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翻滚着紫粉色的云彩,重重白云下,金桂随风翻飞,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枝撒到钟向暖稚嫩的小脸上。
钟向暖白嫩的小手将桂花花蒂一起摘下,菜市场附近的桂花和绿植开得极好,钟向暖和小朋友们摘了不少桂花,准备带回去串成桂花手链。
“向暖,你什么时候会串花链子了?”申思瑶从桂花树上伸出头,语气颇为不解:“你爸爸不是对花粉过敏吗,你平时恨不得离花三百里远,不会碰花的呀。”
钟向暖带着薄汗的脸蛋上划过几分忐忑,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的困惑和窘迫。
她不知道她爸爸对花粉过敏。
因为她和她的父母并不熟悉,准确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一点关系。
钟向暖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但是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
钟向暖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白胖的小手,以为这是自己死前的幻想。
转眼间却被一对年轻的男女抱在怀里哀嚎。
称是她妈妈的女人很年轻,怜惜地抱着她说话。
她从只言片语中得出结论。
原来她并不是转世,而是重生在了别人的身体里。
女孩跟她同名同姓,都叫钟向暖。
钟向暖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听了申思瑶的话呆愣片刻才道:“我大妈教我的,我带回自己房间不拿出来就可以了。”
这些孩子都是菜市场摊主的孩子,原主母亲也是菜市场卖蔬菜的,所以平时大家都会一块玩,有什么好玩的都会一起分享。
“快,我带你们去看一个好玩的。”
一个男孩从后街跑出来,满头大汗,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戏谑的笑意;“走,我带你们去看人学狗爬。”
钟向暖被申思瑶拉着去后街,欣喜道:“我告诉你,我知道那个学狗爬的人是谁了,绝对是周渡野那个没爸没妈的人。”
周渡野?
钟向暖忍不住内心的惊愕和夹杂在多种怪异情绪里的欣喜。
是她认识的那个周渡野吗。
她认识的周渡野也出生在安南市。
母亲早逝,父亲再娶。
成绩优异,却因为右手残疾屡屡被大厂拒绝。
前世,她是岑尧的糟糠之妻,而周渡野是她丈夫的下属。
钟向暖深居简出,对周渡野知道得很少。
她跟周渡野的每一次近距离接触,都让她记忆深刻。
上一世,没有人喜欢她,除了周渡野之外。
周渡野是少见的对她没有意见的人。
他对她很好。
在最无助独孤的那段时间,钟向暖每天最希望看到的人就是周渡野。
她把周渡野当成知己。
会认真的考虑周渡野的提议跟岑尧商榷离婚的事情。
第一次与周渡野见面,是在京市久违的雨季。
正值午后,雨水没有冲刷掉夏季的燥热,反倒唤醒了埋藏在地底的暑气。
钟向暖在孤儿院做义工,目的是为了帮岑家在大众面前增加好感度。
孤儿院的孩子大多数孩子都是女孩子和天生残疾的孩子。
钟向暖的任务是要和一个天生聋哑的男孩一起玩你画我猜的游戏。
钟向暖画画,男孩根据钟向暖的提示猜出她话的是什么。
男孩不会说话,所以笔画出的手语要通过手语老师口述给钟向暖。
男孩因为残疾被父母抛弃的原因,性格很内向,对任何人都有很强的排斥行为。
他最信任的人是她的手语老师,可是手语老师因为腰椎间盘的问题只能卧床休息无法赶到活动现场。
他们后来给男孩找的手语老师他都不喜欢。
拖的时间越久,他的情绪也激动起来。
钟向暖看的难受。
她本来就不赞同拿小孩子博关注的行为,没人能愿意剥开自己的痛处去成全别人。
钟向暖看得出男孩的不愿意,他之所以能答应配合他们,估计是院长像他许诺了什么。
男孩的逆反让院长既失望又愤怒。
她叫人把男孩带下去,换一个小朋友上来。
男孩闻言后就像一头暴躁的小兽,对着上来牵他手的人一通啃咬。
钟向暖上前安慰,也被男孩抓伤了。
手背上被活活掐掉了两块皮。
这点小伤钟向暖不会放在眼里,也不乞求有人会关心她。
男孩的耽误导致后面的行程有很大的变动。
岑家人不约而同的把钟向暖当撒气包。
钟向暖那时候很累,被岑家人排挤、嫌弃后只能一个人躲到杂物间难过。
