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
燕回戴着耳机站在厨房里,手里搅动着鸡蛋液,眉毛几乎拧成了一股绳。
耳机里,温柔的男声思忖着回答:“如果是别人,我会说他余情未了想复合,但如果是你前男友……”
“哈、哈,”燕回尬笑两声打断他,“他算哪门子前男友?我们俩从头到尾都没确认过恋爱关系,最多算一夜情的炮友。”
“好吧,”燕回大学室友,燕声二爸白少禹从善如流地改口道,“如果是声声亲爹,我会说,不好说。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想复合,也许是单纯老友多年未见聊表关心,说不准。”
听到这话,燕回抿了抿唇,手腕一翻,蛋液倒入炒锅,发出一阵呲啦声。
等声音减弱,白少禹问:“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提起这个燕回就生气,拿起锅铲狠狠戳散蛋液:“我问了啊!他说对不起!”
白少禹停顿片刻,柔声提议:
“或者你可以试试更直接一点的提问方式?比如问他是不是喜欢你,这样至少比旁敲侧击获得的结果更明确。”
燕回闻言手腕一抖,锅铲啪嗒一声掉入锅中。
短暂的呆愣后,他转身拿起切好的番茄,倒进锅里:“还是算了吧,万一被拒绝,那真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当初选择回家,装作没听到余响说的话,也是这么想的吗?”
燕回拿起锅铲,翻炒着番茄和鸡蛋,嗯了一声:“是啊。”
“不生气吗?听到他们那么说你?”白少禹声线偏细,嗓音柔和,因从事教职业,说话总有股循循善诱的味道。
“刚开始有点,但很快就过去了。他们对我一直是那个态度,我早就习惯了。”燕回说着盛起番茄炒蛋,走到餐厅,把盘子放在热菜板上。
“那对余响呢?”
“气啊,但更多的是无奈吧,”回到厨房,燕回将炒锅放进洗碗池,“谁让我喜欢他呢?”
看着水流倾泻而下,渐渐填满铁铸锅,燕回自言自语般低喃着:“感情这种东西,单向才是常态。”
你爱的人不一定爱你,单方面的付出和索求,才是人类情感最真实的状态。
燕回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既然你当时就想通了,对余响也不存在怨怼愤恨,”白少禹的语调愈发和缓,“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余响下药,然后一走了之?”
燕回刷锅的动作一顿,热水蒸腾出的气体逆着水流而上,渐渐模糊了视线。
在云遮雾绕的水蒸气里,他似乎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泪流满面地坐在沙发上,抖着手接过对面男人的手机,用尽所有力气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当时的绝望再次涌上心头,燕回颤抖着抽了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三两下刷完锅。
“你…也该吃饭了吧?今天就聊到这……”
“燕回,”白少禹温柔地打断他,“你如果不正视自己逃离云京的真正原因,就永远无法走出那一天,也没办法开始新的恋情。燕声现在还能陪着你,再过十年呢?”
燕回抿着唇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打开电饭煲盛饭。
白少禹等了一会,却只等来了燕回招呼燕声吃饭的声音。
他长叹一声:“好吧。这样,明天和余响见面时,你可以试着透露一些关于燕声的事。先解除误会,看看他的反应。”
“……嗯,我知道了,谢谢。”燕回松口气,摘下耳机放在一边。
燕声看了眼耳机,好奇地问:“爸爸,你在跟谁打电话啊?”
“吃东西时不许说话,”燕回瞪了他一眼,“你二爸。”
“二爸!”燕声眼睛都亮了,“他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呢,他要春节才能回来。”
“哦……那还要好久。”
“也没多久,等你期末考完,再有个十天左右……”燕回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眼睛微睁——
对啊!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余响为什么还不回云京?
正芯那么大一家公司,年末应该是最忙的时间段。再说建厂这种事,从选址到动工中间还有很多环节,他一公司总经理留在锦都能起什么作用?他又不是包工头!
而且还有件事很奇怪……
燕回心不在焉地吃口饭,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菜。
正芯作为正朔集团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产业,是集团继承人接手集团前的磨刀石。余响大伯当年就是先做了十几年正芯总经理,然后才升任集团执行总裁。
余响进入家族企业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成为正芯的总经理?余家着重培养的继承人一直是余响的堂哥余昊啊!
想到这,燕回放下碗,拿起手机就想查查余昊,燕声一看,忙不迭地咽下饭菜,大声道:
“爸爸!说好了吃饭不能玩手机平板!”
燕回头都没抬:“对,小孩不能玩,大人可以。”
“……”卑鄙的大人!
燕声恨恨地刨了口饭,燕回则看着搜索出来的内容,皱起眉头。
没有相关消息,搜出来的不是小说角色,就是同名的普通人,没有正朔集团、云京余家的相关新闻。
怎么会这样?
余昊比余响大半岁,就算因为某种原因被边缘化,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燕回若有所思地锁上屏幕,抬眼看向燕声,见他一双剑眉皱成了毛毛虫,连忙讨好地给他夹菜。
“好啦,是爸爸不对,以后不会了。”
燕声哼哼着吃下菜,就算是原谅他了。
燕回看着他,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
燕声长得和他很像,尤其是眉眼,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鼻子和脸型,都继承自余响。
尤其是几乎和眉骨相连的山根,挺拔笔直的鼻梁,和余家人一模一样。
无论余家因为什么放弃余昊,转而培养余响,期间肯定施加了巨大压力,不然余响直到高中毕业都处于放养状态,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变成那样?
脑海中浮现余响坐在餐厅窗边的身影,燕回垂下眸子,食不知味地戳着碗里的饭。
家族企业对继承人的培养超乎想象,从四五岁开始便要求他们抛弃天性,专注学习,其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承受着远超负荷的重压。
余家又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制,余老爷子的威信高于一切,直到现在也牢牢地把持着董事会,压得余响大伯像个高级打工仔。
如果余老爷子知道燕声是他重孙子……
燕回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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