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宫门缓缓开启文武百官陆续离开皇宫。
萧绪正随几位同僚往外走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长钰。”
他驻足回首,见萧擎川快步而来。
其余几人见状,默契地颔首致意,先行离去。
“父亲。”萧绪微微欠身。
萧擎川行至他身侧与他并肩而行。
宫道的松柏荫下,父子之间一阵沉默。
直到萧擎川开口:“清源镇那边是怎么回事人原本不是已经找到了,怎好端端的会从庄子里逃出去。”
萧绪神情无澜淡声道:“三弟既能从昭王府逃出如何不能再从清源镇的庄子里逃出。”
萧擎川听着这话心头窜起一股火气:“他在昭王府未曾被看管,谁能料到他会出逃可既是在清源镇抓住了他明知他存了逃心,为何还不增派人手?”
“三弟既有逃心无论抓住多少次他依旧会逃即使将他带回京城,除非父亲让他像被看管犯人一般永远监禁起来,否则他要逃,不也是依旧拦不住。”
萧擎川眉心紧皱压低了声,却腾起威仪:“长钰,你此话何意?”
萧绪并未答话。
“听闻云家长子近日归京,对此极其不满云家暂且还未表态但若是闹到御前,昭王府的颜面何在本王不管松澜之后是要再逃还是要如何总之必须先将他带回来平息此事。”
“父亲认为此事应当如何平息找回三弟再令我让妻让这桩早已议定的婚事复原。”
“胡说八道!本王何曾说过要令你让妻如今已成的婚事岂会更改这桩婚事已非松澜所能及但他仍需为自己的过错向云家赔罪。”
萧绪冷嗤云笙婚事的确非萧凌所能及但他会搅乱现有的局面。
要抓回萧凌轻而易举甚至在他逃婚之初萧绪亦能即刻将他找回便是强压着他这桩婚事也能就此结成。
以萧凌不可一世的脾性不会料到自己任性逃婚短短数日时间这桩婚事已然发生了改变。
萧凌不曾见过云笙
但他不会让一切稳定下来之前有任何变故发生。
萧绪道:“平息此事不止即刻让三弟赔罪一途父亲不必忧心我自有决断。”
“如今都过去半个多月了却迟迟找不回松澜如何能向云家交代本王如何能不忧心。”
萧绪眸光微沉声色冷下几分:“父亲我说了我自有决断。”
萧擎川眸底闪过一丝异样。
正因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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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信任萧绪的办事能力,所以在找回萧凌这件事上他不曾过多操心,只听他带回的消息。
可如今时日过去已久,此事却一反常态频频出现差错,甚让他从旁人耳中听得萧凌再逃的消息。
“长钰,你如实告诉我,你究竟是否有在派人寻找松澜。”
“父亲何须明知故问。”
自然在找,只是找到与否。
萧擎川深深地看了萧绪一眼,不欲再论:“行了,你近来本也公务繁多,你不必再分心找回松澜一事,本王会亲自处理此事。”
话语间,二人已行至宫门外。
萧绪微微颔首,冷淡道:“父亲决定便是。”
说罢,他收回目光,登上了马车,吩咐前往枢密院。
*
时至正午,屋内房门大敞,却无半点微风透入。
膳桌上汤肴的热气渐渐微弱,云笙一手托着下巴,目光虚虚落在某处,半晌未曾动一下。
“世子妃,世子妃?”翠竹低唤两声。
云笙回过神来,目光聚焦一桌菜肴,猛地摇了摇头。
“世子妃,您这是怎么了?”
“无事,让人把菜热一热,我这会饿了。”
翠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立即照做了。
热过的菜肴很快重新端上了桌,云笙不再继续走神,认真吃了起来。
方才她一直在想杨钦淮说的那些话。
她想不明白,思绪便逐渐发散,最后越想越多,已然朝着不着边际的方向去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兄长便是因他不明不白的话语气上心头,然而事实她很清楚,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
杨钦淮故技重施,竟让她险些也着了道。
此事她不知事实如何,但比起杨钦淮,她自然更信任萧绪,何须因外人这般胡编乱造扰了心神。
用过午膳,云笙午歇了一段时间。
醒来时,刚过申时。
她精神充沛,便想着去王府的藏书阁内寻几本琴谱来看。
云笙在床榻边穿好绣鞋,面向床榻自行穿着外衣。
她正系着系带,视线一转,却未在堆放衣物处看见今日搭配的绦带。
她疑惑了一瞬,便直接出声唤了翠竹。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云笙下意识要回头,才稍侧了下身,眼前就出现了被递来的绦带。
云笙第一时间还未发现异样,直到要伸手去拿时,才见这压根不是翠竹的手。
这是一只男人的手。
萧绪手持绦带,双臂自然地绕过她的腰侧,修长的手指捏着绦带两端,圈住她的腰,在她腰后利落地打了个结。
整个过程快得让云笙来不及反应,他温热的气息已拂过她的耳畔。
“在找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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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完全回过头去,看清萧绪的面容也不由讶异:“你何时回来的?”