那个时候她大概才二十五岁,跟岑尧结婚才三年。
她看着自己脚后跟被高跟鞋磨出的水泡,和手背上的抓痕,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滴落。
她连哭都在掐算着时间,咬着唇任由一腔委屈随着眼泪留空后,她平复了情绪,待眼眶的红肿消下去后,开门准备出去。
门打开,门前的香樟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高大的香樟树几乎遮住了半个天,细碎的阳光被枝丫分割,斑驳的树影飘动在男人清冷的眉目间。
男人侧脸的轮廓弧度很流畅,骨相优越,鼻梁高挺,隐约可见另一侧浓密的长睫。
男人靠着树干,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周渡野看她出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不敢动弹。
两人僵持了几个呼吸,倏地,周渡野先开口。
他语气很温和,简言道:“别害怕,除了我之外没人看见你哭,我把过来的人全都赶跑了。”
钟向暖略微尴尬,低头跟他擦肩而过。
事后钟向暖很担心周渡野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费尽心思得到了他的名字和资料信息,暗地观察他的社交圈。
直到冬天的到来,钟向暖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她才放下心,不再去关注他。
*
周渡野是在他们认识的第四年的一个秋天离开岑尧的公司自立门户的。
他的公司发展得很好,甚至一度超过了岑尧的心血。
岑尧恼羞成怒,为了打压周渡野,没少拿周渡野的幼年不幸说事取笑。
钟向暖看过资料,印象最深的就是周渡野母亲死后,继父带着继弟远赴美国,生父对他不闻不问,以至于年仅六岁的他,需要从垃圾桶捡吃的。
钟向暖向申思瑶求证:“他是不是右手有伤?”
“就是他。”
申思瑶说:“我昨天还看着他翻我家楼下的垃圾桶,把垃圾翻了一地,结果被揍了呢,身上都被打出血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斜洒在小巷入口,里面不时传来讥笑声和带着脏话的童声。
“敢捡我家扔的烂菜叶,你好大的胆子啊,不问自取就是偷,敢偷我的东西,我打死你。”
“打他的右手,他右手有伤,我们彻底弄残他的右手,让他成为一辈子的残废。”
稚嫩的童声宛若魔鬼莅临于世。
钟向暖突然明白,为什么长大之后的周渡野会是左利手了。
因为他的右手废了,被人霸凌弄伤了。
她记得,周渡野的右手上,手背贯穿着手心有两道很丑陋的疤痕。
申思瑶毕竟小,听着里面的动静也被吓到,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呢喃道:“向暖,他们怎么敢打人啊?”
带他们过来的男孩冷嗤一声:“怕什么?他一个叫花子,没父没母,谁会为他撑腰。”
周渡野没有靠山,没有人会保护他为他撑腰,所以他们才敢有恃无恐的欺负他。
就跟她一样。
小巷里处传来拳头碰撞的声音和闷哼声。
钟向暖扯出被申思瑶拽着的手,问男孩:“里面的人都是我们菜市场的吗?”
“嗯,都认识,不会乱说的,口供都对齐了,到时候就说是周渡野抢我们的零食还打我们,我们迫不得已还手的。”
钟向暖小脸惨白惨白的,申思瑶看着她,以为她是被吓到了,带着她转身往菜市场跑去。
钟向暖不想跟申思瑶一起,自顾自跑开,把申思瑶抛在原地。
她小腿肚都快跑抽筋了,她拼命地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救周渡野。
06年的菜市场卫生状况依旧堪忧,钟向暖为了抄近道只能从海鲜区过去,脚上的新鞋子沾上了杀鱼的腥气和血水。
她听得出来施暴者之一的声音。
他比她一样大,今年也要读小学。
他爸妈是卖豆制品的。
而且他们家三代单传,就他一个儿子,宝贝得很。
钟向暖玉白的脸蛋上挂着汗珠,她冲摊位里躺在躺椅上看电视的女人喊道:“阿姨,你儿子跟人打架,好多人,你快去看看。”
女人一听,站起来看着钟向暖:“在哪打架?”
钟向暖报了一个地名,那个地方离小巷有一两分钟的距离。
钟向暖看女人嘀嘀咕咕地走了,又去叫了自己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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