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岁,你和阿爹相依为命。你开始念书了。]
太平庄有一位教书先生。
说是教书先生,大概也不严谨。只是听说他也曾为进京赶考四处求学,最终不知为何,放弃了乡试。
听说,是因为所奉非主。
但无论如何,这位刘先生好歹都是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人,由他来担任私塾先生,众村民也还算服气。
无名也把云双送了去。
云双3岁时已经能自理了,无名便也开始想法子谋生,比如说,打些木家具木摆件卖钱。
赚的不多,而且辛苦,但他倒也乐在其中。
晌午云双去念学,他就打些物件,做好午饭后等云双回来吃。下午云双再去念学,他就再做活、做晚饭。
有时也不必做云双的晚饭,她留在同伴家里吃过才回。
云双如果不在,无名就自己凑合。
有时是热热中午的剩饭,有时干脆不热,对付一口。
往往是要天色渐暗,云双才会疯玩回来,带着一身泥土。无名就会撵着她换下脏衣温习功课去。
这日。
小屋里点着两盏豆灯。
一盏,照着刻小桃木剑的无名,另一盏,照着蹲在小木盆边搓衣衫的小云双。
云双哼哧哼哧搓了许久,“哗啦”一声撩起来时却发现那一大摊果渍压根没搓掉。
下午她和几个小男娃跑去了山上摘野果子,云双的衣摆最大,果子就都丢给了她,却不想那果子掉色,回来的时候,小白裙已然变成了小紫裙。
紫色的果子印子像小花一样,这一块那一块,乱七八糟地落在她的裙摆上。
她懊恼地望向无名:“阿爹,我洗不掉呢……”
无名冷着脸瞥她一眼:“自己想办法。”
云双急得要掉眼泪,她擦擦手走过去。
“阿爹,好阿爹~”说着抱住了无名精壮的腰,脑袋钻进他怀里撒娇,“阿爹帮我想想办法嘛,我最喜欢这件小裙了……好阿爹,好阿爹……”
无名最是受不了她撒娇,叹了口气,给了云双一个脑瓜崩:“最喜欢还要穿出去疯野,那些野小子磕磕碰碰无所谓,你可怎么能行?”
云双蹭着无名的胸膛,一个劲:“嗯嗯嗯。”
于是第二日云双醒来时,看到的是桌上叠整齐的那件小裙。
深紫色的斑痕被无名用线勾勒过,绿的紫的,绣成了一簇簇斑斓的花。
做工有些生涩,看样子是刺了又改,改了又刺,反反复复了好几遍的。
云双穿在身上,欢欢喜喜地穿着出去。
无名在院子里磨木头,看到云双一脸灿烂的样子偷偷扬了扬嘴角。
笑过,又默默藏了藏指尖。
——这些女儿家的针线活还真是复杂,扎地他都有些麻了。
他还是更适合做些木匠活。
今日打好那柄小桃木剑就放到又又的枕下了。据说能驱邪避祟……
[7岁,你和阿爹相依为命。有人要给你定娃娃亲。]
云双从没见过无名这个表情。
梦境之外没有,梦境之内更没有。
严肃只是表象,云双总觉得,他看人的眼神冷飕飕地,像刀子一样,带着杀气。
来人是一大帮子人,云双有点印象,似乎是隔壁村子的,据说家里有点小钱,也有点小权。
这家小儿是个滚圆的小胖子,云双也见过几面。他在私塾念过几天书,但人尤其跋扈,不讨人喜欢的很,还和自己搭过几句话。
云双人虽小,但她脑子可灵光,当即就知道那是个趾高气昂的家伙,为了不惹麻烦,苦着脸应付了几句。
这小胖子也就在私塾待了几天,就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还是惹了麻烦回来。
一道来的还有小胖子的父母和家仆,他们提了不少东西,瓜子点心,新衣玩具。
小胖子的娘揪着手帕,有些难以置信地环视周围一圈:“儿啊,你确定是这家,这也不门当户对啊……”
却见小胖子还没应话,无名就冷声开口了:“看不上滚就是了,我们也不欢迎你们。”
小胖子娘登时拉不下面子:“你!”
小胖子爹连忙制止,他拍了拍胖子娘,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着无名拱手:“云兄莫生气,内子娇养久了,有些冒犯,我替内子向您道歉。”
倒是彬彬有礼。
云双心想。
无名没有回话,依旧是用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他。
胖子爹自讨没趣,直起身来。他指了指身后的大家庭:“云兄,我乃燕崖镇崔氏、崔平,今日冒昧登门,是为犬子崔子路与千金的终身大事……”
“免谈。”无名皱眉打断他文邹邹的一大段,说罢,大概也是觉得不太妥,又补了一句,“小女年纪尚轻,还不到考虑这些的时候。崔兄请回吧,恕不送客。”说罢,领着一头雾水的云双扭头就走。
留一地零乱的外乡人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那人……
好强的气场。
最终还是离开了。
晚上。
云双坐在小凳子上,呆呆地看着无名。
这把小凳子也是无名替她打的,坐了好多年了,特别舒服。
无名依旧是皱着眉,只是没了方才的火气,有些懊恼地盯着云双的脸蛋看。
他越看,越担忧。
又又这才七岁,就被人觊觎,若是再张开些,家里门槛岂不是要被踏烂!
那些混小子,要么就太跋扈,要么就太懦弱,要么就太顽劣,要么就太呆板,要么就太……
太丑!
怎么能把又又交给那些混小子?!
云双哪里知道无名这些想法,她只是看得出无名在烦恼,在因为有人上门提亲而烦恼。
于是绕了绕手指,云双道:“阿爹,别不高兴,我哪也不会去的。”
无名眼神猛地清明。
云双又道:“我只想呆在你身边,谁叫我,我也不想去。我也不会去。”
无名的眉头终于舒展。
他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云双。
云双熟练地搂住无名的腰,学着小时无数次、无名安抚她那样,一下下、轻轻柔柔地拍打着无名的后背。
有暖流。
从她的心口开始,顺着她的呼吸与心跳,一寸寸蔓延到她的四肢,不由地蜷缩起指尖。
云双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这种感觉让她无比贪恋。
很久很久以后,云双再次回忆起来时,才后知后觉。
原来那时,她对他,就已经有了依赖。
欲壑难填的依赖。
[10岁,你和阿爹相依为命。附近搬来了一个寡妇。]
这寡妇还是云双发现的。
那日无名兄去了附近集上卖货,云双一人在院子温习功课。温习着温习着,忽然就听到有人在求救。
她撂下笔跑出去,就看到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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