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莫年直接去了对面,此时下八里街口的舞台已经撤了,人也散了,只留下满地传单碎屑。
他捡起来看上面地址,在冗长扭曲的胡同中饶了好几圈,才在角落看到那家店面很小的“中医传统足疗店”。
门口进进出出拿着优惠传单的客人不少,但店内堆的中药艾草包,和墙上的针灸穴位图,让很多人撇着嘴离开。
艳红看起来四十多快五十了,劣质粉使得脸纹干裂,不合身的旗袍将腰部赘肉尽显,但她似乎并不在意,此时正歪在单间门口吃盒饭。盒饭的味道在低矮狭窄的小房间里,与中药味香水味混在一起,有种扑面而来的窒息。
引着纪莫年过来的前台喊着,“艳红,有客人,专门找你的。”
艳红抬头看到纪莫年时有点惊讶,也没多耽误,把盒饭又扒了两口,剩下大概三分之一,用筷子特意往饭盒一边规整了一下,就放在门口垃圾桶旁小凳上,起身去拿足疗盆,嘴上还不忘问到,“艾草的还是生姜的,我们这泡脚包十块,捏脚五十,还可以做头部按摩,三十块。”
艳红很机械的介绍。
“我是老许介绍来的,能把门先关上吗?”
艳红手一顿,诧异的回头,张张嘴,但还是把话咽下去了,起身把门关了。犹豫着半晌才去解扣子,还不忘开口,“这边就能摸两把,要是别的,得从这出去,到对面旅店,那边也要抽成,你得给点现金。”
纪莫年赶紧开口,“老许介绍我来,找你打听点事,放心,钱我按最贵的给,在前台转账,再给你额外五百现金。”纪莫年先把钱拿出来放在椅子上,给现金不用店里抽成,她能自己都拿到。
艳红才反应过来,笑着抽过钱对着灯泡看真假,“我就说嘛,这年头变态是多,但也不至于一个帅小伙对大妈上赶子。”
“以前你没碰到过年轻小伙点你吗?我是说早些年,在洗头房的时候。”
艳红挑眉回头看他,“你想问什么?”
“你认识一个叫冯严的人吗,早几年前,听说他在这边的网吧,不爱和人交往说话,就只点你。”
“前段时间上新闻那个飞车党嘛,当然记得,忘记谁都不能忘记他啊。”
艳红一下笑了,“可他点我,不是为了按摩,和你一样,找我打听事的。说起这事,你都不是第一个找我问的了,前些天警察也来问我。”
“警察?”
纪莫年心里一跳。
“对,不在这,是在派出所寻亲那个系统登记找的我,把我叫去问的。”
“寻亲?”
“对,冯严当年也不知咋打听到我的,他找过来时还吓我一跳。不瞒您说,我最初来下八里街就是干那行的,缺钱。因我闺女五岁时被人拐了,之后我就一直找,也摸到点门路。报警找,寻亲系统,那都得看运气。
被人拐了,你也不可能挨个山区走,全国那么大,走的过来吗?可刚丢孩子的人一开始都无头苍蝇似的,我头些年也那样,后来路走多了,就知道门路了。
这拐人的啊,你得去下九流的地方打听,保不齐互相都认识的。这里有这里的规矩,你打听人打听事,得花钱,花大钱。我一个女人能怎么赚钱。”
艳红坐在椅子上,手摸着开线的裙边,“我闺女生下来就是个聋子,我男人没几年就不要我俩了,我一个人打工顾不过来,闺女就丢了。
像她这样的小女孩拐去养大给人家生娃,最是跑不了。我一想到这就受不了,就得找啊。我就在下八里这,根本不用到处跑,花了钱就有人帮你打听。”
“那打听到了吗?”
“有两次,可我找过去都不是。话说远了,那冯严最初找我,就是他在派出所寻亲那,听人说我有门路打听,才来下八里街的。但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所以,对外就说他找我按摩。
实际上,他是要借我的门路找人,他说自己小时候是被拐的,养父母家有亲生女儿,没儿子,就找人买了他。也不知儿子咋这么重要,不是亲生的比对亲生的看得重,有什么用,养不熟,人家长大了照样要找亲生父母。”
纪莫年听到这诧异,“警察找你问的也是冯严这事?”
“对,警察啥都知道,查到他在下八里找过我,我就如实说了。我们当时找的打听事的人,还有中介啥的,那年严打都抓进去了。我人老珠黄那段时候没做成啥生意,抓进去被教育几天就放出来了,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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