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琰要让你做丞相?!”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了!谢蕴一直以来不就想像他爹一样、成为一代良相吗?但她怎么瞧着并不欣喜呢,段匆乐道:“高兴一点啊,难道你不想当吗?”
“当然想!”谢蕴道,但转而却迟疑,“只是……”她望向司徒月华的坟墓。
段匆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不由感慨。
“你是怕你,做不到司徒丞相那么好?”
谢蕴点点头。
“爹当年,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一惊,转头,竟是白发丛生的谢平生,笼着袖子,正慈和而笑吟吟的望着她们两个。
谢蕴:“爹?你什么时候跟着来的?”
不说还好,这一说,谢平生摆摆手,长叹一声:“你知道出门躲清闲,爹就不知道了?唉,可惜我那一后花园的楠竹……我的腊梅,我的贡菊……不提了!不提了!”
段匆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听得谢蕴道:“那爹……这些年来是怎么说服自己的?”
“爹想,当年先帝既愿意信任我,那么说明爹并不是一无是处。爹或许不及柳不留,但这一生,爹已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爹于自己,问心无愧。”
谢蕴若有所思,听得谢平生继续道:“更何况,蕴儿此刻所为的,不只是你自己。”
若认真论起来,其实自古以来,从未有哪一朝的律法明确规定女子不得入朝为官,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却成为了一项约定俗成、延续千年的规矩。而如今,若有了谢蕴这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有了第二个,便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千千万万个。
这件事本身的意义,就已经大过了一切。
谢蕴道:“他也是这么说的。”她似乎心中有了决断,露出释然的笑意。
段匆睁大双眼,盯了又盯,最后终于确定,颤巍巍的往前一指:“那个……是他吗?”
只见不知何时,那座孤坟前,多了一个素白色的清瘦背影。
明月高悬,夜风拂来,黑色的坟墓沉默无言,与那人两两相望。
“景琰?”谢蕴也愣了,他竟会出现在这里。
谢平生干咳道:“蕴儿!”她这直呼皇帝名讳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过来?
谢蕴不好意思的笑一笑:“习惯了,习惯了,哈哈。”
段匆道:“那我们还过去吗?”
谢平生牙疼般嘶了一口气,他都是个卸任多年的无用老臣了,如今见了陛下实在是无话可说,更何况,许多年前,陛下当场看穿了蕴儿的女扮男装……尴尬!着实尴尬啊!
谢平生道:“夜里风大,蕴儿,爹就先走了。”
“哦,对了,段姑娘,你那师兄师妹啊……”谢平生愁眉苦脸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让她放心一点:“他们,咳咳,都还挺好的,你别担心,久住一会也没事。”
段匆疯狂摆手,哪敢哪敢?
等回去立马就带着他们溜之大吉!
谢平生匆匆又走了,段匆问谢蕴:“你要过去吗?”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谢蕴回答,一扭头,却见谢蕴正怔怔望着景琰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的……竟是心疼。
段匆觉得有些不妙。
千里明月,杨柳依依。一座孤坟,一个形单影只的帝王。这场景,的确是有些寂寥的。
可是,当时司徒月华不正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吗?
那一剑干脆利落,哪里有半分怜悯?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谢蕴,和这种人打交道,一个不留神,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段匆做个抹脖子的动作:“等真的触犯了他的利益的那一天,管你和他私交有多么好,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你看,司徒月华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最后不也是被他连眼都不眨一下的杀了?他为了他的国家,可是随时能把你当成炮火渣渣使掉的!”
谢蕴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下意识道:“没什么。”
段匆:“……”
她郁闷的瞪着景琰,谢蕴大约回过了神,笑吟吟瞧着她道:“怎么?不高兴了?你就这么讨厌他?”
讨厌也算不上,只是……段匆道:“我还是更喜欢当年那个为老伯赐下天下第一汤牌匾,下令无论大事小事都可以进宫向他陈诉衷情的小太子。”
谢蕴道:“他不就是吗?”
段匆气笑了:“谢佩之,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方面。”
谢蕴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大笑着安慰道:“你放心,那怎么可能?”
段匆哼唧两声。但愿。
再次回到谢府,有容师姐已经打包好他们的行李,周浮生和宁芙气冲冲的背着包袱,见了谢蕴,周浮生破口大骂道:“谢蕴你个王八蛋!!!竟然还要赶我们走!!!”
段匆:“……”
“走了走了走了!”
“谢蕴,再见啊!”
“再见个屁……老子再也不想……唔……”
鸡飞狗跳、七零八落,总算是离开谢府了。周浮生没了可发泄的对象,一时间安静下来。宁芙执面铜镜,捏几只发光灵蝶出来,对着镜子细细的描眉。
马车轱辘轱辘,使向前方。段匆捧着脸,若有所思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一拍板道:“我要去趟蓬莱岛。”
“蓬莱岛?”周浮生顿时有了可以发作的地方:“干什么去?不许去?”
这混球!段匆恨得那个牙痒痒:“我必须去,我有重要的事。”
周浮生不急不缓:“哦?有什么重要的事,说来听听。”
呃……段匆正发愁呢,苏有容抬起眉头,温和的笑一笑,道:“我这手臂处的伤口,这两天来时时疼痛,彻夜难眠。听闻蓬莱岛的百草道人擅长医药,所以我请段师妹为我去那里求取几枚止痛的灵药来。”说着,朝段匆眨眨眼。
还是师姐最好了!
有了师姐做靠山,段匆说话都有了底气:“不错!我就是要为师姐取草药的!大师兄你有什么意见吗?”
周浮生这下可说不出什么了。他再怎么任性,也不可能在这事上驳了苏有容的面子。更何况此次有容被砍下一只手臂,他这个做大师兄的也有责任,此时就更不应该阻止了。
但是,他也知道段匆是在拿这事做幌子,他可不甘心让她自由自在的离开他们……正咬牙切齿的想坏点子呢,宁芙放下眉笔,在一旁悠悠然道:“那我们也去好了。”
周浮生瞬间一拍手:“不错!”
什么鬼啊!这两人一起去了,这一路上还能清净吗!段匆忙阻止道:“这不好吧,我们离开天门宗已有数日了,大家都不回去的话,不太合适吧。”
“无妨,”周浮生得意道:“反正师父他们还在闭关,也没人管我们。”
段匆:“……”
为了耳根子的清净,段匆又苦口婆心、口干舌燥的进行了好一番劝阻,却丝毫未起作用,反而更坚定了周浮生和宁芙要一同去的决心。段匆欲哭无泪的望着苏有容,苏有容回给她一个无奈的笑容。
没办法,马车使出皇城,又朝着蓬莱岛的方向而去。
走着走着,到了村野处,道路狭窄,马车没法通过。于是四人弃了马车步行,深夜时分,走到了一个小村子里。
仔细一看,这里正是上次他们来皇城时借宿过的那个村子。
段匆本打算继续赶路,可是宁芙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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