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朝挥舞着翅膀,顺着程淮的手指往上爬,停在他染血的虎口处。
忽然,旁边布帘一掀,赵贵跟王村长出来了。
程淮猛地合拢手掌——却在最后一刻偏了方向,任由蝴蝶惊飞而起,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火舌扑来,黎朝朝猛地朝外面飞去,实在是太......太……太烫了。
赵贵还是大声道:“村长,这个杂种我是打了就打了,该打,在我家吃了这么多白饭,打两顿怎么了。”
王村长无奈叹了口气:“赵贵啊,叔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你不在的这几年,都是他帮着在家做农活,这屋子翻新他也出了不少力,这小子吃了很多苦嘞!”
黎朝朝心头一阵难过,前世她遇到程淮时,自己贫困潦倒,而他却事业有成,家财万贯,虽说自己在八卦杂志上看过,说他的幼时成长环境不是很好,却没想到如此般不堪。
王村长跟着赵贵说了许久,最终赵贵才说等赵屠户的灵柩上山入土后,再谈程淮的去留问题。
村长继续跟赵贵商量着着。
黎朝朝煽动着翅膀停在墙头,注意着灵堂前的动静。
忽然听见一阵小孩子交头接耳的声音。
她循声而去。
赵家院子不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三个孩子。
一个打扮得十分精致的小女孩,大约十三四岁,身穿一件昂贵的城里洋裙,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嘴角含着轻蔑的笑意。
在她身后,是两个穿着朴素的男孩子,看起来比她小一两岁,却对小女孩言听计从,唯唯诺诺。
“那野种还跪在灵堂前?”邹茜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恶意。
“嗯,刚才还被赵老赖打了一顿,但他一点都没有哭。”
“打得好,”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冷哼了一声。
“等我外公他们走了,我们去拿几只死老鼠扔到他怀里,看他哭不哭。”
“会不会太过分了?”一个男孩犹豫道,“他毕竟才挨了一顿打……”
“怕什么?我外公是这村里村长,他敢对我怎么样?”小女孩又冷哼一声,眼里掠过一丝兴奋,“他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野种,全村人只有他不把我放在眼里,就该给他点教训。”
另一个小男孩有些犹豫:“我们悄悄扔吗?要是他看到了,肯定会报复我们。”
邹茜拍了拍手掌,像下命令一样:“哼,怂蛋,看到是我又怎么样,就让他知道惹恼本小姐没有什么好下场……”
雪风寒凉,一片寂静。
大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家了,赵贵朝着少年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道:“既然你要在这里当孝子,那你就在灵堂前守着。”
说完就关了内屋的门,独独留下程淮。
程淮并不在意,他如今跪在这里,不是因为赵屠户对自己有多好,而是程淮要兑现自己的诺言,当初赵屠户答应送自己上学的条件,就是将来必须给他养老送终,一定要在灵堂钱跪着给他守灵。
程淮觉得这很公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付出,既然赵屠户付出了,他就该得到自己的报答。
他不想亏欠任何人。
只是,程淮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又遭受风霜雨雪,有点染了风寒,身子有些吃不消。
另一边,两个小男孩翻上院墙,将几只死老鼠朝着灵堂前的少年狠狠掷去,少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眉眼犀利地看过来。
这眼神有些凉,有些冷,令拿着老鼠的吴阳一时有些心虚。
邹茜走上前,给了心虚的吴阳一巴掌:“孬种,没出息。”
说着就要继续捡起地上的死老鼠往里头扔去。
黎朝朝看不惯这女孩子的作风,她极力飞去想要阻止,发现一股拉力扯着黎朝朝往小女孩身上靠拢。
等黎朝朝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钻到了小女孩的身体里。
她低头看着自己稚嫩的小手,心头莫名一紧,随即欣喜无比,自己能摸到实物了。
眼见两个小孩盯着他,其中一个孩子又要继续扔死老鼠,黎朝朝开口道:“喂,别扔了!”
吴阳和吴明望着她,不知所以。
黎朝朝赶忙道:“今天太晚了,先回家吧!你们以后都不许再朝他扔老鼠了,知道吗?”
