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是专业歌手吗？怎么又跑去参加歌手大赛了？”
许知芸递了瓶水到他手里，手掌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等着对方开始讲述他那个长篇大论的故事。
“还不是我们专业老师硬要给我报名，还美曰其名说是要给别的学生点压力，不是，这是给别人压力吗？这分明是给我压力好不好！”
何攸牧说到这就来气，张牙舞爪地看上去这气的还不轻。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本来他最近片场和学校两边跑就已经够忙的了。
那天下了专业课还被老师从前门拦住，他还苦思冥想自己最近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值得一个十分特殊的“留堂”，直到老师翻来覆去关心了一圈他最近的生活，把人说的一头雾水的时候才“图穷匕见”。
落到最后原来是问他学校最近举办的比赛他没报名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很难理解吗？何攸牧无语地想跳脚，这事实不都摆在眼前了吗？
他们一个艺术类院校，唱歌好听的大把大把抓不完，怎么偏生祸害上他这个小透明？
他是个半吊子啊，哪有那么不自量力去给自己找事干。
所以何攸牧只能不好意思地解释自己最近太忙，应该没时间准备，后来又叽里呱啦扯了一大通，脸都说红了，但即使这样，却还是没能让老师回心转意。
最后更是大手一挥直接给他名字报了上去，美曰其名是是为了给同辈一些压力，因为这次比赛是要用原创曲参赛，所以正好可以借由他一个名头。
后来更是无论何攸牧怎么死缠烂打都没能让老师“收回成命”，这哪里是给同辈压力啊，分明是给他压力才是。
何攸牧叽哩嘎啦说完一大通，这才猛地一口气愤地猛地把瓶底最后一点喝完，而后用力把喝空的水瓶捏得嘎吱嘎吱响，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
“还说什么要给同辈点压力，我看他就是想拉我去当个活靶子。”
噗嗤——
看到女孩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何攸牧原来一腔怒火又一瞬泄了气一般，怎么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他叹了口气，眉眼瞬间耷拉下来，
“这下好了，全校那些憋着劲要拿奖的才子才女估计都知道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关系户被老师硬塞进来了，说真的，我哪有实力跟那群大神比啊，我就是个刚入门的小虾米，要不我退学吧？”
许知芸这回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又往人脑门上招呼，打的何攸牧吱哇乱叫，泪眼汪汪，要不是她自己知道自己下手多重，差点就被这小子给吓到了。
“不错，演技确实有所提升，小何同学再接再厉，我看好你哦。”
故事也听完了，人也调侃了，许知芸转头给车打上火，又低头看了一眼朱晓鱼那边发来的消息，这才将导航的目的地调到了片场。
直到车都驶到了大道上，许知芸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副驾驶那位居然还在跟自己怄气，似乎抱着自己不道歉就再也不说话的作风，她觉得小狗这属于某种情况下的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但没办法，孩子以前过的太苦了，现在多给点甜她也不会掉块肉。
“好了，刚才打疼了，我给你揉揉好吧。”
说是揉，但手也没离开方向盘，毕竟是在开车，但嘴上的安慰不能少，许知芸觉得自己现在深谙驭犬之道，改天不干这行了她还可以闯入宠物赛道，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哄好眼前这个，
“你们老师让你去肯定是觉得你写得好唱的也好，你看你们学校那么多大神，他就关心你，是不是说明他也肯定你的才华。”
眼见着何攸牧的表情有所松动，许知芸继续乘胜追击，
“而且我听晓鱼说你最近在写新歌，正好可以把新写的用在你们比赛上？”
她前两天有点忙，是朱晓鱼一直跟着何攸牧的行程，听说他前两天在片场就开始抱着电脑做曲子，下了戏更是一有空就钻回公司的录音室，好像是在写新歌，公司的老师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说的。
“没有……我那就是随便哼的……随便，随便写写的。”
前面有个车突然从侧边窜了出来，许知芸猛地减了速，好险没撞上，这会儿是高峰时段，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的车辆上，自然没有听清何攸牧那蚊子一般的哼哼声，几个字说的都黏在一起，更是听不清楚，所以只是凭着感觉继续说道，
“去参加参加也没关系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名次，上去就当是放松了，之后估计就算唱歌也是发专辑，短时间应该没法站上舞台了，这是个挺好的机会的，你就当去玩了，玩的开心就行。”
何攸牧半天没说话，搞的许知芸以为自己安慰错地方了，眼瞅着就要到片场，她油门踩的松了一点，刚准备转头问，就听见何攸牧试探的声音传来，
“那你会来看吗？”
差点一脚踩到刹车上去了，这是个什么问题？许知芸愣了愣，
“不一定，我看吧，有时间就去，不过晓鱼还有公司同事肯定能到场，这个人场肯定是给你捧足了，哦对说到这个，最近我给你联系了个新的编曲老师，前两天我跟他聊过你的情况了，感觉你们俩挺合得来的，我把你微信推他了，记得通过一下。”
“怎么天天交朋友啊……”
这句更是没听见，汽车熄火的声音大过了何攸牧的抱怨，而等转头对上许知芸询问的眼神，他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斤斤计较。
明明他最近也在片场，也在学校，明明自己每天也在接触新的人，跟形形色色的人沟通，交谈，但是同样的情况放到对方身上，他却觉得有些难过。
这难过很淡，哭出来的话就显得太过矫情，医生说他的这种占有欲来自于幼年时期在亲密关系当中体会到的不安和恐惧，所以他会害怕许知芸交新朋友，其实是害怕被她抛弃。
因为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好，都比他好，那她又是什么时候会发现呢？自己又是什么时候会被再次丟弃？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思考这些问题。
“阿牧，你在听我说话吗？我们到片场了，你不下车吗？”
至少再晚一点吧，等到他好起来行吗？
最好自己永远不要好起来了。
何攸牧又这样破罐子破摔地想到。
“没什么，我们走吧。”
副驾驶的门被打开，何攸牧没看她，闷头就朝着片场走，被留在车里的许知芸显然并没有理解对方又在闹什么别扭，刚才不是聊的挺好的吗？是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她混沌的脑子有些搞不清楚，尤其是那封莫名的邮件更是令她心烦意乱，没人告诉她成年人的恋爱居然这么复杂。
难道是一过十八岁就会莫名解锁什么魔咒吗？她记得自己高中的时候和对方谈恋爱的时候没有这么复杂啊……
那时候他们每天只要一起上课，吃饭，上下学就好了，何攸牧大部分时间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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