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总士拨开浴室帘,露出了脱到一半的衣服和如霜似雪的半个肩膀。
一骑转过身,那莹白的皮肤撞进他眼底,简直晃花了他的眼。他想挪开眼,眼睛却无视了大脑的命令,牢牢粘在了那。一骑喉头一紧,无端觉得浴室里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因为小操的话而升上去的血压再攀高峰。
“没、没事。来了。”一骑随手锁上浴室门,挽起袖子,又定了定了神,才向总士走去。
一骑帮总士撑开袖子,小心地将衣服褪下来。白色的绷带绑得服服帖帖的,也没有血或者药渗出来,看起来干净利索。
但比起绷带,轮廓分明的肋骨更扎一骑的眼。
总士也看了眼绷带,“还行。”他随口说了句。
“嗯,血已经止住了。”一骑的鼻子动了动。总士刚从医疗中心回来的时候身上还有明显的血腥味,不过没多久味道就淡了。
岛上的孩子都经过了基因改造,除了少数基因表达出现问题的,大家的身体素质普遍不错。他们不太容易生病,受了伤恢复得也比常人快。如果总士没有搭乘齐格飞系统、没有和他不上不下的绑定的消耗,身体也该和大家一样结实,不像现在……
前阵子一骑听医疗中心的人提到过,总士的握力是45公斤,比50多公斤的真矢还差点儿。虽然对方说总士的数值在正常范围里,真矢才是特例。不过比起58公斤的自己,总士的情况总让一骑担心。一骑选择性地无视了工作人员说他自己也是特例的话。见过镜柜里满满一柜子的药后,他老觉得总士脆弱得能被一阵风吹倒。
一骑的脚上被滋了一下子水,他激灵一下,被吓了一跳。一骑回过神,只见总士举着花洒,朝他晃了晃,“温度调好了,想什么呢?快来帮我洗头。”
一骑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装箱打包,扔到一边,毕恭毕敬地给总士的肩裹上塑料膜,又给他披上浴巾保暖。洗脸台早被一骑刷得锃光瓦亮,洗脸台的面盆外沿上垫着一块用防水膜包好的毛巾以隔水。为了靠得舒服,一骑还在塑料膜上垫了两块面巾。一骑瞄了眼温度,又把水温调高了些,自己试了试觉得还行,才让总士低头。
“行吗?”
“嗯。”总士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是总士最喜欢的温度,凳子的高矮远近也正好。总士的额头陷在干燥柔软的毛巾里。温热的水流打湿了他的长发,拂过他的头皮,然后是一骑的手指动作轻柔地穿过他的发丝。总士觉得自己像只被捋顺了毛的猫,眼睛都舒服得要合上了。
一骑垂着头,被水润湿后的发丝变得金灿灿的,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平时凉丝丝的头发染上了温度,细细的发丝绕着他的手指,生出无边的缱绻。水面渐渐升高,比金子还耀眼的发丝有些漂了起来,有些伏在瓷白的池底,显出了十分的恣意和自由。藏在发丝下的头皮白里透粉,比露在外面的皮肤还娇嫩。一骑不自觉地把动作放得更加轻柔,生怕弄痛总士。
浴室里只有他们二人,淅沥沥的水声回荡其间,和三千青丝缠得难舍难分,别有一种慵懒的感觉。一骑一遍又一遍地拂过总士的长发,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直到地老天荒。
丰盈的泡沫掩住了金丝又随着水流打着旋、不情不愿地离开。之后是发膜,细腻的膏体覆在头发上,裹住细细的发丝,冲洗干净后滑溜溜的触感让一骑爱不释手。柑橘的清香随着热气填满了整间浴室。洗手液、沐浴露、润肤乳等等,不管哪种护理用品一骑选的都是柑橘味的。
和他信息素很像。
他想让总士也染上自己的味道。
“总士,好了。”
“好快。”
“早点洗完好休息,今天累了一天了。”一骑用毛巾给总士包好头发。“后面呢?”一骑语气平静,耳梢却悄悄红了。
“唔……”总士罕见地没立即回答,他扯下披在肩上的毛巾,抬臂越过一骑,把毛巾搭在了墙上的架子上。
一骑看着从眼前晃过的胳膊,迅速退了半步,几乎要靠在墙上了。他闭了闭眼,告诫自己要眼观鼻鼻观心,但眼珠依然背弃了自己的主人,不听话地往那人身上瞟。一骑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之前明明还一起泡了澡,但现在别说泡澡,稍微瞄一眼就已经让他心猿意马了。
“总士……一骑……你们好了没啊?”小操幽怨的声音和唰唰的挠门声惊跑了一骑心里的猿和马。做贼心虚的人慌里慌张地把见不得人的想法都扫出了脑子,“快,快了!”一骑转头看向总士,又在与他视线相对时僵住了。
总士微微眯眼,向导那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目光在一骑脸上、身上上上下下地扫视了几遍。方才只停在一骑耳朵上的红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到了脸颊上,又从脸颊兵分两路,将整张脸和脖颈都染了个赤红。一骑觉得自己不该多想,但总士的视线像无数小勾子,勾得他理智尽失、神魂具散。
一骑红得好似要烧起来的脸让总士心痒,浴室里的柑橘香更撩拨得他心神不属。眼前这人外表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少,但直到关键时刻他才发现一骑内里有些部分似乎还停留在几年前。自己明明把一些想法控制得很好,但这一脸单纯的家伙又羞又窘的样子着实十分诱人。总士觉得现在自己的大脑不大对劲儿,他看一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像只无辜的小兔子,甚是可怜可爱。要不是担心一骑的身体,总士不介意自己成为龙宫岛上第一个标记哨兵的人。反正之前已经标记了一半,现在只是把另一半补上而已。
