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京,依旧是倚竹园。
这本应只是一个寻常的夏末。
式钰递来帖子,邀景姝去姜国参加自己的生辰礼。恰逢这个关口,晋夏却忽而病得很重,高烧不退。景姝本欲在家陪他,却被他推着出了门,在她临走前晋夏还信誓旦旦开口:“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你一整年都陪在我身边,和朋友就这么短短几天能见到,当然要去见了。”
于是景姝就这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再回来时景姝看着自己面前紧闭的书房门满腔悔意。
彦枫颇为无奈地告知景姝:“夫人,公子从午后起就一直这样,把自己闷在书房里,连晚饭都没吃。”
“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只是公子一醒来就去书房翻来翻去,忽而惊呼一声就将书房门反锁起来了。”
景姝实在没办法想象晋夏尖叫着把门锁了是什么画面,她也不再为难彦枫道:“那让我来吧,你先去忙吧。”
彦枫忧心忡忡地下去了。
景姝上前几步,轻叩书房门,语气温柔至极:“长嬴?”
书房内寂静无声。
“长嬴君?”
依旧鸦雀无声。
景姝忽而心头一紧,该不会又是晕倒了吧,她连忙急叩房门:“晋长嬴?你吭声啊,你怎么了!”
意识到房门之外的人语气里是真的带了些着急,房中人才声若蚊蚋开口道:“我没事。”
景姝听到了他的回应,提起的心稍稍安定一半。从声音判断此刻的晋夏大概是坐在门后,景姝便耐着性子躬身蹲在门前,温声开口道:“长嬴,你怎么了?怎么连饭都不吃了?”
“我好像做了错事。”那声音又喃喃道。
“啊?你做什么了?”景姝难得听他这种茫然无措的说话语气,她提了兴趣便有问有答地回应着房门那侧的他。
“很恶劣,很糟糕。”晋夏话音稍顿,语气里似乎也带了些对自己的愤恨,“很令人不齿的事!”
“那你介不介意和我说说呢?看看我能不能想出办法来帮你解决。”景姝觉得今日的晋夏不太对劲,却也很是有趣。
那语气模样简直就像稚童一般,很是可爱。
“你是谁?”晋夏的语气带了分疑惑。
“我是……”景姝突然意识到这时的晋夏的语气并非平日就算了,怎么连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夫人二字就这样卡在嘴边,景姝拐了个弯开口道,“我是景姝。”
岂料房内的人忽而陷入了静默,他不再回应景姝的话,而是动作很轻地将门打开。
发丝凌乱散于额前,嘴角向下撇着,眼睛通红,看起来像是哭了,而且哭了很久。
景姝的心似乎也因为他这副模样开始像被人攥着般隐隐作痛。而她正要开口时就见面前的人跪坐在她面前,抬眸看她一眼又匆匆撇开眼正色道:“你就是景姝吗?”
景姝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我是……你不记得我了?”
“把你囚禁在这里,是我不对。”晋夏落在膝头的指尖倏而抓紧了月白衣衫,脸颊像是被瞬间点燃那样,完全变成了绯红色。
“囚禁?”景姝稍作沉思,将他的话忍俊不禁地复述一遍道,“你说你囚禁我?”
“我看到了……带着我字迹的信笺。上面写着关于你的东西,我很抱歉。”
“那个关于我的东西,上面写着什么?”景姝看着面前眉头皱巴巴的人,心头微软。
“我……”晋夏的耳尖几乎红到骇人,憋了很大一口气最终还是轻声细语地开口道,“我能不说吗?”
“不说也可以。”景姝没忍住笑了起来,她目光柔和温声询问道,“那长嬴君,你现在要拿我怎么办呢?”
“乳娘说了,君子切勿强人所难。”晋夏吞咽口水后抬眸望向景姝认真道,“我如此行径,实在太过分了!”
景姝看他一脸正色,也忍笑随他复述道:“嗯,太过分了!”
