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英把金条如数交给王先生,她走的时候给她伯和她妈妈说了,不让给她的奶奶和爷爷说,害怕他们担心,一个没有结婚的女娃娃,去省城执行任务,一路上的土匪国民党兵娃子,到处搜刮民脂,万一遇到土匪抢劫,别说是金条保不住,命还得搭进去,共产党队伍的人提着脑袋跟他们斗争的,这一路上担心受怕,总算完成了任务。新女婿去粮食铺子,和她家都没有找见兰英,兰英妈说,给百姓进货去了,进啥货,进麻丝绳去了,就是纳鞋底用的,我知道了,要去城墙外,那个村子专门种麻丝绳呢,其实新女婿也不在家,他去给前方队伍送樊家镇百姓做的军衣裳鞋,还有一部分中草药,食盐,洋火,粮食都是磨好的面粉,苞谷茬子,还有苞谷面,新女婿一走也是几天时间,兰英也不知道他干啥去了,炭铺子还等着他去拉炭,新女婿和三小娘的父亲去煤窑拉炭去了,在煤窑又雇了三辆马车,拉回来一百五十多袋炭,长的炭兰英伯让新女婿拉到他家去,冬里生火用,剩下的钱交给兰英伯,说是给兰英开的炭铺子,挣的钱都花在了家里,换季做衣裳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全家老小十三口人,从头到脚都要做衣裳,两个小娘现在顾不上纳鞋底,搓麻绳子了,新女婿拉回来的一百五十多袋炭不出三天时间就卖完了,隔一天就要去煤窑拉炭,兰英说,再去煤窑拉炭多雇几辆马车,她伯说,不是不多雇几辆马车的事情,煤窑拉炭的人太多了,找不见拉炭的咱去煤窑拉炭,不敢多装几袋炭,路远了害怕路上车出麻达,难回来了,兰英伯给兰英说,他又接了一个活路,给省城送磨好的面粉五千斤,回来拉几千斤大米,他雇了村里的几辆马车,等把面粉磨好了就给省城送去,伯,这次让水磨坊给咱磨面,把家里人还不累死了,你妈妈都磨出来一千多斤了,套上驴让它磨去,你奶奶也不让呀!咱们家没有种庄稼,还有牲口,喂猪,鸡,鸭,鹅,羊,那一个不吃麸子,五千斤粮食,麸子就要一千五百多斤,细算更多,还差一千五百斤面粉,总的算下来有二千多斤麸子,一个冬天够牲口吃一阵子,伯,你再拉回来了大米,给家里放一些,我想吃米饭,窝有啥不行,咱家就是卖粮食的,卖镜糕的等着大米,江米蒸着卖呢,回来给咱家也蒸镜糕吃,兰英赶紧跑回去帮她妈妈和三娘母亲,磨面粉做饭,兰英没有一点时间浪费。张北山把五弟和樊梨花领到省城,准备开字画铺子,他爹爹的一番话,提示他只开一个字画铺子生意不会多么好,多种渠道经营,才能盈利养活一大家子人,他把宅子里所有的木头桌子椅子板凳集中起来,还得有一个黑板,先生写字要用的,四弟咱还得去旧货市场,买些木料,工具回来,做个黑板,将来字画卖开了还要镜框装裱,需要的松木板材多着呢,樊梨花不是说她会做炕桌,让她做一个让我看看,是不是吹牛,如果真的做出来了,让她拉着在后街巷子卖去,我看她是个闲不住的人,爬树取柴火,就是个例子,哥,我都想不通,她咋能爬那么高的树,在山里放羊放牛长大的娃娃,胆量就是大,那天给我说,来三个跟我一样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你看咱爹娘给我说的是啥人,四弟笑喷了,你说啥人,女人呗,咱去多卖些木料,哥,后院那几颗大树能伐不,伐了再种几颗果树,伐了几年都吃不上水果,可以在西边种几颗松木树或者梧桐树,长的快的树,说走就走,樊梨花叫住他们,买木料我可是行家,小心被人家骗了,买了一颗空心树,我买过就是价钱贵的很,给字画铺子掌柜的买过,省城干啥都要花钱,在农村伐地里几颗松木树,一分钱都不用花,走吧,我跟你们一块去,四弟骑着板车,拉着三哥还有樊梨花到了旧货市场,卖的旧家具五花八门啥神器都有,樊梨花长见识了,在乡下农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旧货家具这里都有,她心里盘算着,旧家具拉回来一翻新,照样能当新货售卖,柜子桌子箱子还有椅子,厨柜子,我用最小号刨子一推光,刷一遍油漆,就跟新的没两样,我到省城是来谋生的,我不让他张北山养活我,我自己完全可以养活我自己,大不了我自己开一家家具铺子。张北山和四弟想着买木料,樊梨花也看着木料问着价钱,咦哒哒!比乡下农村贵多了,我大做一个寿材要是在省城买木料,做成品价钱就要翻几番,我去看看下脚料,要价便宜,跟乡下农村差不多,能做炕桌,椅子,比旧家具还划算,张北山只在好料堆里看,樊梨花只看下脚料,她挑选出来一大堆下脚料,让掌柜的说价钱,掌柜的开口就说一百块钱,咦,你是吃了秤砣,一堆烧锅的劈柴,你就敢要一百块钱,掌柜的看出来,这个丫头是个行家,不能要价太贵了,放在我这里木乱的,卖不出去,省城人都不要这些废料,姑娘家家,你说能给多少钱?真个让我说,真个让你说,我给你三十块钱,看你忙背的顾不上吃喝,再加一点,再加一点我不要了,拉回去烧锅做饭用的,在那都能买,行行行,给你,马上拉走,把人一天到晚木乱的卖不出去,掌柜的,我把这一堆一下拉回去,给你腾地方,把地方打折利索,欸,我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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