直完美维持的平和撕开了一条裂口,比之前的小打小闹都要严重。
云笙第一次感到有些害怕。
并非害怕他这个人,但她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
云笙敛目,双手落在身前绞紧了手指。
她被混乱的心绪推动着,缓声道:“此事我也是今日去阿娴那儿看见岚哥儿才突然想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能够再有一些时间……适应。
她这样很像一个犯错的学生正在向先生认错反省。
云笙不知萧绪有没有这样认为,但她自己却有了些委屈。
视线扫过萧绪身旁的空位,她不想这样站着,她想坐下。
刚要迈步。
萧绪道:“我原本认为,你若有这样的想法会先告诉我。
结果她却是打算背着他自己吃下避子药。
云笙步子一顿:“可我若是告诉你,你会答应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答应?
“你是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你若娶妻,自然是为了传宗接代,绵延子嗣,又怎会答应……
萧绪赫然打断:“云笙,你认为我与你成婚,就只是为了生孩子?
云笙一愣,好半晌没说话。
她当然不觉得萧绪只是为此与她成婚,否则他也不会到这个岁数才成家。
但突有这桩婚事发生,她自知,正好她是足够能做昭王府世子妃的人选,她模样漂亮,才能尚可,品行端正,他们也门当户对。
所以他需要为萧凌闯下的祸事弥补,自然也需要担起身为昭王府世子的责任。
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气氛又凝住了。
萧绪冷冷地看着她,云笙却觉得他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只是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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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
云笙想说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萧绪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云笙猝不及防向前踉跄了半步,还以为是要被他拉到身前。
下一瞬萧绪就动着手腕把她拉到了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他的动作并不粗鲁,但云笙还是略微乱了呼吸,平稳后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胸前。
不知怎的,刚才还很想坐的空位,现在真坐下了却不怎么让人满意了。
“把这些药收起来。这时,萧绪开口。
他沉着嗓音,听不出情绪起伏,在云笙就要出声时,接着又道:“你若暂时不想要孩子,往后我会服用避子药,不需你吃药。
云笙再次愣住,暂无心思去想别的,目光也从他胸前上移:“你说,你服药?
萧绪嗯了一声,神情依旧不悦,却是不想再谈此事,再次重复:“把药收起来。
云笙看了眼木匣,想起那些又黑又臭的药丸,声音低了下去:“可你还在生气……
他在生气,和把药收起来有何冲突。
他正是越看这药匣子越来气。
萧绪冷声道:“收起来。
“哦。云笙慢吞吞地向木匣伸手。
才刚碰到木匣,萧绪便蓦地起了身,阔步离开了。
云笙拿着木匣还想问他去哪,他冷硬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屏风后。
很快,湢室的方向传来水声,应是萧绪在净手。
云笙默默地收起了木匣,也跟着向外走了去。
才刚走出隔断的屏风,她的视线就被**架上摆在正中那一格的一幅绣品定住了。
绣品被妥帖地装裱在榧木画框中,素白的缎面上绣着几枝初绽的碧桃,深浅不一的粉色花瓣簇拥着鹅黄花蕊,枝叶舒展,弯弯垂下。
这是……她几年前被李掌柜送往翰琴轩参拍的那一幅。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回到屋中时,这里还未出现这幅绣品,而这幅绣品早在几年前就不知被哪个闲散富商给拍走了。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是萧绪带回来的。
这时,萧绪从湢室里走了出来,见云笙发现了这幅绣品,依旧神情冷淡,没什么反应。
云笙却已压不住情绪,急切上前问:“长钰,你怎么将这幅绣品带回来了?
萧绪淡声道:“觉得好看,便带回来了。
这语气说得比他说顺路买回了五味铺的糕点时还随意。
“不,我是说,你怎么找到这幅绣品的?
萧绪缓缓向**架上的绣品投去目光。
灼灼桃花,映日生辉,的确很漂亮。
云笙说她喜好刺绣,但他暂且只从她口中听到过这一幅绣品,既是知晓了,便想将其占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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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于是昨晚他就派人去打探了消息,幸运的是,消息很快回报,拍下绣品的富商就在京城。
他此时忽而一想,若他不为取这幅绣品而耽搁时间,就能在出宫后直接回府,也就不会撞见刚才那一幕,说不定就打消了云笙的那个念头。
但打消了吃药的念头又如何,心中的不愿又不会因他早归而打消。
萧绪道:“碰巧听人说起在翰琴轩拍过这样一幅绣品。”
云笙当然不信。
好几年前的一幅只竞拍到五十两就无人问津的绣品,又怎会在几年后莫名被提起,还是在她和萧绪说过此事后的第二日。
而她昨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
但萧绪兴致缺缺,似乎不想再谈这副绣品的事,只问:“用膳吗?”