“若姑娘要离开,我现在就为姑娘收拾行囊,再加上银两赔罪。”晋夏歉意目光落在景姝身上。
“你要我离开啊?”景姝的话音带了些调笑意味,她忍住笑意佯装蹙眉道,“可我家山高路远哎,今日要走怕是来不及了。”
“那姑娘大可安住这里,待明日我亲自送姑娘离开。”
“那好吧,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景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正要起身时忽而开口道:“对了,长嬴君,我饿了,你愿不愿意陪我吃饭啊?”
“在下对姑娘有愧,姑娘所求我自然义不容辞!”跪坐在地的少年人眼神里带了些坚定。
景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在晋夏将眸光投来之前连忙收敛表情,眉头紧蹙附和道:“长嬴君说得是。”
“现在,能跟我去吃饭了吗?”
“好,我都听景姑娘的。”
景姝本能地伸出手替他将那哭得乱七八糟的鬓发整理齐整,正欲伸手将他拉起来时就见面前人面带讶异地望着她,因为太过害羞几乎连侧脸都变成了红色。
景姝连忙收回手,一脸严肃开口道:“君子不乱仪容,即便只是去吃饭。你说是吧,长嬴君。”
面前人垂眸,声音闷闷地回她一句:“……嗯。”
好可爱!
景姝强行压抑住想摸他脑袋的冲动,咬着牙正色道:“长嬴君,我们走吧。”
夜色渐深,二人一前一后踩着月光走在府宅院落里。跟在景姝身后的晋夏抬眸看着面前女子的背影。在她的身后认真看她,肩背单薄纤瘦,一头银白长发被几支簪钗随意挽着,走起路来飒爽利落衣摆带风,看起来完全不像能被轻而易举囚禁起来的样子。
岂料还没走出几步,就见面前人顿住步子。她转头看着他:“长嬴君怎么走得这么慢?是哪里不舒服吗?”
闻言晋夏连忙止住查探的目光,摇了摇头快步走到景姝身边。她向他弯唇笑笑,二人并肩而行。
这样一个人竟会被他囚禁吗?他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然而还没等这问题得出答案,坐上饭桌晋夏就又觉得不对劲了。先不说这张桌上准确地摆放着一切他爱吃的菜,为何那被他囚禁的姑娘……此刻竟然正在为他盛汤?
这不对吧?
她不该对他百般厌恶吗?
“景姑娘?”晋夏语气里带了几分疑惑。
“长嬴君,怎么了?”景姝又下意识将晋夏喜欢的菌菇汤递到他手边,往常这些事情都是晋夏为她做,如今晋夏病了,景姝的这些下意识动作竟没办法一时之间改过来。握着碗的指节僵了一瞬,景姝看出了晋夏眼中的疑惑。
“这是我很喜欢的菌菇汤,你尝一下?”景姝义正辞严地开口。
“……好。”晋夏接过景姝手中瓷碗,心头疑虑暂消,“多谢景姑娘。”
饭毕散步消食,景姝望着身侧愁眉不展的人忽而笑了,晋夏不明所以地将视线转向她。
“月明如洗,晋公子看我做什么?莫负美景啊。”话音刚落,景姝就抬眸望向那弯悬月。
“你是不是认识我?”晋夏不知为何忽而生出这种想法。
“我不是被你囚禁了吗?”景姝侧着身子温声开口,“认识你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这样吗?”晋夏喃喃自语。
“那是当然。”景姝抿唇笑了。
晋夏久久望着景姝,忽而垂眸避开了她的注视,耳尖也微微泛红,静默良久后他温声开口,“那你希望我做什么来弥补呢?”
“弥补?”景姝望着那方弯月,忽地笑了,“你容我想一想。”
晋夏心中仍疑云遍布,但他敛了神色,只是看着身侧的姑娘,只见她面色淡然,眸光温柔地注视着那弯月亮。看着看着晋夏忽而心念微动,连忙偏过视线,胸口有阵阵悸动传来。
夜色渐深,更深露重,景姝想晋夏疾后初愈,便温声开口道:“长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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