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远去。云岁晚松开扶景沅,从阴影中闪出:“跟上去。”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远远尾随在那两个黑影后面。
张屠夫肩上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时不时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另一个举着火把的刀疤脸不时回头张望,火光映出他脸上狰狞的疤痕。
“那肉肯定有问题。”云岁晚的声音轻如蚊蚋,只有紧贴着她的扶景沅能听见。
扶景沅接过话头,声音同样压得极低:“总不至于是人肉。”
云岁晚没有接话。
山路越来越陡,树木渐渐茂密起来,前方两人的火把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扶景沅一个踉跄,不小心踩断一根枯枝,在寂静的山林中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云岁晚立刻拽着他蹲下,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两人贴得极近,云岁晚甚至能感觉到扶景沅急促的鼻息喷在自己手心。
前方举火把的人猛地回头,火光映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
两人尽量放轻呼吸。
“怎么了?”张屠夫粗声问道。
刀疤脸眯眼扫视后方黑黢黢的树林:“总觉得有人跟着。”
张屠夫嗤笑一声:“这荒山野岭的,除了鬼还有谁?赶紧的,赵爷等着呢。”
刀疤脸又狐疑地看了看四周,这才转身跟上。
云岁晚慢慢松开手,指尖还残留着扶景沅唇上的温度。
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继续尾随。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张屠夫和刀疤脸在庙前停下。
张屠夫警惕地环顾四周,而刀疤脸张嘴学了几声鸟叫。
云岁晚拉着扶景沅躲在一棵古松后,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
庙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亮。
一个佝偻的身影迎出来:“怎么才来?”
“路上耽搁了。”张屠夫把麻袋往地上一扔,麻袋里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剧烈的挣扎。
云岁晚和扶景沅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绕到庙后。
透过破损的窗棂,他们看清庙内情景。
中央站着刚才给刀疤脸开门的佝偻老人,穿着绸缎衣裳,右手小指缺了一截。
张屠夫解开麻袋口,拽出被五花大绑的狗蛋。
此时狗蛋的嘴被布条勒住,脸上满是泪痕和淤青。
云岁晚注意到狗蛋的右脚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老人蹲下身,枯瘦的手指掐住狗蛋的下巴左右转动,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怎么绑了个这么大的?我不是说过,上头只要小的吗?”
张屠夫搓着手,哈腰陪笑:“赵爷,如今镇上把孩童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着实难以下手。”
“废物。”赵爷冷哼一声,枯指在狗蛋脸上轻轻一划,瞬间出现一道血线:“要的是三岁以下的童男童女,你拎个半大小子来搪塞我?”
张屠夫忙用袖子揩汗:“这小子撞见我和刀疤在巷口动手,若不料理,必成祸根。况且她和她娘前些日子在山里救了对来历不明的男女,万一……”
赵爷突然抬手打断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等等,你说什么男女?”
张屠夫压低声音,“两个穷光蛋本来就省吃俭用,结果碰到这对男女就跟着了魔似的,什么好吃好喝都供出来。现如今窝在刘寡妇的竹舍里。”
赵爷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那对男女……什么来路?”
“我从这小兔崽子口中就听到什么?大人、公子。肯定不是普通人。我怀疑……”张屠夫凑近两步,声音更低。
“你怀疑个屁!”赵爷突然暴怒,拐杖重重敲在地上,“我让你抓小孩,你倒关心起闲事来了!”
张屠夫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赵爷沉思片刻,突然阴森一笑:“这孩子家里住着那对男女是他们捡来的,而且受伤,对吧?”
张屠夫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明日你带人去竹舍。”赵爷的眼中闪过精光,“倘若那对男女真是……”
赵爷后面说的话实在太小声,云岁晚没能听清楚内容。
只看到他说着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处理干净,别留后患。”
“可是赵爷,”张屠夫面露难色,“我感觉那对男女看起来不好对付……”
“蠢货!”赵爷一拐杖抽在张屠夫腿上,“两个受伤的加一个寡妇能有多大能耐?多带几个人去!”
就在这时,庙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独眼龙闯了进来:“赵爷,我那边得手了!”
他肩上同样扛着个蠕动的麻袋。
赵爷眼睛一亮:“多大?”
“两岁左右,是个女娃。”独眼龙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她娘追了二里地,被我推下山崖了。”
“好!”赵爷抚掌大笑,“这才像话!”
说着他转向张屠夫,“看到没有?这才叫办事!”
张屠夫讪笑着低下头。
独眼龙得意地解开麻袋,拽出个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
孩子嘴上勒着布条,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赵爷抬眼看了看狗蛋,眉头微皱:“可惜了年纪太大。”
“已经耽搁三天了。”赵爷焦躁地踱步,小刀在手中转来转去,“那位大人要十对童男童女,因为我们这穷乡僻壤减半。现在才凑齐三对!”
张屠夫搓着手:“最近官府查得实在是太严……”
“还不是你们动作太慢?!”赵爷突然掐住狗蛋的脖子,“耽误了时辰,你我都要掉脑袋!”
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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