“……嗯。”云笙张了张嘴,一肚子话憋了回去。
待萧绪转身去唤下人后,她才再度将目光看了过去。
其实她自己都快忘记这幅绣品长什么样了,只依稀记得是桃花。
但再见这幅绣品,又勾起了些许几年前少女天真烂漫的回忆。
那时她不过十二三岁,还未及笄,每日所想的便是去哪玩,看什么话本,绣一幅漂亮的绣品。
唯有的烦恼大概就是闺学的功课太难,女先生太过严厉,但这些都不会被记挂在心上,很快就抛之脑后。
所以这幅绣品也显得简单又青涩,她其实觉得不那么漂亮,但又很喜欢。
看得出神之际,云笙忍不住伸出手,手指逐渐要探向木框。
刚要碰到,萧绪开门进屋。
云笙蓦地收回了手,转头对他略显生硬地笑了笑。
萧绪没理她,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桌前。
饭席间,桌上沉默无言。
云笙之前几乎没在饭桌上刻意观察过萧绪,但因今日一直无话,她小口吃着饭菜,时不时就要向他飘去目光。
他不怎么动筷,好像没什么胃口。
至于没有胃口的原因……
萧绪突然沉默地给她夹来一块南瓜。
“谢谢。”云笙小声道。
没有回应。
云笙撇了下嘴,也不再看他不再说话了。
用过膳,云笙本还想趁午歇时在床榻上,或许能气氛平和一些地和萧绪再谈谈这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他都那样说了,她的困扰已经完全解决了。
但很显然他还在生闷气。
可萧绪用过膳就道:“我下午还有公务要忙,先去书房了。”
云笙一听,还没在心里酝酿好的要和他说的话,一下全都咽了回去。
“好……那你去忙吧。”
“嗯。”临走前,萧绪又好似平静地低声提醒她,“别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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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若有事可以派人来书房通传。”
萧绪前脚刚走,云笙就瘫软了身子一下靠在了美人榻上。
并非享受,而是愁眉苦脸。
翠竹躬身走入:“世子妃,奴婢伺候您午歇。”
云笙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不想午歇。”
方才用膳时,候在屋里的下人们就已是察觉两位主子今日似有不对劲,可无人知晓缘由。
仅有翠竹知晓,此时自然也知云笙为何烦恼。
“世子妃,殿下是通情达理之人,事出突然,他可能只是一时气上头,待冷静下来之后您再和他好好说说,您不愿之事,他应是不会勉强您的。”
这话一出,云笙重重地叹了口气:“已经不用说了。”
翠竹脸色微变,还以为在她被挥退后,两人在屋内爆发了怎样不可挽回的争吵。
但云笙很快便将后续道出:“他没有勉强我,他说不必我吃那又黑又臭的药丸,往后他会服药。”
翠竹闻言好生讶异。
莫说是世子殿下这般身份,便是寻常男子,也少有会做到这样体贴的。
“殿下待您真是极好的,您为何还是烦闷呢?”
正因他待她好,所以才烦闷。
云笙此时再想起萧绪刚才的脸色,仍然有些心慌。
她闷闷地道:“可是他好像很生气,我不知该怎么办。”
“奴婢听嬷嬷说,夫妻吵架乃是常事,床头吵架床尾和,说不定过会就好了。”
是吗,过会就会好吗?
*
萧绪来到书房时,正遇萧擎川找来。
父子二人在院门前相遇。
萧擎川问:“去哪了?”
萧绪淡淡地看来一眼,没有答话。
萧擎川一下反应了过来,他正是刚和沈越绾一起用过午膳,这个时辰,萧绪除了回屋陪夫人用膳还能去哪里。
他自觉问了无用话,便没在意萧绪那冷淡的眼神。
“用过午膳了是吧,那就进屋吧,正好有事与你说。”
进了书房,婢女为二人奉上热茶后退了出去。
萧擎川端起茶盏:“今日太子在朝会上当众认错,张首辅顺势将督办皇陵修葺的差事讨了去,如今御史台连上三折参太子失察,宗正寺那几个老王爷也在暗中活动,张首辅这招釜底抽薪,倒是把东宫架在火上烤。”
萧绪沉着道:“皇陵采买需经五司核验,张首辅急着揽权,反倒会露出破绽。”
“你已有对策?”
“张首辅既愿接手这烫手山芋便让他接,工部程侍郎是张首辅妻弟,三年前强征民窑的旧案,被张首辅用偷梁换柱之法压了下去,这次皇陵采办正是契机,待程侍郎接手采买便有机会将他强征民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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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案翻出来。”
眼下朝局纷乱如麻,东宫声望受损,陛下态度未明,张党更是步步紧逼,萧绪这一招虽是步暗棋,却需静待时机才能奏效,而眼下最缺的正是时间。
萧擎川兀自低喃:“太子向来优柔,此次怎会如此急于做决断。”
萧绪并未隐瞒:“昨日我与殿下在万鹤楼见了一面,殿下问计,是我让殿下自行决断。”
而后,李垣的决断便造就了如此**烦。
萧绪对此确有几分后悔,他有意让太子学着独当一面,但因当时的情绪,不理智的直接拂袖而去了。
此次虽是借此得到了打击张党的机会,但倘若他当时能再冷静一些,应是能处理得更好。
可听到那句弟妹他如何还能冷静。
萧绪眸光沉了几分。
萧擎川并未对此深究,翻阅了几页桌面公文后,他转而问:“松澜有消息了吗?”
萧绪回答很快:“还未查到。”
萧擎川这才皱起眉来。
正因他毫不怀疑萧绪的办事能力,李垣一事,虽是出了差错,但他也相信萧绪定有自己的判断。
可萧凌这事都过去五日了。
“怎这么多日了还没有消息?”
萧绪神情平淡道:“父亲不是知道,三弟有他在京中的诸多好友相助。”
“那些个纨绔能有多大能耐,怎就把你难住了?”
萧绪道:“的确不难,但我分身乏术,还是说父亲认为,新婚之初我就应该扔下云笙独自留在府上,亲自前去搜寻三弟的下落。”
“别胡说,本王可没这意思!”
萧擎川绝不会要求儿子这样对待妻子。
萧绪也不会这样做,如今反倒是他被扔下,连午膳也没用上。
萧擎川道:“时间越久,越不知他往何处跑了去,别到时候在外又给本王捅些篓子出来。”
“总之,还是得尽快找到松澜的下落。”
萧绪面不改色应道:“是,我知道了。”
萧擎川离开后,萧绪独自在案前沉寂许久,才动笔开始伏案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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