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醒,周梨花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散了架般。转头看看近在咫尺的赵归,他却是看不出半点难受的样子。
这是自然的,毕竟被紧紧抱住的是自己,所以遭罪的也就只有自己。
赵归就是叫她遭罪的罪魁祸首。
昨日赵归倒是还好意思说:“别哭了,再给你几日适应,今日不碰你。”
但是他说是这样说,却不回自己被窝好好睡,而是钻进了她的被窝,抱着她的力气好似要将她压碎一般。
且她总觉着有什么硬物抵在身后,一直到实在困得不行才勉强睡着。
两人离能造娃,也就仅仅差了层薄薄的內衫而已。
事后想想她便觉着亏,算是白遭了一趟罪。不过也怪她自己胆小,没胆量去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赵归今日醒的晚,一睁眼便看到小妇人含忧带怨地盯着自己。
赵归道:“醒了?”
他神情间瞧不出情绪,低沉的嗓音带着些慵懒暗哑,说话时连带着胸膛跟着微微震动着。
周梨花的脸忍不住红了红,轻斥道:“你将我压着,我起不了身。”
这声娇娇怯怯的嗔叱叫赵归心神微荡。
怀中之人虽然瞧着瘦弱,却是一身的软肉,搂在怀里总叫他忍不住蹂躏的念头,此时两只胳膊不自觉地收了收,好似这样便能缓解他心底和某处的燥意。
但考虑到她身子娇弱,他也是收着力道,不敢真用蛮力,生怕将怀中之人压坏。
可这样根本全无用处,反而让他整个人越来越燥,想做点什么的念头何理智艰难拉扯着。
周梨花难受地挣了挣,对方却全然没有感觉般。
她只得提醒:“赵归,你别搂太紧,我喘不过气了。”
赵归这才松手。
随后便干脆的起身,穿了身衣服便出门去了。
听到关门声,周梨花松了口气,一揉腰身,却疼的倒吸一口气。
掀开衣裳一看,一条手腕粗的青紫痕迹直接绕过她整个后腰。手臂也疼,撩起袖子便看到同样的青紫痕迹。
再加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般,让她又疼又气,忍不住在心里骂赵归两句‘牲口’解气。
她也就只敢在心里骂一骂,过过瘾,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当真骂出来。先前不敢,经过昨夜的折磨,她现在更忌惮他了。
起来时已是日头当空了,约莫已经快半晌,她便不打算做早饭,等到晌午一起吃。
今日铺子开张的也晚,但平时早上也没什么客人,所以算不得损失,周梨花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却没想到晚上赵归回来,只给了她不到三钱银子。
周梨花便问:“今日生意不好?”
说来她寻常每日都会去铺子看看,今日因着身子不适便没去城外河边挖蚯蚓,加上有些气赵归不知轻重,更不会特意去铺子看他。
可怎得生意就忽然差成这样?
一两便是十六钱,平日再少也能有个一两出头,今日只挣了三钱银子,比平日实在差的远了。
转念一想,周梨花在赵归身后询问:“我听说今日西街铁铺开张……”
赵归那张黑脸仍看不出半点情绪来,她便是有意探究探究,也探究不出半分来。
从他进门瞧着便十分淡定,和以往一样不紧不慢地坐在桌前吃饭,也依旧是那副寡言的模样。
周梨花心知他向来便是如此,她便有些泄气。她总觉着,自己和赵归之间好似隔着一层,看似亲近,实则陌生的紧。
她探究不出他在想什么,便只能靠猜的。
自家赖以糊口的生意被抢,赵归心中定然比她还不好受。
想到这里,她便也顾不得自己紧张了,往他碗里夹了些菜,柔声劝道:“生意的事情你莫要着急,我听小刘氏说,打铁的营生水深着呢,没人能抢走咱家的生意。”
赵归看着碗里多出的菜,微微顿了顿,便继续吃饭。
坐在对面的小妇人絮絮叨叨的声音,让他觉得很是悦耳,便始终未曾出声打断。
直到用过晚饭,洗漱之后,赵归将床上属于自己的那床薄些的被子收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周梨花见此,当场便想跟赵归提议分房,但她到底忍住了。
孩子还没生呢,况且……赵归今日心情不好,做妻子的理当迁就些。
而且跟赵归睡一个被窝,他身上跟火炉似的,暖和的很,倒也不算全无好处。
然而叫她没想到的是,赵归与昨夜比,竟更加过分了些。
她忍不住抓住那只在自己身上作乱的大掌:“……赵、赵归。”
这细软的娇嗔惹得赵归呼吸一滞:“不让碰?”
她是不想让他碰,甚至非常想分房睡,但现下不是还得忍一忍么。
咬了咬唇,才万般委屈地说:“你可否轻些?”
赵归将小妇人翻个身面向自己,便看见她兔子般红着的眼,好似被人欺负惨了的模样,到底有些讪讪然。
方才他的确有些没收住力道。
沉默稍许后,赵归道:“我看看。”
周梨花闻言,连忙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不,不用了!”
赵归盯着她看了一瞬,见她仿佛下一刻便要哭出来,不再为难她,将人往怀里紧了紧,道:“睡吧。”
闻言周梨花长长松了口气,可这一口气还未松完,便又听到低沉的声音道:“我下次轻些就是。”
下、下次?
她并不想再有下次,她腰上的青痕还未消呢。
从这日开始,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差,第二日赵归拿回的钱仅有一钱五十二文。
第三日竟只有三十个铜钱,此后几日便是最多的也不好过一钱银子。
周梨花为此着急上火,但赵归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见桌上又是只有素菜,还让她明日买些肉。
这些日子她是更节省些,铺子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她怕明日便要关门大吉,若当真没了进项,他们又无田地,要以什么糊口?所以这几日不仅不吃荤,连炒菜都不怎么舍得放油了。
不过尽管心里着急,她却不敢在赵归面前念叨。
赵归虽表面瞧着镇定,叫人瞧不出什么来,但没准儿心里比她更着急。因着有此担忧,所以便是赵归晚上折腾她,她也都不曾将人推开。
夜里的赵归像个牲口,白日却又像块冰凉凉的石头,一如既往的寡言。
她在他嘴里问不出半句话来,便只能跟旁人闲谈时打听打听。听说西街铁铺定的铁料的价格几乎是成本价,又是不收打铁钱。
例如家里大锅菜刀之类的缺了口子,若是客人自备铁料,西街铁铺便能比赵归的铺子便宜一半的打铁钱,若是客人没有自备铁料,客人便只需出个买铁料的钱,却还比赵归的铺子便宜些。
对比之下,自然西街铁铺更划算些。
这年头正值朝廷打仗结束没几年,正是铁料精贵的时候,手指粗长的铁料成本便要半钱银子,赵归铺子只比成本多收了三成,算得上相当实惠了。
若是在别的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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