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棋子上来就当厨子的!
“为他宸王府所用,第一道门槛是做糖糕?”邢忘忧看着小厨房的灶台,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她不可置信道。
面前,门口站了三个侍卫。她无言,好歹自己也是尚书府的千金,眼下这是在做什么,给别人洗手做羹汤?
这个别人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是大名鼎鼎的宸王。
然而,当热气腾腾的糕点端到这位殿下眼前时,玄君宸只是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尚书府的二小姐还会做糖糕啊。”
她就知道,索性:“殿下就说吃不吃吧,反正是您要的。”看这样子,敢情在捉弄她。
“当日二小姐满口答应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玄君宸垂眼,若有所思,“这玉就说要不要吧,反正是你的东西。”
好,这碟子吃食还不如给阿猫阿狗。
少时,侍卫端了盘子,进了后院。她不解:“殿下何意?”
“昨日抓了个西疆人,说是糖糕贩子,过会叫他看看糖糕长什么样?”玄君宸解释。
西疆,糖糕,长什么样?
邢忘忧欲出言反驳,却反应过来,那人定然是分不清中原的糕点,露了破绽,才被抓的。
而今诸事,本该与她无关的。
邢忘忧沉默不语,思绪一时不知飘向何处。
——
在芩儿看来,自家小姐眼底透着清冷,却又闪烁出与旁人不同的光芒。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入宫。"声调不咸不淡。
今日,荣安帝身边的王公公来尚书府,为的正是此事。
她已年满十六,皇帝下旨为其子甄选王妃,京中适龄的小姐俱要入宫参选。
其父邢安栩,任兵部尚书一职,乃朝廷肱骨,邢家女自是在参选名册中。
历朝历代多有此例,高门贵女或入宫为妃,或为王公妻妾。
不外乎是为延续母家荣耀,亦或打消皇帝对臣子的疑心。
邢家大约是后者,若非早年有平乱之功,督兵大臣这样的官帽,邢安栩断然不能稳戴。
他在大内行走多年,不结党羽,可谓良臣。
尽管如此,尚书府还是逃不过这道圣旨。
邢忘忧叹气,陛下终是不放心爹爹手中的兵权。
仿佛没看穿她心事一般,一旁的婢女兴高采烈地说:"小姐,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
"双喜?"声色透出几分疑惑。
婢女仍旧轻快地说:"小姐忘了?今日小姐年满十六,一喜;小姐即刻就要入宫参选,二喜。"
看着那副开心的面孔,邢忘忧不禁哑然。连一个小小的婢子都那么开心,自己干嘛还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然而转念一想,她又真的笑不出来。她不想入宫,更没有为妃的意思。
她强装欢快的语气:"芩儿,看你这副样子,就跟你进宫当娘娘似的。"
芩儿带着慎怪:"小姐又拿我说笑。"
她假意气骂道:"死丫头,看我平日待你不错,就瞪鼻子上脸了?你这张嘴,小心我抽你。"
芩儿也玩性大发,笑着说:"来呀小姐,只要是小姐打我,我保证不叫半声痛。"
主仆二人的玩笑声早已传入那人耳中,那人只是冷冷一笑:"呵,她们倒是好兴致。"
那人慢慢向湖心走去,正是她们玩闹的地方。岑儿一个不留神,竟直直撞上去。
芩儿吓得跪在地上,直说:"大小姐饶命,奴婢有罪。"
邢音并未大发雷霆,只是说:"我若真让你受点皮肉之苦,你该不该呢?芩儿,你也太毛躁了。"
芩儿只是哆嗦着不敢说话。
那人轻薄似的笑了几下,说:"罢了罢了,一个贱婢而已,同她置什么气?再说了,今天可是妹妹的生辰,别因为这种事冲了喜气,是不是啊妹妹?"
她像没听似的,只是让岑儿起来,训斥几句:"芩儿,你也真是,刚刚你一下子跌在地上,还以为你被阿福吓到了。”
说是训斥,倒不如说是在讽刺,讽刺邢音。看似无心,却明摆着要告诉她什么。
那几句话虽无关痛痒,但也让邢音气了一阵。
邢忘忧恢复了笑意:"平日府中的下人总说姐姐为人刻薄,我只道下人们粗鄙,姐姐和善。看来妹妹确是没想错,姐姐懂全礼识大体,妹妹自愧不如,往后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劳烦姐姐对妹妹多包含,不吝指教。"
邢音维持着温良贤惠的样子,内心已不是风平浪静,但还是强笑着说:"妹妹缪赞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本就应该关心妹妹,恭爱友良啊。"
她本以为话岔开了,谁承想邢忘忧接着说:"哦,是吗?一冲一撞是小事,本不该为此生气,可我刚才看你,好像不大高兴,脸色也不是很好。"
邢音见邢忘忧把话挑明了,素性也把"妹妹","姐姐"的字眼收起来。
凉凉道:"并未,我怎么可能被一个下人撞一下就生气?是你想多了。"
邢忘忧已不想与她纠缠,拉着芩儿就走,但听了这话,还是停了下来。
回过头,笑意尽敛:"也对,那就是你想找碴儿,我提醒你一句,别让姐妹成了宿敌。"
邢音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暗道:"姐妹?你怕是不知道自己是谁,野种,我的妹妹早就死了,你造作。好,入宫后,一切自会有分晓。"
鼻子传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哼,厌恶难掩。
入宫,邢忘忧别无他法。
皇命难违,也是无可奈何。
皇家人难做,有品级的、没名分的、甚至枉死的,又岂是数得过来的。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上一二年,由家里人做主,她也能嫁得良婿。
有娘家人撑腰,何愁不能自在一生。
怎料一道圣旨,彻底宣告邢家女儿的命运。
自在?此后怕是难了。
邢忘忧是不知道自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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