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匆闷闷不乐。
这一人一妖从未做过坏事,却被百般阻挠、设计陷害,最终,他身死陨落,留下蜃妖一人,为世人所不容。
那白衣男子一掌拂落尘缘镜,冷笑道:“家族丑闻,百年蒙羞,还有什么好看?”
段匆鼓起勇气道:“他是你亲弟弟,你设计杀害他,难道就很光彩吗?”
“他与妖物苟合!”白衣男子徒然眼眶发红,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
这把剑,就是他亲手杀死他弟弟的那把剑。
也不知这么多年,他是否有过后悔?
段匆不知道。
但她很确定的是,如果今日她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的话,她会后悔。
手中长剑出鞘,砍断那十字木架。
将虚弱的蜃妖背在背上,段匆足尖一点,飞跃出人群就逃。
“铛!”
那白衣男人紧追不舍,向她二人挥剑而来,段匆忙举剑格挡。
却忽然,她手中长剑生出一道裂痕,然后,咔嚓。
断了。
段匆欲哭无泪,师父啊,您就不能给我一个好一点的兵器吗?怎么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蜃妖咳道:“姑娘,你走吧,不必管我了。”
她眼神黯淡。
既然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孩子,那也就,没有什么努力活下来的必要了。
段匆却不答应:“我就算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道义!走!”
白衣男子冷笑:“妖物也有道义可言?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寂风——出!”
顿时从袖口飞出一把红色油纸伞,袅袅升起,段匆抓住它用力向后挥动,掀起一股飓风,朝着白衣男人卷去。白衣男人道:“雕虫小技!”
他不愧修行多年,一把长剑稳稳的穿越飓风,直刺段匆而来。
看来是躲不过了。
段匆做好被刺一剑的准备。
但就在凛冽剑气即将划过她身体的刹那,段匆闻到一股淡淡的杏花香,天门宗上没有杏花,她极少闻过这味道,但此刻却又觉得这味道这样熟悉。她一时有些恍惚,如中了某种幻术。
待回神时,白衣男人已经远远落在身后,她们竟已经逃了出来。
“蜃妖,方才是你在施法吗?”段匆奇道。
蜃妖也怔道:“姑娘,不是我,我已没有妖丹了。”
她的声音随即落寞下来:“我、我差点连累你中了剑。”
“无事,”段匆笑眯眯解释道:“那是我师父教我的法术,名为血引,此处可用作追踪,也可用于攻击。只要他刚才刺中了我,鲜血流出,每一滴血就会变成一簇箭矢,对他进行攻击、让他吃够苦头,我们也就可以顺利逃出来了。”
只是也奇,她明明未用血引,却也逃了出来。
段匆向四周望望,也没什么奇怪的值得怀疑的人。
难道真的,是她的功夫大有长进了?
-
分别时,段匆有些许尴尬。
按理说,她堂堂一个捉妖师,怎能让一只妖怪就这样从她手底下离开?
但她也不可能再对这只妖做些什么了。
“我今日放过你,你、你以后也不要做坏事。”
“是,姑娘,我不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他,直到百年之后化作白骨尘土。”
她失去妖丹,就失去了妖的法力与生命,岌岌可危,能不能活够凡人的百年,都还说不定呢。段匆不忍道:“好,你自求多福吧。”
“姑娘,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会报答你的。”蜃妖跪在地上,给她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段匆霎时左右张望,做贼心虚。
报答什么呀?
她堂堂捉妖师可不想和一个妖怪有牵连,被别人看到,这还得了!
好不容易送走蜃妖,段匆长吁一口气,拍拍衣服,拂落蜃妖那一缕微弱的妖气,继续向参商山而去。
天很快黑下来,月色黯淡。
段匆抬头,只见一座黑黢黢的高山横亘在面前。
参商山!
她终于到了。
本想在山脚下夜宿一晚,待天明再动身上山,但转而想到青天白日反而引人注目,倒不如趁着夜色偷偷溜上去。主意打定,段匆一鼓作气,沿着崎岖山路而上。
一不留神,她踩到一把干涸枯枝。
一群嘎嘎怪叫的乌鸦从树上惊起。
此情此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可怕,段匆咽口口水。
忽然,前方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闪过。
段匆揉揉眼睛,只见黯淡月色下,一道颀长的、吊死鬼一样的淡淡白色身影立在前方。
阴风吹来,鬼气森森,段匆努力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
她拔剑,可剑鞘却空荡荡,这才想起自己的剑早已在之前被斩断了。冷汗顿时冒出来,她从袖袋中掏出红伞,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这白色影子。
突地,这白影子动了!
“寂风,出!”段匆用力将伞朝这白影子甩去。
一时间,漫天尘土纷纷扬扬,伴着夜色,让人无法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待寂风终于平息下来,段匆定睛再看,顿时呼吸一滞——刚才还在那里的白影子消失了!
这猫妖实在太恐怖了!
还是先逃为上吧!
可正待急急转头,却突然肩膀上搭上来一只手,轻轻的将她拍了一拍。
寂静三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段匆叫的声嘶力竭,不敢回头,听说猫妖残暴,和饿狼无异,只要回头,它就会一口咬断人的脖子,让人鲜血横流,倒地而死。
“救命啊救命啊!”段匆欲哭无泪的一边喊,一边暗暗划破手指,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她眸色一沉——“血引!”
手指上的血液被法力引出,在空中漂浮,凝固成点点滴滴,而后忽地尖锐凛冽起来,尽数朝身后飞去。
“干嘛啊!痛死我了!”身后猫妖大叫。
“就是要你死才好呢!”段匆趁机挣脱他,喘着气道。
却忽然:“嗯?”
这声音,有点耳熟。
她睁大双眼,仔细的向地上那个满地打滚的白影子看去,顿时惊了:那张脸,眉梢挑起,一双丹凤眼狭长傲气,薄薄的嘴唇用力咬起来,嘀嘀咕咕骂个不停。
这是……周浮生。
师父的宝贝儿子,他们的大师兄,周浮生!
尽管这位大师兄为人刻薄跋扈,凭借着他爹的名头,对他们这群小师弟小师妹进行残酷的欺压,师门中人人都看他不爽,但此时此地,发现这白影子原来是周浮生时,段匆早已无半点厌恶,反而生出一种见到亲人般的喜悦和激动之情。
“大师兄,怎么是你啊?快快快!”她将他扶起来。
周浮生脸色苍白,咳嗽不止,指着身上大大小小数十个血洞,气急败坏道:“你等着!”
哎呀等着就等着,不就是叫你爹收拾我嘛?那都是小事了,此时只要能保命,做什么都成呀!
段匆道:“你不是被抓走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其他同门呢?”
周浮生被她搀扶着,虚弱的指点方向:“走这边,带你去见他们。”
“啊?他们怎么了?还被猫妖困着?”
“自然了。”
“那大师兄你怎么逃出来的?”
周浮生冷哼道:“我是谁?怎可与他们一概而论?”
呃,好吧。
虽然大师兄为人不怎么样,不过论法力功夫,他的确还是可以的。
走了半段路,段匆又疑惑道:“对了,那猫妖呢?我们就这样过去,不会遇到那猫妖吗?”
“放心,猫妖现在不在这里。”周浮生笃定道。
段匆这才放心,跟随他走入层层叠叠的枯树深处,越走,气氛就越发静谧和阴森,妖气也愈发浓重,段匆有些担忧,但周浮生满不在乎:“猫妖在的地方,妖气重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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