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淮告别后,黎朝朝坐了个摩托车,去买了一张到市里的车票。
她来县城,确实是有事情,并不只是单纯为了送程淮。
她要去看看这个年代的外婆。
上一世,妈妈外出打工后,杳无音信,是外婆接手了自己,只是外婆在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就去世了,最后那几年,外婆缠绵病榻,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
如今,既然能够时光倒流,那就去看看1998年的年轻外婆吧。
黎朝朝到了市里后,再买了去西南省的火车票,然后坐了两天两夜火车才到了西南省,又从西南省转车,第三天,人才到了临河镇。
外婆家在临河镇的杜云坝大队里,队里的家家户户房子,都是沿河而建。下午四点,黎朝朝沿河走了半个小时,穿过最后一个拐弯,才到了熟悉的地方。
眼前的景象让她一怔:熟悉的院落依旧古朴,夕阳余晖洒在门前的地坝上,晒着些农作物。外婆在忙碌,她低着头,将满地的谷物装进尼龙口袋里,动作熟练而轻快。
前世的外婆,在去世前,缠绵病榻,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到处都是针眼,遭了很多罪,现在的她,满头黑发、面色红润,完全不似前世的样子。
黎朝朝咽了口唾沫,轻轻走上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婆婆,我是去湖口镇走亲戚的,能不能借你屋子喝口水?”
外婆抬头看她,眼里带着惊讶,和蔼关切道:“来,看你满头大汗,快进来歇歇脚。”
“谢谢您。”黎朝朝声音里有点哽咽,却强自镇定。
外婆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走进屋里,端了一大杯茶水出来,又端了一盆金黄色的橘子出来:“来,吃点橘子解渴,这是我们这里自己种的,尝尝,很甜的。”
黎朝朝看到橘子,差点哭出来,上一世,外婆家里种了许多橘子,每次回外婆家,外婆总会让自己带许多橘子走,当外婆去世之后,黎朝朝很少会吃橘子,因为自己看到橘子就会想起外婆,如今橘子在眼前,外婆也在眼前,黎朝朝不经意间落下一滴泪来,趁着外婆转身的功夫,她赶忙用手悄悄擦掉眼泪,生怕被外婆看出端倪来。
其实,一路上,黎朝朝想了很多,要不就跟外婆摊牌,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长大的黎朝朝,但是估计外婆会把自己当做一个疯子看,主要是此时的黎朝朝才七岁,还在中海市跟妈妈生活在一起,还没有跟外婆见过面,外婆自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印象和感情,所以说了徒然引发混乱,最终,黎朝朝决定还是不说,就假装过路的人,随便编点理由住几天就走。
陈兰看着眼前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心中没有由来一阵亲切感,看她愣在那里,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吃,又剥了一个橘子放到她手心里:“小妹娃,快吃,莫客气!”
黎朝朝吃了一瓣手心的橘子,笑着道:“好甜啊!谢谢婆婆。”心里却暗暗地偷看着外婆,年轻的外婆,面容和记忆里似乎重叠却又陌生,这让她的心又被轻轻拧了一下。
陈兰蹲下身扫地灰,和蔼问道:“小妹娃,你从哪里来唷?湖口镇离这里还远着哟!”
黎朝朝吃完剩下的橘子,手心微微发烫,她低声说:“婆婆,我是从西宁省来的。”
外婆轻轻点头,眼角带笑:“那还是很远的,来寻谁?”
黎朝朝心头一紧,却只能微笑应答:“我……我来寻我外婆。”
“年纪轻轻的蛮有孝心的,你外婆多大了呀?”
“我外婆......外婆......她已经去世了好多年了,我是我外婆带大的,如今好不容易回来,是我有些想她了,所以想回去外婆的家里看看。”黎朝朝说着有些哽咽,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陈兰见状,连忙安慰道:“莫哭,莫哭,怪我怪我,瞎打听,你别太伤心了,哎!你外婆要是还在世肯定也不想你这样伤心。”
黎朝朝擦了擦眼泪水,忍住心酸道:“其实不瞒您说,我一看到您,觉得您特别亲切,很像我的外婆,她跟您一样,勤劳善良,所以我才进来找您讨水喝,您别怪我冒昧了。”
陈兰一听,立马心痛道:“哎哟,老婆子我咋会怪你,你是个有孝心的妹娃娃,很难得了。只是这天要黑了,你一个人去那里,那边有人来接你不?”
