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芸运气很好，或者说如果她运气不够好的话，她不会有这么多重生的机会。
但如果说她脑子好的话她会更开心，至少这是纯粹智力碾压的问题，哪怕那个被她碾压的人，也算是某种概念的，她自己。
“你说我死了，这事我一点不记得，但是我猜宋淹记得，毕竟她本来就死了很多次。”
许知芸原本抱臂靠在门边上，宋则许不说话，她便走的更近些，直到落座在沙发上，还是把二郎腿翘了起来。
“我之前以为这个穿越触发的条件是何攸牧，他受伤，我会回来，他怀疑我的身份，我就会被迫抽离，那说明背后的那个人不想让他认出来我，这个符合你的特点，但是他需要我救何攸牧，就和你的目的背道而驰，所以这个机制不是你定的，那就只能是宋淹，她不是人，也许不需要借助道具就可以穿越时间。”
许知芸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目前的分析，但是她的逻辑链还有很多部分的缺失，来源于并不存在在她脑海里的记忆，所以她需要宋则许，需要他帮自己补齐这些碎片。
所以她静静坐着，等着对方缓过来，接下她的推论。
“你的第一次死亡就在去年，何攸牧参加节目在房间里自杀，你得到消息赶回国却不幸飞机失事，我只是恰巧拨动了手表，我那时想如果我能回到你上飞机之前该多好——”
“然后你就真的回来了？”
“是的。”
真有够离奇的，表盘不过12个空格，12个数字，三个指针，她应该庆幸这块手表还多了年份，月份和日期吗？
这么精准的手表，好像就是为了产生这个时间循环而诞生的一样，但谁能想到最初这块手表不过是她借给对方考试用的。
被拦在走廊里被欺负的学弟，被人打坏的手表，和急着要去参加的月考，她不喜欢带表，不是父亲硬塞过来她不会要，后来更是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自己的命，果然是命运参笔。
“你接着说。”
许知芸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然后就是无数次的循环，不管我怎么重置时间你都会死掉，我试过瞒住他自杀的消息，但后来他会被网暴，你也要回来，也会死，还有数不清的，他被人算计，被公司骗，抑郁加重，被好友背叛，总之一点风吹草动你就会得知，然后死在回来的那趟班机，直到我遇到了宋淹，”
宋则许说到这时脸上带着一种痴迷的神情，好像是将死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浮木，眼神可怕的许知芸毫不怀疑他真的已经疯了，哪怕是为了她。
“她找到了我，她说她有办法帮我救你，她说她可以代替你陪在何攸牧身边，她拥有你全部有关死亡的记忆，她说她是你的执念所化，所以她做到了，整整十年，你多活了整整十年，”
“但是我还是死了？”
“是的，十年后你再次回国，飞机失事，又是同样的死法，所以我崩溃了，我知道这一切的起源都是何攸牧，都是因为他，如果没有他你就不会死！”
宋则许说到这里时有些声嘶力竭，面容都显得有些狰狞，苍白的面色让他看起来像是形容枯槁的恶鬼，许知芸却没有时间关心这些，只焦急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所以我再次重置了时间，这一次我要杀了何攸牧，只要没有他的牵绊你就可以顺利活下去，他必须消失，这就是我跟宋淹新一次的合作，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我发现你又回来了。”
“所以你能自由在时间里穿梭？”
许知芸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点。
“可以这样说，一个空间里不能出现两个相同的人，相应的，一个空间里也不能莫名其妙消失一个人，某种必须遵循的时间准则，我停留在过去的时间并不固定，只要这个时空的宋则许出现我就要被迫出局，但时间是单向流动的，所以离开时我会随着时间一的增长一起去到已经发生的未来，在正常的未来时间线里我就可以找回自己的身份。”
“但我没死，那架飞机没有失事。”
许知芸活着从那架飞机上下来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某种打破循环的方法。
“但这不代表你将来不会死，我不能赌这个可能性，只要何攸牧死了这件事情就会结束，他是唯一的解法，我绝对不会放弃。”
宋则许显然已经钻进了牛角尖，不论许知芸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强大有效的逻辑来说服对方，是的，再想一想，她到底遗漏了什么，到底什么是她没想起来的。
没想起来的！
“但是我失去了记忆，虽然我没死，但是我的第一次穿越就在那架飞机上，然后醒来后我应该失去了一部分记忆，随着穿越次数的增加，我失去的记忆越来越多，”
许知芸开始努力想要回忆自己和何攸牧从前的事情，却发现一切都变得空白，那些欲言又止的对方的瞬间她为什么早没联系起来，宋淹真正想要的，是她和何攸牧的记忆！
“你既然说宋淹是我的执念，那么她想要的肯定是救下何攸牧而不是杀了他，但是她告诉我只有我能救何攸牧，那就是因为她只拥有与我死亡相关的记忆，所以她真的想要的是我的记忆，在每一次我穿越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会掠夺我大脑当中的与何攸牧相关的细节，所以我回去之后才会忘记那么多事情，她想要替代我，但也阴差阳错地让时间错认了我，一个并没有拥有完整记忆的我，成为了时间的漏洞，无法被识别，所以也无法被命运选中………”
许知芸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地传到了对方的耳朵中，这个推论甚至让她自己都感到一阵胆寒，时间的主宰是可怕的命运，轻轻一落笔，便搅乱他们所有的生命。
而宋则许脸上原本的偏执和疯狂也因这段大胆的推论而彻底凝固了，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懂了这时间背后的规则，眼神中的混乱逐渐被一种惊疑不定的思索取代。
“所以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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