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成安扶着一个老头先过来,老头脚扭了,不过那神情确是兴奋难耐。
玉九儿问:“老人家贵姓?您还有亲人在西域为奴吗?”
提到亲人,老头红了眼眶,道:“大人,我姓王,家里就我一人被西域人掳走,当年被迫帮他们扛东西去沿海,就再也没能回家,一别三十年,离开时我父母病重,我儿王猛还不足岁,也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
“王猛是您儿子?”玉九儿惊讶了,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大人认识我儿?”
“阴山县只有一个叫王猛的,是我农场的大队长,应该就是您儿子。老人家,您夫人伺候得好,爹娘尚在,王猛三十还未娶妻,等您回去给他张罗张罗,让他给您开枝散叶。”
“好,好!”乍一听家里人的消息,王老头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待黑衣人将所有百姓找回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家的方向前进。
归家心切的百姓们不知疲倦,君墨这群骑马之人不停下来,他们也没喊停。
玉九儿骑在马上于心不忍,对君墨道:“王爷,休息一下再赶路吧!”
哪知百姓们都摇头:“大人,不用休息,我们不累,赶路要紧!”
真是归心似箭啊!
夜晚在林子里还是没有点火,百姓们背靠背坐着。
黑衣人人自顾自地啃干粮,个个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百姓们吓得连眼睛都不敢往他们那边瞟。
君墨独自坐在石头上,坐姿规矩挺拔,吃东西举止优雅,宛若坠落人间的天神,不染烟火尘嚣,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格格不入。
玉九儿心里暗忖:怎么这天底下会有这个品种的妖孽呢?
成安把他们三人布袋里的干粮分给百姓们,本来,来回准备的干粮是三人份,这一分就没有了。
明后几天估计得饿肚子。
玉九儿趁机向百姓们打探父亲的消息。
没想到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便七嘴八舌给玉九儿拼出故事原型:
“大概八年前,阴山玉县令潜入沿海,不幸被西域人抓到。他宁死不屈,不愿自己成为要挟西关营和阴山县的筹码,便自刎于西域将领的剑下!”
“后来他的尸体被挂在沿海城楼暴晒了七日。”
“他大义凛然,当时西域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奴隶们都沉痛万分,可又不敢多言,便只能在心中默默为玉县令诵经。”
玉九儿只感觉心脏一阵绞痛,将原主举高高的父亲原来是这样一个为正义舍生取义之人。
一旁闭目养神的君墨突然出声:“玉县令大义,为西关营窃取到许多有用的情报,保住了西关营和阴山县的安稳。”
说完鄙夷地瞥了玉九儿一眼,又道,“没想到他儿子不及他万分之一,他若泉下有知怕是连棺材盖都盖不稳。”
这句话让玉九儿炸毛:“我哪里差了?”
“不知己不足,此其一;胆大包天,骄横恣肆,此其二;行事鲁莽,不计后果,此其三;”
君墨一字一句夹霜带刺。
玉九儿紧握的拳头咯咯响,望着他那欠扁的脸颊,忍了又忍。
心里默念:不去攀,不去比,不拿畜生气自己!
最后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大方地不跟他计较。
至于三十年前西域是如何入侵阴山县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玉九儿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来日方长,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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