“刚才。”话语间,萧绪已经替她整理好了绦带,“今日事少,便早些回来了。”
“你怎么走路总是没声,方才我半点没听见有人进来。”
“习惯了。”萧绪淡声道。
云笙想着他平日走路那般从容矜贵的姿态,又觉这习惯也挺好,便未再多言。
一低头,正见萧绪手还留在她腰侧,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挂在绦带上的白玉平安扣。
云笙捂住腰侧就往一旁挪了一大步,腰间的玉环随她动作摇晃起来。
既是送给她了,便是她的东西,她觉着漂亮,今日便戴上了,有何不可。
但云笙还是转走话题:“你待会是去书房吗?”
萧绪的目光从她纤腰上移,落到她脸上:“我为何要去书房?”
云笙道:“你之前不是说,平日散班回府后都还得继续在书房处理公务,研读经世策论。”
萧绪觉得好笑,敢情他如今成了婚,有了夫人,也还得似从前那般案牍劳形。
他问道:“你今日要出府吗?”
“没有啊。”
“回府时,见母亲身边的人在准备马车,问过说是替你准备的。”
云笙一听,有些欣喜,没想到沈越绾这么快就吩咐了下去。
“不是今日要用的,是明日,应是母亲吩咐提前准备着。”
云笙这便将半月后七夕宫宴上御前献艺一事讲给了萧绪听。
萧绪听完,微微皱了下眉:“怎让母亲另备马车,我每日进宫,你正好可以与我一同。”
“你每日那般早,卯时不到便要出府,我不要随你一起。”
萧绪默了默,无奈道:“那我待你练琴结束,接你一起回府。”
“这也不必呀,马车本就候在宫外,我结束了自己回来即可。”
“夫妻一体,夫人为御前献艺辛劳练习琴艺,我自也应该略尽绵力。”
他怎么横竖都有理,云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抿了抿唇还是应下:“那好吧。”
说罢,她转而道:“我要去藏书阁了,去查看琴谱,你……”
萧绪垂下眼睫,又看向了她腰上挂着的白玉平安扣。
“你去吧,我去书房处理公务。”
云笙点点头,低声说了句走了,便迈步向屋外去了。
萧绪目送云笙背影离开,直到见她走出了院子,这才也朝着书房而去。
事实上他今日并没有公务需要处理,手拿一本书册,心思也不在这里。
一炷香后,萧绪合上书册,唤来暮山询问萧珉是否在府上。
得知萧珉已经回府,便派人去将他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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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萧珉走进书房:“大哥,你找我。
“嗯,坐。
待萧珉落座,萧绪直言便问:“今年宫中七夕谕帖可送来府上了?
“今晨刚送来。
萧绪问起这事让萧珉有些意外。
每年七夕宫宴,除贵妃娘娘宴请的女眷外,宫中循例只给各府发一份谕帖,萧绪往年从不列席,昭王府大多是由萧珉出席,久而久之,这帖子一到便直接送往了萧珉院中。
萧绪道:“回头让人把谕帖送来东院,今年由我赴宴,你且陪着妻儿过节。
“大哥此话当真。
萧珉扬唇露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今年终能摆脱那无聊的宴席,萧珉欣喜应下后,就迫不及待回屋要将此好消息告知柳娴。
*
云笙在藏书阁仔细挑选了几本记录详尽的琴谱便带回了东院。
她本是打算直至今日睡前,除了用膳的时间,都要认真研读这几本琴谱。
谁料翠竹也正同一时间回到院中。
这个时间她本是休息,云笙身边有其余丫鬟伺候着,但她正好寻得云笙之前完整看完的那本《乡野性.事》的续本,知晓云笙喜欢得很,便赶紧带来呈给她。
云笙拿到续本的确欢喜,只犹豫了一瞬,就放下琴谱先行读起了续本。
续本内容不多,她想应是很快就能看完,看过之后再读琴谱也不迟。
依旧是让翠竹守在门前,以敲门为暗号。
萧绪是在晚膳时分回到东院的。
一经翠竹敲门,云笙赶紧回神。
她稍有不满并没能一口气读到结局,但好在只要她赶紧藏好,下次便又能拿出来看了。
云笙藏好话本,萧绪便进了屋。
他见云笙端坐东窗书案前,面前摆着一本摊开的书册,径直走了过去。
“可选好了曲目?