两个孩子莫名其妙,觉得邹茜怎么有些不对劲,但她是城里来的大小姐,随心所欲,无恶不作,常常想一出是一出,很正常,即使两个人不理解,也只是摸了摸后脑勺后,就走了。
等两个小男孩远去后,黎朝朝深吸一口气,推开赵家院子的门,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小女孩的身子轻得像云,她没有控制好,险些摔跤,勉强稳住身形后,跌跌撞撞地朝里面走。
灵堂就在前头,烛火昏黄,香烟缭绕。
屋内跪着程淮,瘦得像一棵寒风里摇摆的小树。
他穿着一身黑布孝衣,头埋得很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黎朝朝站在门口看了他一眼,心突然揪紧。
她缓缓走近,试探喊道:“程淮?”。
程淮听到脚步声,沙哑着嗓子道:“走开!”
他实在是没有心情去应付任何人。
黎朝朝被吼得一愣,怔愣一瞬后,又继续朝他走去。
程淮低着头,有些难受,就在这时,忽然感觉掌心一轻。他愣住了,有一只小小的手,悄悄抓住了他的右手,掌心软软的、暖暖的。
随后,一样东西被轻轻地放入他掌中。
他一抬头,看见一个扎着短马尾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面容清清秀秀,眼神澄澈,没有说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一块用纸包着的糖。
他怔住了。
他皱眉,他认识这个女孩子,好像叫邹茜,是村长的外孙女。
听说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因为父母意外双亡,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爷爷奶奶怕她难受,所以让她回村里住一段日子,散散心。
因为她爷爷家有钱,所以在村里修了一栋别墅专门给她住,还请了两个保镖。但这个女孩子生性娇纵,无法无天,对人颐指气使。
她来的第一天,就要村里的孩子在她面前听使唤,路过的程淮也无辜中枪,只因为邹茜拦住他,要他去帮邹茜摘野果。
程淮忙着回家给赵屠户做饭,没有搭理邹茜,所以她非常生气,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从那以后,就让村里的孩子处处针对他。
但程淮根本不在乎,他从来没有跟村里同龄的孩子一起说过话,一是没有时间,他要忙着帮赵屠户干活,当初赵屠户答应送他读书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空闲时间要帮助干活,不能在家懒散,赵家不养闲人;
二是村里孩子都看不上他,觉得他是外乡人,说话有口音交流起来也有困难,再加上自己本来就不善言辞,觉得没有必要跟村里人打交道,所以邹茜让村里孩子针对自己,自己根本不在乎。
可眼下邹茜过来,其实是程淮没有想到的。
他也不关心,反正跟自己无关,说不定又是什么整蛊他的把戏罢了,他握着手里的糖,放在了一边。
以前,村里的孩子,也有人给过他糖,只不过,那是裹了农药的糖,所以,他从不相信突如其来的好意。
他没说话。
雪花飞舞中,黎朝朝望着身旁小小的程淮,她不自觉地流出眼泪,好多年了,真的好多年了,如今还能再见到活着的程淮,觉得此生无憾了,如果这是一场梦,请不要让这个梦醒来,黎朝朝默默祈祷着。
程淮看她满脸泪水,一脸悲伤地盯着自己,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你哭什么?”
黎朝朝摇摇头,擦了擦眼泪,看到程淮单薄的衣衫,问他:“你冷不冷?这里太冷了,你先别跪了,我们到里面坐一下?”
说完,又把白色外套脱下来,准备披到程淮身上。
程淮抬手一挡,继续跪着:“不用了。”
黎朝朝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外套索性胡乱披在他身上,程淮把它拿下来,黎朝朝又给他披上,程淮拿下来后,黎朝朝又准备继续跟他杠。
如此反复几个循环后,两个大汉寻来,将黎朝朝带走了,顺便把她外套也拿走了。
黎朝朝凭借着身体原主人的记忆,知道这两个人是她雇佣的保镖,如果自己此时说不走,肯定会被发现端倪,万一去请道士来驱鬼,那就得不偿失,也不是怕死,主要是黎朝朝有些舍不得活的程淮,自己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一定不能被人破坏。
思及此,黎朝朝看了一眼程淮,依依不舍地跟着保镖回到了邹茜的别墅。
刚回到别墅,黎朝朝进了卧室,一躺下,就被一股力量挤了出来。
看着自己半透明的魂魄站在窗前,无论她怎么尝试,始终都进不去邹茜的身上,黎朝朝陷入了沉思。
啊??这上身还有时效性???
翌日清晨。
邹茜睁开眼时,觉得自己屁股很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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