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许知芸醒来的时候，入眼是熟悉的大片白色，毫不意外地，自己又出现在了医院。
大脑恢复意识之后，手指最先动了动才有了知觉，但就这么微微的一下，趴在床边的人就被她给惊醒了。
而后一张满是憔悴的脸瞬间充满在了她整个视线范围，将许知芸眼前挡了个严严实实，看她眼睛虚焦着，于是又着急地伸出手晃了几下。
许知芸心想这下一步自己是不是就得被握着肩膀拎起来使劲摇一摇了？
那还挺好笑的，有点狗血剧的风格。
“小芸，小芸，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不会真把脑子搞坏傻了吧？这怎么办啊，你别急别急，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但可惜，何攸牧没给她更多缓冲的时间，按了呼叫铃还不够，一转身直接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许知芸咳嗽了两声，话没说出来，嗓子也疼得很，本来是想要杯水喝来着，现在可好，唯一能行动的人还跑了。
但看在对方紧张兮兮一副担心她的面子上，她决定先不跟何攸牧计较。
“咳咳……”
又咳嗽了两声，这下是肺部扯着嗓子一起疼，但身上倒没受什么伤，所以许知芸撑着手腕把自己从躺着挪成坐着的姿势，喘了两口气，闭了闭眼睛。
要说何攸牧也是真的急，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连拖带拽地把人家医生给薅来了。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何攸牧至少英文还不错，不用她自己“陈述病情”。
男人拽着医生不肯撒手，硬是把人往病床旁边领，五官皱在一起，许知芸这会儿打量才看出来他刚哭过，眼睛嘴巴周围都泛着红，还冒出了点胡茬。
为难他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了。
"Doctor,what'swrongwithher?Whycan'tshespeak?Coulditbethatsheinhaledtoomuchsmokeanditaffectedherbrain?"
“何攸牧，咳咳，我还没聋，你在这说谁脑子有问题呢？”
“小芸，你没事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何攸牧猛地撞上来扑的许知芸一个不察，差点让她把肺再咳出来，咳嗽的声音大的男人又红了眼眶，抱她的力气终于松了一点，小心翼翼地跟被训了的小狗一样。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莽撞的跟个小狗一样，扑上来的时候也像。
许知芸不忍心看他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但该怼还是得怼，毕竟这个时候再安慰的话对方只会哭的更凶，她太了解了。
“以为什么？”
她往后靠了靠何攸牧给她摆好的垫在腰间的枕头，瞥了对方一眼，人这才怯怯地退后了几步，跟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地站在床边，又对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
许知芸看不下去，只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好了，你不用担心，我目前还活的好好着呢，但一会儿就说不定了，你这样拦着医生，我很难不去怀疑你是不是想要，咳咳，谋害我。”
许知芸话音刚落，何攸牧这才意识到这个病房除他们以外还有第三个人，甚至就是他自己带过来的。
发现这点后他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转头啧了一下嘴，懊恼自己这脑子最近真是迟缓的不行，怎么把这事忘了。
而站在一边旁观了一场“戏剧”的外国小老头倒是没什么意见，被让出位置的时候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例行地做了个检查。
让许知芸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能听得懂一点中文，各项指标检查过后没什么问题就提醒他们之后回去静养，临走的时候还调侃了一句，
“对你的小男朋友好一点，他可是一直守着你呢。”
用的也是中文。
许知芸后知后觉红了脸，热度整个从脖颈蔓延到耳朵，这种在外人面前被戳破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丢人，偏偏何攸牧这人脸皮现在厚的像城墙。
听到这话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说，还不知悔改地又抱了上来，许知芸幻视对方头上长了对毛茸茸的狗耳朵，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的十分Q弹，十分让人想上手薅一把。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上手呼啦了两把对方的头发，十分柔软，发丝从她指缝间蹭过，痒痒的。
病房里终于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何攸牧像是被顺毛顺的舒服了，抱她抱的更紧不说，脑袋还埋在她颈窝处不断吸气。
“松开点，再勒就要被我勒死了。”
“才不会……”
男人开口的声音闷闷的，细听还有一丝不服气，
“有我在，你才不会死呢，你以后不能再把这些生啊死啊的话挂在嘴边了你知不知道，许知芸，你得避谶。”
她被这人认真的语气闹得有点想笑，也知道对方意有所指，是真的被她吓怕了，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所以她放软了声音，手指顺着又轻轻插进对方后脑的头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
“好好好，答应你，我以后都不这样说了，这次是意外，你不要那么担心，我心里都有数的。”
“你才没有！”
何攸牧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她，像是控诉，
“你每次都这样！每次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你都没想过那消防员都出来完了，火起的那么大，那么高的楼层，你要是出不来了怎么办！”
何攸牧到现在都不敢回忆当时的场景，看到许知芸头也不回地冲进火场的那一刻他心都要停跳了。
他疯一般地想要冲进去，但是发现不对的消防员越聚越多，把他死死拦在了警戒线外，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了浓烟之中。
直到后来许知芸被从火场里抱出来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一颗心重新落回了肚子里，可那口气还没缓过来，就看见对方不省人事的模样。
救护车上他握着许知芸的手颤抖地不停，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要把他逼疯，任凭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再后来在医院里这几天他更是要把自己给折磨疯了，宋则许和郑西衡来了几趟都劝不动他。
他不敢离开，说的再难听点，他怕自己一走许知芸也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这样的事情他经历的不少，但再怎么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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