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计划十分完美,但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久之后,殷嫱她爹居然给了她一个惊喜。
秦二世二年四月,在魏王兵败、齐王战死之际,东楚王殷通力挽狂澜,于定陶两次大败秦军的消息传来,天下大喜过望。
远在会稽的殷嫱虽然惊诧于自家老爹出乎意料的勇猛,却也是亲设宴席,先是大宴群臣宾客,后又宴请诸位亲近长吏。
这日,饶是铅云蔽日,天公不作美,席间却也是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这人赞叹席间的土豆美味美酒甘醇、那人又云今日的丝竹悦耳管弦动听,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当然,也不乏举杯为公主歌功颂德的:“公主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为前线保障兵员粮秣,大捷之功,也该有公主的一份。臣敬公主!”
殷嫱举杯含笑道:“是阿翁运筹帷帷、是三军将士用命、也是咱们会稽、东海两郡官吏百姓齐心协力,谁人无功呢?这一杯,我敬诸君。”
正推杯换盏、酒酣而热之际,忽有一人浑身浴血闯入筵席,吓了众人一跳。
还没等人训斥,此人便高声叫道:“军情!紧急军情!”
殷嫱一怔,透过他脸上的血污,这才看清他是传信的邮人。可是看他这般境况,心下也不禁一沉,有了些不大好的猜测。
“秦军夜袭定陶,我军……大败!”
“什么?”此时乐声停止,万籁俱寂,众人心中难以抑制的错愕与震撼,一时呆若木鸡。
殷嫱沉默片刻,缓缓放下手中耳杯,语速比她的动作更慢,几乎是一字一顿问道:“那,大王如何了?”
只听那邮人悲声道:“大王……大王不知所踪!”
“轰隆——”
初夏的闷雷霎时携卷着一场疾风骤雨,顷刻而至。
伴随着这一场风雨,大王兵败、且不知所踪的消息,也不可避免地蔓延开来,如同一记闷锤,砸得人不知所措。
大王不见了!东楚的天都塌了!
官府之中,已是一片凄风苦雨、人心浮动。
殷嫱来不及悲伤,在收到消息后不久,她便召开紧急全体会议。
郡府中的高级官吏虽是人心浮动,却早早到了。就见公主进门时,一身素衣,身无珠饰,面色稍显苍白,却平静无波瞧不出哀色。
与众人淡淡问好,殷嫱走向属于她的主位,甫一落座时,忽听有人冷冷道:“大王如今生死未卜,公主不见哀毁,岂有身为人女的模样?”
殷嫱抬眸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功曹郑昌。她瞧了郡丞黄叙一眼,后者也是一脸茫然,不知他为何突然发难。
不过黄叙很快皱眉斥道:“大王不知所踪,你不劝公主保重,反倒横加指责。公主若倒下了,谁人能主持大局!”
不过郑昌这次却没有卖黄叙的账:“先前大王尚在,公主主理会稽,尚算勉强。可如今,大王失踪,在这大争之世,公主难道还能接管东楚么?”
“公主一介女子,能服众吗?”
他这问话掷地有声,将在场许多人都问得心中一沉,甚至都扪心自问:大王尚在倒还罢了。可如今大王不知所踪,公主区区一个女子,能聚拢人心领着东楚乱世浮沉么?
殷嫱见众人面色变化,心知郑昌所言戳中了众人的顾虑,心下暗自冷笑。
却听郑昌又趁热打铁道:“我等不才,却也忧心东楚国运,私下商议以为,子承父业,自古皆然。唯有请出公子主事,才能叫东楚归心!”
公子?
在场众人这才想起那位跟在君夫人身边的小儿子,若不是郑昌提起,大家几乎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公子倒确实是个男子,只是……
陆贾冷笑道:“公子不过三岁稚龄,便能担得起军国重任吗?郑君也不觉得此言可笑!还是说,郑君只为一己私欲,欲挟公子以令东楚!”
郑昌拱手,向着陶夏宫的方向:“臣已派人前往桃夏宫去请君夫人与公子,还请诸君稍待,介时一切自有公论。”
他这话说得虽谦卑,可是外间甲兵出入的响动,兵器曳地的不详之声却叫群臣不觉骇然色变,噤若寒蝉。
忽听有人拊掌轻笑,众人惊讶看去,却是一直一言未发的公主。
殷嫱道:“公论?什么公论?”
“是你郑昌犯上作乱?谋反?还是要——政变、兵变?”
说话间电光撕裂苍穹,如同一柄锋利的匕首,切开乌云下的一切阴暗龌龊!
郑昌的脸色在光暗中急遽变化,他虽是如此作为,却决不能被扣上这样的帽子,失了大义。
他连忙拱手:“微臣不敢。”
“不敢?”
殷嫱摇头冷笑:“早早在外间造势,散布五个月前赵王武臣及赵国公主之死的,是你吧?”
郑昌讶异——她竟早知此事,只是从前故作不觉?
殷嫱当然清楚得很,从听到传言那时,便一直引而未发。
赵王武臣是怎么死的呢?是因为他的部将李良错将赵国公主的车架当作赵王车架,便大礼跪拜相迎。事后公主派人向他道谢,他知晓了实情,觉得大礼跪拜一妇人、实在是奇耻大辱,索性杀公主、背叛赵王投降了秦军。
赵国公主可杀,东楚的公主岂不可杀?!
“言屈居妇人之下实为奇耻大辱,这叫不敢?”
“我父亲还没死,尔等便在此妄谈废立,这叫不敢?”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
殷嫱站起身,按剑走向郑昌。张苍陆贾等人连忙起身护在她身边。
见几个彪形大汉一齐迫近,这谁能不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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