大灰狼的脖子上,拴住它的最后几根细线绷得直直的。它的血盆大口已然张开,垂涎欲滴,跃跃欲试地悬在小兔子头顶。
一骑被总士颇具攻击性的眼神看得手足无措,不由自主地又往后退了半步,靠上了被气氛蒸得温热的墙。他心里紧张、口干舌燥,不自觉地舔了下唇。
那鲜红的舌尖一闪而过,又蓦地隐没在略显干涩、颜色浅淡的唇后。总士的脑子里嗡地一声,他上前一步,将这不知死活的家伙抵在了墙上,温热的唇舌覆上了他的。
小操的挠门声还在继续,一骑却听不见这些杂音了。他的视线被总士俊秀的眉眼占得满满的,然后那滚烫的唇和柔软的触感就夺走了他的理智。
总士的头上还顶着毛巾,肩上裹着塑料布。一骑自己湿着半截裤腿,上衣的袖子被挽得老高。两个人的装扮加在一起也凑不出个体面,更谈不上秀色可餐。但一骑觉得自己像被下了蛊,不可自已地攀上了总士的肩,将自己送到那人跟前。
总士觉得自己头上一松,包着头发的毛巾被一骑拽了下来,那人修长的手指穿过他湿漉漉的头发,引起了一阵战栗。刚才还缩在墙边的人无师自通地把他拉进了怀里,尚带羞涩的舌尖试探着缠上他的,然后越发凶猛地纠缠上来,手臂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哨兵的本能逐渐显露出来,一骑反客为主,几乎要把总士吞下去。
总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挣动了下。对方毫无反应,总士眉头一挑,在他唇上狠狠一硌。一骑小小地呜咽了一声,终于放松了手臂,但眼睛还盯在总士的唇上。
挠门声升了级,变成了咚咚的敲门,“喂~一骑,总士……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再不出声我可要进去了啊……”小操的怨气几乎已经实质化,分分钟就要化成钥匙把门捅开了。
总士轻啄了下被他咬出印子的地方,“出去吧,小操要把门拆了。”
一骑哼唧着在他身上蹭了蹭,手里还抱着不肯撒手。哨兵的本能不好打发,少了半个腺体哨兵也一样。
好在通感的连接因为刚才的接触变得更紧密了,总士伸出了精神触须,很快安抚住了一骑,让他乖乖松了手。一骑一脸委屈地往门口走,边走还边回头,连头发都耷拉下来了,好像总士抢走了他嘴边的肉。
总士冲他摆摆手,让他快出去,还随手拉紧了浴帘。
一骑臊眉耷眼地开锁拉门,一直趴在门上的小操险些扑到他怀里。他抬起头,视线正对上一骑的嘴“你怎么了?嘴好红!谁咬你了?”话刚出口小操就愣了下,“不对,里面只有总士。”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骑好几眼,“你怎么惹了他了?”
“……我自己咬的……你折腾了一晚上了不累吗?快去收拾东西!明天就要搬家了!”
“我没有要收拾的东西啊,就这几件衣服。”
“帮我们收拾啊,要有眼力劲儿,明白吗?”
“眼力劲儿?”
“就是要学会察言观色,见机行事,不能招人烦。”
“诶!当人好麻烦!”
“那你变回festum吧,不过这里地方不够大,你得出去睡。”
“啊啊!我不要!!收拾就收拾!”
浴室里的总士把额头贴在瓷砖上,已经凉下来的瓷砖又被他脸上的温度熏热了。他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嘴角勾了勾,品出了点儿活着的滋味。
总士从没如此庆幸过自己第二天休息。
看到床头的表指针指着十二时,他甚至把那玩意拿起来晃了晃,以为它坏了。他平时从来不睡懒觉,不知今天是怎么了。
总士浑身酸软地坐起来,床对面的穿衣镜上映出了他头顶鸡窝、神色困倦、一脸萎靡的样子。
以前他最讨厌休息。除了工作和去看乙姬,他实在无事可干。工作日里他尚且能混在忙碌的工作人员中,看起来并不突兀。但工作人员们一回家,alvis就空荡起来,形单影只的他无可避免地只能转而面对自己。那是他最不想干的事之一。
人的灵魂有时能经受住外界千锤百炼,却无法面对萦绕在心头的自己的思绪。真正属于过他的东西寥寥,失去后就分外让人肝肠寸断。总士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活动,国际象棋是司令培养他思维能力的一种方式,他小时候爱听的古典乐是催眠学习的载体。他知道这些的时候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很羡慕那些能用睡觉打发时间的人。如果睡得着,他也想在宿舍睡觉,连alvis都不出,低能环保、方便省事,眼一闭,诸多烦扰都会暂时退避,再睁眼,他就可以按部就班地去开会、作报告、或者忙别的什么工作。然而睡眠于他是奢侈品,他孑然一身、别无长物,心里空得难受的时候,只能抓到什么用什么。拿工作填上这个洞于他而言最合适,反正龙宫岛的形势永远不乐观,工作无穷无尽,总有活可干。
穿衣镜里的人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总士的大脑还没完全上线,他茫然四顾,屋里空无一人,不仅如此,东西还少了大半。靠墙摆着两个透明整理箱,里面整齐地放着他们的衣服。
啊,今天要搬家。
被锈住的脑子咯吱咯吱地缓慢开始运作。总士探身想把表摆回床头柜,大门就咔哒一响。
“总士醒了!”先探头进来的是小操。
总士被他的大嗓门震得手一抖,表掉在了床上,人险些直接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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