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季然特意来到别院后方,重新查看章天一家的尸体。
之前由于尸体上布满淤青瘀痕,加上绽开的皮肉,她忽略也会有死后伤发生的可能。
人死后血液不是第一时间就停止流动,在这个时候受到撞击,毛细血管同样会因为破裂形成淤青,只是相比生前,死后形成的淤青会比较浅,这一点在肉眼上会难以区分。
但是,翟木绒与章天一家的死亡时间相差至少10天,这个时候再扭断尸体的关节相当容易,而且不会出现肿胀的情况。
想明白这点后,季然重点查看关节处的肿胀程度,果然如她推论得一致。
他们之间的相同点,确实是后面特地弄出来的。
看着进度条再次往前进一小格,她确定这次的推测方向是正确的。
将尸体重新整理好,脱下手套净手,季然来到桌旁写下这次的验尸的结果。
随后,拿起纸,再次来到中堂。
这个时间,崔易等人已经在商讨案情,看来大家经过一晚上的整修,都有新的想法。
季然捏紧最新的尸检结果,大步走进去,一眼就看见桌上摆放着一团她见过的纸,旁边还有一本册子、有豁口的碗和瓷瓶。
这是找到了?
她连忙走近,拿出帕子隔着手将纸团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内容却让人不禁心头一跳。
早已干透的血迹上,映着的竟然是绣娘案的一次行凶记录,上头有受害者的画像,更有凶手对这次案子的总结,为什么会选择她,想对其做什么动作,选择什么时间,之后抛尸在哪里,自己回去看过几次。
“这……”季然的双手颤抖,语音微滞,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崔易默默地将旁边的册子推给她,道:“纸团是从这里面撕下的。”
季然拿过册子,打开,里头的内容同样触目惊心,更让人心惊的受害者数量。
从车楮家找到的案卷只有二十多名,但这本册子里面受害者竟然高达百人,时间跨度竟然有五十年之久。
她算算时间,翟木绒与章天也只有四十多岁,从册子的前几十名受害者的遇害时间来看,当时他们也只有几岁到十几岁。
再加上抛尸的地点,当时这两人应该长年不在徐州府,而是在外面的书院学习,直到二十岁左右才回到徐州府。
这也说明册子里面的大部分案子不是他们干的,那……最有嫌疑的,应该就是翟木绒家的长辈。
绣娘案竟然是一桩家族连环杀人案,这个结果有些让人无法接受,但证据摆在面前,不得不信。
其他人听着这个推论,还是比较认同,但对于章天家的定位有些疑惑。
“可翟家与章天地位截然不同,翟木绒为何与章天一起干这种事情?”
翟家不仅翟木绒一名朝中要员,前朝甚至出过太尉宰相,算是相当有名的官宦之家,但章家也只是普通的乡绅,也算是耕读之家,地位差异颇大。
“这点,或许我们应该问问本案的凶手。”崔易起身,看着齐礼拿着新的毒药报告走进门的身影,他回到上方的位置,坐下,“来人,将车楮、楮卿,还有杨冰带来,本官要一起审问。”
“是时候结束这件案子。”
**
人很快就来到中堂,崔易坐在最上方,其余人端坐在两侧,季然手拿着笔,准备将这次审问记录下来,以备后续的复审。
王藻开始审问。
“车大人,对于这信上说的与楮卿为表姐妹关系,你作何解释?”他拿出崔易收到的那封信,并当场宣读。
“哼,无稽之谈。”车楮对这个问话不屑一顾。
作为朝廷命官,即便在审问的时候也无需跪着,这时的车楮一改之前懦弱的表现,背脊挺得笔直,抬起下巴,锋芒毕露。
“哦?”王藻从袖中拿出两件东西,一份是崔二根据卷宗上的官员名单,调查得来的户籍信息与履历文书,一份是车楮考取功名时,在徐州府学留下的祖孙三代的信息文书。
按照文书上的记载,车楮其人,现年实为四十三,徐州亢县人士。
他们顺着这人的户籍信息,查到家族中有一名与楮卿年龄相仿的女子。
“车大人,不,应该唤你为车楚,没错吧。”
文书一出,堂下原本笔挺站着的车楚面色一变,随后马上笑一笑,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点。
可待车楚二字的出现,她直接后退两步,鼻翼翕动,嘴巴微张微合,似乎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
“车大人。”是楮卿的叫喊声。
听到这声叫喊的车楚,像被点醒般,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放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开口道:“你们没有证据。”
王藻面色一沉,这声呼喊,打断他审问的节奏,但是她们以为能轻易地逃过一劫,可就想错了。
“来人,请徐州府学的吴夫子和亢县南里村村长进来。”
吴夫子,正是当年为车楮作保的举人,熟悉车楮面容,他也带来当年为其作保的文书附件。
南里村村长,也是车家人生活所在的村落,他不仅熟悉车家人,也认识楮家人。
王藻对他们进行问话,也收下作保的文书附件,村长则是带来他们车家的族谱,这些都证实刚刚王藻所说的话。
车楚的脸色也在这两人进来的瞬间,霎时变白,头低了下去,似乎不敢面对。
楮卿则一言不发,同样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王藻在这个时候乘胜追击,拿出瓷瓶、碗和毒药报告。
“车楚,这是从你家中找到的瓷瓶,根据报告显示,这里面是一种毒药,与毒死翟木绒的是同一种。”
“还有这个碗,里面是一样的毒药。”他手托起碗,指着上面豁口的地方,“这个豁口,正好与你手上的伤口一致,是你强压倒灌时不小心被割伤的吧!”
车楚被这一说,不自觉缩了一下肩膀,手收进去。
王藻继续说着,坐在一旁的季然却是越看越觉得疑惑。
车楚的表现与她在案发现场感觉到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面对翟木绒时,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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