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课和语言课相比，就顺利了不少了。起码缇瑞在里面是被表扬的那个。
“做得不错呀，缇瑞小姐！站姿合格。”
缇瑞微微笑了。毕竟格诺锑斯家也是子爵，多少算个贵族，礼仪课以前就有。只不过她又不便参与社交，考虑到用到的时候少，就算上课也对她要求不高。
不过她闲着也是闲着，还是有好好学的。
所以D夫人最开始教的基础对缇瑞来说不算难。其实她以为会直接从魔族和人类礼仪的差异那里开始教……不过这样很好，她可算尝到上课前就掌握了教学内容的舒坦了。原来恶魔球学恶魔语的时候都这么松弛吗，开心。
至于埃芮丝和小鬼伞，此时还处于待合格状态的站姿练习中。
小鬼伞龇牙咧嘴地被要求站得板板正正，远看就像个长得坚定又正直的蘑菇。然后D夫人叫她要注意控制表情。
“……为什么我要学这个不可！”蘑菇站姿放弃般一松，冲D夫人憋屈道。
D夫人用幽灵扇子半掩脖上青烟：“你这孩子，多学点东西当然是好事呀。”
小鬼伞不以为然地撇开脸。
“而且我听说你在清洁组经常得罪人吧？这样下去如果真到被魔王城开除的程度，你回家怎么交代呀？不是好不容易进来的吗？”
“唔。”小鬼伞一咬唇，不吭声了，看来是说到了痛点。
“问题大概在于你不擅长与人相处吧，学这些当然有利于改善情况。你看，缇瑞小姐不就是出于这一点才邀请你一起来学习的吗？”
缇瑞：……？我是吗？
其实只是因为既然不愉快就让大家一起不愉快，共苦么，大家都来尝一尝学习的苦。
D夫人循循善诱，苦口婆心，看小鬼伞不说话了，觉得对方可能已经听进去一点，便就此告一段落，转身去检查埃芮丝的练习成果。
“嗯嗯，埃芮丝小姐也做得不错，不过一放松还是会无意识地有点驼背。还有，眼睛要看向前方哦，不能老低头。”
“是……是！”
“哎呀，不用这么紧张。”D夫人带着慈祥的笑意，伸手拍了拍埃芮丝的肩膀。当然幽灵实际是拍不到人的，只是做个动作意思意思。
做得最好的缇瑞站了会儿做榜样，就让休息去了。也是D夫人知道她身体情况偏弱，特别给的一点照顾。
这看得小鬼伞更龇牙咧嘴了，然后又被D夫人说要注意表情。
缇瑞悠闲起来。
当然也只休息了一会儿。除了站姿，这节课还一并学了其他的基础礼仪。D夫人超认真地纠正了所有人的小问题，堪比火眼金睛，看得出来她对当老师这事儿干劲很足。
“无论如何都想试着教导一下晚辈啊！”D夫人在课上说着说着跑了题，一激动，说出了心声。
缇瑞疑心幽灵贵妇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影都清晰了一点，这……难不成是生前的执念的程度？
D夫人一高兴，差点继续跑题到对下一代的期许上。当然“下一代”们没人好去打断她，缇瑞与小鲛人与小蘑菇只是面面相觑。嗯？说起来她们算同代人吗？
这真是个好问题。
虽然缇瑞没问过埃芮丝和小鬼伞的具体年龄，但还是知道魔族和人类那离谱的年龄差异的。简单相减算的话，差个百来岁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那拉诺思不就是老龙吃嫩草吗……？
还好夫人一个回神刹住了车，没就“爱护下一代”的话题继续延伸，不然缇瑞会趁这个时候跑神跑得更远。
*
本来以为礼仪课要更简单好学，但因为要不断地做各种动作，其实还是比上语言课累的。
不对，都很累，一个脑袋疼一个肌肉疼。
“缇瑞小姐还是要多锻炼啊。”D夫人看着缇瑞肌肉薄薄的胳膊说。
“……好的。”
D夫人的第一节课推进得很快。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基础，所以她决定先把最基本的魔界礼仪常识都过一遍，具体的动作细节纠正可以以后慢慢来。
