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社区里也渐渐传开了一个消息:胡安和阿尔玛教授家来了一位足球明星。
这得归功于那些神出鬼没的小报记者。他们不是潜藏在别墅周围的灌木丛中,就是蹲伏在路边街角的阴影里。为了挖到猛料,他们甚至截停了不少路人,试图从他们口中套出关于我们家的点滴信息。虽说我们的邻居大多教养良好,不愿随意议论他人隐私,但记者们还是使尽浑身解数,挖到了一些消息。
“那位穿咖色衬衫的女士问我‘佐伊平时喜欢做什么’,我跟她说我不知道。”
我递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后呢?” 我边问边把茶杯递给画家,心里已经大致猜到后续了。
“她又问我‘你觉得佐伊长得怎么样,在你眼中她美不美?’我回答说‘美极了,就像雷诺阿画里那种明媚又纯真的美,我还为她画过一幅画’。” 拉斐尔赶忙接过茶杯,从杯盖上方偷偷瞅了我一眼,喏喏道,“接着她就和我聊起绘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说到了你男朋友找我买画的事。”
“我真不该把里卡多介绍给你认识。”我扶着额头,无奈道。
“没关系的。”沙发上的男人语气温和地说道。
“他们把你描绘成一个被我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的傻小子,你也觉得没关系吗?”我扭头看向他,郁闷地嘟囔着,冲他扬了扬手机。屏幕上,一篇刚刚发布的新闻报道赫然在目。
“据我们这对爱侣的一位画家朋友向本报记者透露,卡卡在日前不惜一掷千金,从他手中购得一幅以女友为模特的画作。据该画家称,此画已在马德里的某某知名画展中惊艳亮相(见下图),并在艺术界收获了广泛赞誉。……这位拥有西班牙与中国双重血统的佳人,凭借她那蓝绿色的迷人双眸和足以令大多数人倾心的美貌,已让这位球坛传奇巨星彻底陷入情网,神魂颠倒。”
我故意用一种夸张造作的语调大声念完,然后抬起眼,冲里卡多扮了个鬼脸。
他微微一笑,说道:“你确实让我神魂颠倒。”
我无奈地看着他,有些气馁。
"不过,有一点他们说错了,"他正色道,“这些记者太偏颇了。你的一切都令我迷恋,而不只是外表。他们似乎笃定采访我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可要是真有人来问,我绝不会吝惜对你的赞美,因为我心中满溢着对你的爱意,以至于无论对着什么,有生命的或是无生命的,都情愿倾诉。”
这番话让我不由自主地绽开笑容,满心欢喜地扑进他怀里。
屋里的第三个人此刻满脸窘迫。他几次清了清喉咙,试图吸引我们的注意,但见我们依旧沉浸其中,只好略显不安地把目光移开。
“佐伊,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拉斐尔的声音轻得像一根羽毛在空中飘荡,“我不是故意把这事透露给记者的,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跟这些人多说一个字。
我将下巴轻轻搁在里卡多的胸膛上,他这件熨烫得不打一个褶皱的高级衬衫触感丝滑无比。我微微翕动鼻翼,轻嗅着飘逸在他衣领与脖颈间的古龙水香气,那是一股柑橘与苦橙交融的芬芳,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自坠入爱河后,这个男人便开始破天荒地注重起自己的仪容。
他的助理特意从美国飞来马德里,为他精心安排服装与造型。各大品牌当季的衬衫,排着队被送入丽兹酒店顶层奢华套房的衣橱里。帕尔玛之水、蒂普提克、阿蒂仙、潘海利根等一众沙龙香,在桌上一字排开,这些馥郁的香氛,于不同色调的清透玻璃瓶中袅袅氤氲,日夜等候着阿多尼斯的垂青。
这位焕然一新的阿多尼斯,也在他的球迷中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有生之年,卡卡的颜值居然回归了!谁能相信照片中的这个男人已经三十多岁了呢?!”