黎朝朝摇摇头。
外婆看着天色,担忧道:“这里离湖口镇要翻几座山,这山里人户间隔得远,你容易迷路,天马上要黑了,不然你在我老婆子家住一晚上,明天再走也不迟。”
黎朝朝咬了咬唇,努力让语气轻松:“婆婆,那这样会不会比较麻烦你?”她心里暗暗高兴着,有借口留下来了。
陈兰摇摇头,笑了笑:“我孩子们都成家了,在外地,只有个三儿子和三儿媳如今跟我在一块住,他俩今天出去串亲戚了,所以今天晚上老婆子一个人在家,你在的话,还能跟我做个伴呢!”
黎朝朝正愁怕家里没有房间睡觉,开心道:“那就谢谢婆婆了。”
“谢啥,你就住我三女儿跟四女儿的房间好了。”
黎朝朝有些苦笑,这三女儿就是自己的妈妈。上辈子,妈妈因为外出打工,开始把自己带在身边,后面把自己放到乡下的奶奶家养着,奶奶去世后,妈妈也杳无音信了,所以跟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如今听到外婆提起自己的妈妈,还是有些感慨。
黎朝朝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婆婆,您这些要收进去吗?我来帮您吧!”说完,黎朝朝也拿着簸箕,帮着外婆把地上晒的东西装进化肥袋子里。
外婆走过来,抹了抹手上的汗,说:“你这小丫头走累了,歇着哈,我自己来。”
黎朝朝低声笑:“婆婆,没事的,我小时候也经常帮我外婆做这些事。”
陈兰看着眼前勤快的小姑娘,心中更加喜爱了。
晚饭时,灶膛里火光摇曳,铁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香气,菜虽简单,却有腊肉、青菜、土豆、黄瓜,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鸡蛋汤。
黎朝朝第一次重生以来的眼泪,终究没忍住,簌簌掉进碗里,但又怕外婆发现端倪,所以又悄悄抹掉了眼泪。
陈兰看着她,心里总觉得这孩子特别亲切,却又说不上缘由,只能不断往她碗里夹菜:“多吃点啊,看你走了一天,饿坏了吧。”
夜里,陈兰给她多铺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又细细叮嘱:“村头夜里凉,别冻着,感冒了可不好。”
夜幕渐深,村子里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犬吠声和蛙声偶尔响起。
黎朝朝躺在木床上,头顶是一顶略显老旧的蚊帐,鼻尖萦绕着棉被里淡淡的晒太阳后的暖香。
厚实的棉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温暖得让她的心微微发酸。耳边还能听见外婆在隔壁轻轻咳嗽几声,然后是板凳挪动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外婆还在整理屋角的柴禾与杂物,怕有老鼠啃坏了。
黎朝朝翻了个身,望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眼眶渐渐湿润。记忆深处,那些零散却温热的片段一一浮现:
——夏夜里,外婆扇着蒲扇,在院坝里讲过去的故事,自己趴在她腿上,不知不觉睡着;
——冬日里,外婆将刚烤好的红薯剥开,把热乎乎的内瓤塞到自己手里,说:“快吃,趁热”;
——雨天里,外婆披着蓑衣,背着她在泥泞的田埂上小心翼翼走,生怕她摔了……
这些画面一幕幕重叠,让她心口涌起潮水般的酸楚。明明外婆就在眼前,却无法相认。
忽然,门轻轻响了几下。
陈兰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碗,里面放着番薯干和一小撮炒花生米吗,她压低声音,说:“妹娃娃,怕你夜里饿醒了,给你拿点吃的,乡下没啥好吃的,你饿了的话将就吃,我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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