“魔族虽然有群居的类型，但大部分还是独来独往。因此社交的时候他们十分在意距离，能点头的不握手，能只垂眼的不点头，看上去十分冷淡哦，这和人类的社交礼仪有所不同。”D夫人如此说道，“比如魔界就没有挽臂礼节，所以之前缇瑞小姐和将军大人这么做，大家才都很吃惊呢。”
缇瑞：“……唔。”唔？
原来是没有的吗。怪不得拉诺思当时反应有点奇怪，怎么说那都有点儿紧张过头。
但是本来就没有这个礼节的话……拉诺思当时是怎么突然想起提出这件事的？她问完回礼后对方的犹豫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算是立马脱口而出。
当时自己也不在意，但现在怎么想怎么可疑。
缇瑞思量几秒，随即抬眸，目露好奇，温声问：“D夫人，拉诺思阁下原来对人类的事情很了解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
“挽手的事是拉诺思阁下主动提起的，我想大概是因为她了解我那里的习惯？”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将军大人了不了解这个……”
D夫人沉吟，回忆起自己参与过的各处茶会上得来的消息碎片：“这么说来，好像将军大人近期单独去过几次书库，这件事以往可没有。大概是从她出差回来之后开始的吧？……要我说呢，虽然只是没证据地乱猜，但将军大人说不定就是在恶补人类相关的知识呢。”
……本来就想套个话，怎么直接从迹象把结论都给她推出来了。虽然这也只算是其中一种可能性，但夫人们聊天时收集和整合信息的能力真是恐怖啊。
这么一说，刚才D夫人不是超级自然地就说出了小鬼伞在清洁组得罪人的事吗，缇瑞还是去抓她那天接触到清洁组女仆们才隐隐察觉到。这就是信息差吗。
D夫人真是没一场茶会是白去参加的。
缇瑞突然发现，比起礼仪，自己好像有点更想学这个。
*
下课前D夫人试着用了曾经流行过的脑袋上顶书的方式，让她们体会一下脑袋摆正，目视前方，重心要稳之类的要点。书是就地取材，旁边正好堆着的那些还没读的启蒙读物。书薄没关系，多摞几层就厚了。
就还挺累的。
小鬼伞的蘑菇盖上实在顶不了书，D夫人只好放弃了大家都用同一种教学方法的打算，可能还自己总结出了“因材施教”之类的道理。总之小鬼伞是能趁此能松口气的机会嘲笑缇瑞了，比如这么大个人了还看幼稚鬼看的书——
“你看得懂？”缇瑞问。
“……不啊。”只会森林语的蘑菇回答。
虽然看不懂，但这封面这配图，一看就知道是启蒙读物了，所以哪需要看懂！
缇瑞从容微笑：“这样啊。那也一起去学学恶魔语吧？”
小鬼伞：“……”
蘑菇觉得这节课最大的收获就是要学会适当的沉默。沉默是金，祸从口出。
小鬼伞想来想去，一下子把嘴扁了下去。
不过缇瑞没真想让她去，怪麻烦的。自己不但恶魔语说得费劲儿，还要分出注意去和棵蘑菇对着干，她可没有余裕。
这是下课前最后一项任务，完成后第一节礼仪课就圆满结束了。
D夫人一走，疲惫的三位靠在椅子上，暂时都不太想站起来。
要累一起累，心里真平衡啊。果然为自己找同学是对的。
正好前几天拉诺思送来的饮料还有——没错，就是查过资料的人类安全果汁系列。龙小姐可算又学会了送除了净化花之外的另一种可重复赠送的消耗品，而且对此技能经常温故复习，于是缇瑞就经常有饮料喝了。
虽然还不至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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