云笙面不改色道:“还没有,打算再多看一些。
萧绪颔首:“先用膳,用过膳后我陪你一起选。
云笙乖巧地应下,心里小小得意,萧绪也不是那么神通广大嘛。
饭席间,二人相邻而坐,一时很安静。
云笙在这片静谧的氛围下,没由来的起白日杨钦淮的话。
真正的不择手段。
她想象不出萧绪为达目的这样做的模样。
但她又想,她不了解朝堂之事,父兄常说朝堂尔虞我诈,暗潮汹涌,为官者步步权衡算计乃是常事。
如此想来,结合之前杨钦淮对兄长说的那些话,她就更觉得自己完全不必理会他的话语。
萧绪给她夹来一块肉,突然问:“在想什么?
云笙回过神来,转而问他:“长钰,你与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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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没有关系不好吗?”
不然杨钦淮怎会如此针对他。
萧绪微抬了下眉似乎意外云笙如此自然地称呼表弟。
“为何突然问起他?”
云笙一本正经道:“你说得对
萧绪手执筷子有片刻未动。
云笙此时像个告状的小孩还未往下说就已是表现出一副有理有据理直气壮的模样。
萧绪直直地看着她:“笙笙是在为我打抱不平吗?”
云笙被萧绪不按常理出牌的话语噎了一下:“你怎么不问我他说了你什么坏话?”
“我为何要在乎他说了什么我只在乎你。”
云笙心尖一跳。
只在乎你和只在乎你说了什么只差几个字而已。
萧绪平日在外的言简意赅到了私下莫名令人联想。
云笙低声回答了他的问题:“……自然是为你打抱不平毕竟他说的都不是事实。”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绪也仍然没有询问杨钦淮到底说了什么不是事实的坏话。
云笙憋得难受又见萧绪反倒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就更是无从诉说了。
直到夜里他们沐浴后在书案前一同挑选曲目。
云笙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毕竟不起头还好起了头未能诉说实在憋得人心烦意乱。
又一次走神后萧绪用笔杆敲了敲她的手背:“笙笙再走神我要罚你了。”
云笙收回思绪不满抱怨:“你怎和教书先生一样。”
且他怎好意思罚她的还不都是他对此不问。
她就不信萧绪没看出她很想说。
萧绪沉默着也未再继续往下翻琴谱。
须臾他终是开口:“杨钦淮说了我什么坏话?”
云笙一喜赶紧一股脑说了出来。
她先是告状杨钦淮在云家时如何让兄长生怒后又说自己今日遇见他想要指责却反被他说:“他说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与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云笙说得起劲在她看来这话就和她在云府时听到的那些一样背后定有另一面与之不同的解释便也未曾注意到萧绪微沉的神色。
说完后迟迟不见萧绪接话她才又追问:“长钰你怎么不说话?”
萧绪敛目淡声道:“若他说的是真的呢?”
“什、什么?”
气氛似乎突然凝滞云笙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绪道:“若我真是不择手段之人呢。”
云笙懵然地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达目的啊。”
“你的目的是什么?”
萧绪忽而抬眸目光深幽眸色沉暗地投来目光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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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里霎时清晰映出了云笙模样。
云笙在更多的怔愣中倏然回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萧绪倾身过来低头吻住了嘴唇。
她本欲开口的双唇微张着就被萧绪轻而易举探人。
等到这个吻开始加深且氛围变得浓稠时云笙突然反应过来别过头推了他一下。
“今日不要了……”
萧绪被中断不由蹙了下眉:“怎么了不舒服?”
也不知他问的是她身体不舒服还是觉得那个不舒服。
云笙脸颊红热声色更低道:“太频繁不好昨日才做过。”
且做了那么多次她都不好意思说。
文心嬷嬷曾叮嘱过的要提醒萧绪不可纵欲过度一事终于被她记上了心头。
那事虽舒爽她也得了趣可哪经得起他这般接连着要。
萧绪闻言又低头来亲她啄吻在她唇瓣上竟然道:“好那今日只做一次。”
“……啊?”
云笙的怔然让萧绪又一次探了进去。
她来不及拒绝很快被他牵动了感官。
只能在最后的理智消散前气息不匀地道:“那别在书案。”
萧绪已经圈住了她的腰:“可是我的确喜欢在书案。”
“这次依我下次听你的。”
……
*
翌日云笙乘着沈越绾安排的马车前往宫中。
车驾至宫门外停稳早有两位嬷嬷与四位宫女静候在此。
为首的嬷嬷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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