“卡卡这么多年来怎么一点都没变啊?像吃了防腐剂一样,和十年前分明是同一张脸。女友视角拍的照片也太可口了~~~瞬间梦回米兰卡。”
“卡卡终于把胡子刮干净了,头发也好好打理了。感动落泪,果然爱情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是不是女朋友给捯饬的呀?谢天谢地谢嫂子还我们卡子哥妈生美貌!!”
……
“好啦。” 我双手环上里卡多的脖子,瞥了一眼浑身透着“拘谨”二字的画家,慵懒地说道,“记者个个都是人精,有几百种办法从你嘴里套出话来,你又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怪你。”
拉斐尔的眉头顿时平滑下来。他轻舒了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哦,对了,胡安和阿尔玛呢?”他忽然左顾右盼道,“我刚才就想问,可一直没敢开口。他们不在家吗?”
“他们和索菲亚一起去马略卡岛度假了。他们有个老朋友在海边经营一家疗养院,邀请胡安在大学开学前过去休养一阵子。要不我和里卡多怎么会天天腻在这儿?”
我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亲上身旁男人的颈侧,那股香味随着他脉搏的跃动晕散开来,愈发浓郁,撩人心弦。里卡多的手徐徐绕上我的发尾,漫不经心地打着圈儿,就在我凑近的刹那,他的手指猛地收紧,轻轻扯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不禁微微一颤,然而这轻微的刺痛非但没让我停下,反而令我的吻愈发深情,直至他的脖颈上肌肤浮起一片片玫瑰红色的斑驳痕迹。
拉斐尔的咳嗽声陡然加剧,紧接着传来一阵杯盘仓促碰撞的杂乱声响,还有他大口喝茶时被热茶烫到而发出的嘶嘶吸气声。
“宝贝,我们要是再这么亲昵下去,你的朋友恐怕就要和你翻脸了。”里卡多亲了亲我的额头,眼梢藏着笑意。
“我不是,咳咳,呃……” 拉斐尔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否认道,“我没这个意思,你们请继续,哈哈。我只是好奇,你们怎么没和胡安、阿尔玛一道去呢?我去年去马略卡岛写生,那儿的风景简直美极了。”
我和里卡多对视了一眼。“如果我们也一起去,你猜后面会不会缀上一车队的小尾巴?”
“你是说——”拉斐尔恍然大悟,手指向门外。
我点了点头,无奈道:“只要我们在马略卡岛上被拍到一张照片,胡安就别想清清静静地疗养了。我都能想象,从疗养院的树上突然跳下来一个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先生,追着胡安问:‘您认为您的外孙女是如何俘获卡卡的心的?’‘这小妞交过几任男朋友呢?她也和卡卡一样信教吗?是否也禁欲呢?’”
我怪模怪样的描述令两位男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棕熊先生,我好想和你一起去海边旅行。”我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盘起双腿,转头对里卡多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海边。”他提醒我,左手自然而然地绕过我的后背,搂住了我的腰。
“可那次我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而且严格说来,也算不上真正的旅行。”我顺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那你想去哪儿呢?西班牙南部,还是我们去过的墨西哥湾沿岸?”
“法国南部倒是不错。”拉斐尔忍不住插嘴推荐,“几年前我在尼斯附近的小镇居住,那里被鲜花簇拥,柠檬树、棕榈树、橄榄树和松林错落有致。我常常坐在高高的古老城墙上,或是海边光秃秃的岩石上,仰望风暴过境前瑰丽的南方天空,观察海浪的波纹与阳光的折射,过得非常惬意。”
“谢谢你,拉斐尔。不过地中海沿岸的美丽小城,我从小游历过太多了。”我拨弄着里卡多温热的手指,攒眉沉思,“实际上,我还从未去过希腊,对爱琴海满怀好奇。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真的是在那里掳走了不幸的伊菲革涅亚,并让她成为自己的祭司吗?奥德修斯是否在那里遭受波塞冬的百般阻挠,从而漂泊了整整十年?而独自启航的忒修斯,又是否曾望着迪亚岛上情人的倩影而默默流泪?”
“这么多的美丽传说。”里卡多柔声道,用另一只手梳理起我垂在胸前的发丝,“接下来这两天,我们就去希腊看看,怎么样?”
我不禁有些心动,可理智还是让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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