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硕的手臂一揽，大力带起季乘风，人头从季乘风身边飞过，砸了一个空。
“扶摇，闭上眼睛。”
季乘风还怔怔地睁着眼睛，搂着他的人轻轻叹了声，微凉的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轰隆隆——”
雷霆，肆虐的雷霆。
楼子宥不再留手，千钧雷霆释放，周围的怨气与怨灵统统被轰杀，幻象也彻底消失，村庄早成了一块荒地。
他没有放松，怨气由地底散发，地底深处重新凝聚怨气，形成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怪兽都出来了，有没有奥特曼啊。”楼子宥吐槽了一句，这怨灵也太大了吧。
先是村长的脸，然后是村民的脸，还有那一个个土匪……
死在这里的人，被怨灵杀死的人，全部都成了怨灵的力量。
“大饥之年，果然妖孽丛生。”楼子宥感慨，死的人多了又心生怨气的话，是会诞生出大妖魔的。
“师弟，让我来。”
楼子宥却死死遮住季乘风的眼睛，强势道：“来什么来？你身体还在抖。该我保护你了，师兄。”
他看向怨灵的眼神是蔑视的，区区怨灵便想和他斗？懂不懂魔尊的含金量啊？
粗壮如水桶的金色雷霆从天而降，狠狠劈在了巨大的怨灵身上，怨灵也随之消散。
与之一同消散的，是楼子宥手中的本命剑“停”。
他本就不是本体，本命剑自然也不是本体，楼子宥刚刚那一击，已经将本命剑分/身的力量全部耗尽了。
但是楼子宥手掌一翻，一模一样的本命剑出现在他的手上，虽只是个空壳，但用来在季乘风面前蒙混过关足够了。
“已经没事了。”楼子宥松开了遮着季乘风眼睛的手。
季乘风眼睛直勾勾盯着消散的怨灵，巨大的怨灵被打散，反而让融合进去的灵魂最后浮现了一瞬。
村长、村民、土匪、这些年过往的路人……
看到自己的父母时，季乘风下意识朝前迈了一步。
楼子宥并未阻止，他也在静静看着那对中年夫妇，可他们似乎已不认得季乘风，灵魂浑浑噩噩，身体随风消散。
季乘风伸出手，指尖轻轻勾住了母亲的衣服，下一瞬衣服的布料便在他的手指间破碎，连带那整个灵魂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抱歉，扶摇，我没办法。”楼子宥心情沉重。
凝聚成怨灵的灵魂，哪怕再次分离，等待他们的也只是魂飞魄散的结局，根本没办法拯救。
楼子宥虽为魔尊，但这个世界上，仍是有很多事情他无能为力。
“没关系。”季乘风缓缓垂下手，在自己的父亲也随之消散后，他垂下头，不再看这无可挽回的悲剧。
楼子宥站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却故意任自己的灵力舒展，以表明自己一直都在。
“我都记起来了。”季乘风说道。
他又经历了一遍当年的悲剧，所有被遗忘到角落里的记忆，如今又变得格外清晰。
“我的确犯下过大错，我曾食用过父母的血肉，是不孝之人。”
楼子宥焦急否认：“不是这样！扶摇，那都是土匪的错，你当时只是个小孩子，你什么错都没有。”
“其实我一直记得，我的父母早就过世了。”
楼子宥喉咙发干，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也是师兄让自己陪着小师侄的原因吗？师兄当年救下扶摇，应该对这个村子的事情一清二楚。
该死的，这样就不要让扶摇下山啊！
楼子宥下意识去抱怨，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这怎么能怪师兄？他曾经那么多次阻拦，师兄也很明白，不让扶摇下山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就算这注定了悲剧，也得让扶摇亲自来看看才行。
“村子那么多人，就只有我活了下来，这足以说明村民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个灾星。灾星便是如此，克死周围所有人，却不会伤害自己。”
楼子宥心底又痛又恼。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小师侄在说什么？
“那都是一群愚民在遇到危机时做下的蠢事，哪有什么灾星？他们只是想要更心安理得的牺牲你罢了！”楼子宥指着周围的荒地，仿佛在指着曾经的那些村民，说道：“如果你相信有灾星，是不是也该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句话？这就是那些村民的报应！因为他们都想要牺牲你，所以他们才遭遇土匪，你没有事，是因为你是个好人，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其他人。”
季乘风却淡淡问：“那我的父母呢？”
楼子宥呼吸一滞。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想保护我。”
一阵冷风吹过，带起季乘风宽大的衣摆。
他就站在那里，神色似乎也没有多悲伤，泪水早已干掉。
楼子宥忽然意识到，季乘风并非不明事理，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土匪进村造成的悲剧，也明白他自己不是灾星。
他只是在问。
他在诘问自己，也仿佛是在迷茫地问：为什么活下来的人是我？
于是楼子宥不再解释，而是说道：“之前在落尘镇，你救了那个被逼冥婚的小姑娘，扶摇，你拯救了她的一生。”
季乘风眼神微动，怔怔地看向楼子宥。
楼子宥又继续说道：“你还逼退了金娘子，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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