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斯泰伽拉不断试验,魔药的转化效率最终稳定在了80%左右,不管她再怎么努力,画符手法再怎么娴熟,这个转化率就如老僧入定般再也增长不动。
实训室里符纸乱飞,材料却是快消耗殆尽。本来她打算再去交易市场补货,没想到被卡特告知两天前那里居然燃起了一场大火。
卡特:“据说是凌晨起火,因为无人发现所以蔓延的非常迅速,具体情况警方还在调查,目前只知道起火中心是一家位置比较靠后的杂货铺。”
由于案发现场戒严,斯泰伽拉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帝都商会拍卖场。
作为自由交易市场的进阶版,内部能拿到的奇珍材料与各方消息自然只多不少,背后还有无数世家政客撑腰,说句暗流涌动也不为过。
此时是白天,拍卖场并没有开始营业,因此只留了小门供工作人员进出。
因为年龄限制和家里人看管严格的缘故斯泰伽拉并没有来过这边的拍卖场,她对这里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哥哥诺兰的描述里。
“这其实并不是我们拉格朗日帝国的产业,是隔壁的联邦苍蝇投机倒把的生意,利益相连千丝万缕,我们根本赶不走它。”作为帝国铁血保皇党,诺兰每次在她面前讲起就气的牙痒痒。
不过这拍卖场幕后老板却是也是手眼通天,什么稀有材料的供货渠道都能被他挖出来,确确实实靠本事挣钱。
在卡特老师的建议下,斯泰伽拉还带上了先前制作的所有符纸,都是由很基础的魔药魔法制作,反正留着她也没什么大用,要是拍卖场肯收指不定她还能回回本。
拍卖场很大,除了身穿黑色礼服的工作人员,还有不少来往商人,精明的眼神时不时扫过出入口,似乎想抓准时机捡漏截胡。斯泰伽拉穿着从头盖到脚的灰兜帽,拉拉口罩,就这么顶着周围惊疑不定的目光径直走向门口。
“切,还以为来了什么大生意,原来是个小屁孩。”
“这挎包也扁扁的,不知道来卖什么东西。”
哎,你听说自由交易市场的那事儿了吗…”
“嘘!现在戒严着呢,想吃牢饭直说。”
穿过窸窸窣窣的人群,斯泰伽拉来到大厅,引入眼帘的是与复古装潢格格不入的魔法投屏,尽管外观像极了现代科技造物,但内核原理却是百分百魔纹链打造,结构精巧技术超绝。此时这座悬立的大屏上正展示预告各种拍品与交易信息,一眼望去热闹非常。
斯泰伽拉抬头看着大屏,没有理会背后异样的目光。
五级的深渊迷雾,六级的黄金龙鳞片,还有一大串斯泰伽拉闻所未闻的稀世材料,个十百千万…看着起拍价上长长的一串0,她都快晕头转向了。
真是让人望而却步。
时候尚早,接待大厅里人也不是很多,因此她没等一会就排到了柜台窗口。
斯泰伽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符纸,轻飘飘放在台面上。
震惊的不光是柜台后的工作人员,还有周围围观的人群,他们无不侧目,目光落在那张奇怪的黄纸上窃窃私语:
“那是什么东西?支票吗?这里又不是银行。”
“不像啊,还黄不拉几的,好像还写了红色的字,不会是什么欠条吧?”
“这小孩穷疯了卖厕纸啊?!!”
斯泰伽拉有被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惊讶,微微回头看向身后,叽叽喳喳的几个人瞬间闭嘴。
“你好。”窗口内,一位前台工作人员公事公办的开口:“抱歉这位客人,我们这里不是典当行,也不是银行,”她看着这张奇怪的黄纸犹豫再三,”这种来路不明的…纸币我们是不会收的。”
斯泰伽拉收回目光,被兜帽口罩围住的脸上看不清情绪,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你好,我想出售魔药符纸。”她声音闷闷的,教人辩不清性别。
饶是前台工作人员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看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单一个魔药她懂,可是符纸是什么意思?
兹事体大,她决定叫经理来看看。
前两天自由交易市场半夜自燃的事情还闹的沸沸扬扬,导致很多找不到销路的材料陆续流向拍卖场,为此经理一直注意着。
“请问,这张符纸的效果是什么呢?大概什么等级?这会关系到之后的价值评估。”
斯泰伽拉其实自己也拿捏不准,毕竟每一张符纸的转化率和魔药效果都不相同。她看了一眼自己随机抽出来的这一张燃烧符道:“每一张的效用和等级都会有少许误差,相当于每一张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就好比我现在手上的这一张,大致效果是燃烧,等级…可能在3级左右?”
她记得当时制作燃烧魔药的大部份材料都在2–3级左右,那最终魔药所呈现的效果也理应在这个范围之内。
西装革履的经理到场后捏着纸张翻来覆去检查,始终没看出所以然,他对着斯泰伽拉道:“这位客人,请跟我来,我们需要你对这个,额,魔药符纸进行进一步的示范,方便我们确定它的价值。”
拍卖场内部设有不少接待室和检测室,还提供完善的公证系统以保障交易。
斯泰伽拉跟着经理走,越往里,越热闹。
不比外面的散户,这里或坐或站聚集了各种各样的商人,其中不乏别国长相,乌泱泱的聚了一屋。
一看来了个眼生的家伙,大家的目光顿时粘了上去,看的斯泰伽拉比在外面时还不自在。
经理找了个玻璃房,开门示意斯泰伽拉进去演示。
众人的目光变得更加稀奇。
“哟,看上去卖的还是个不得了的东西,我记得这个玻璃房上一次用还是有人卖杀伤性魔法武器的时候。”
“然后在场所有人就被逮捕了…”
倒霉经历涌上心头,部分当事人已是背后一凉。
“您确定这个,装置的保护措施是较为完善的吗?”斯泰伽拉看着自己随手抽的燃烧符纸不免有些担忧,这玻璃看上去就薄薄一层,万一炸了拍卖场要自己赔钱怎么办。
“请放心使用,所有的玻璃均采用魔纹附魔工艺,可以承受4级以上的爆破。”由于前车之鉴,拍卖场曾紧急整改过所有外墙建设,再加上这位客人刚刚口口声声说这是一张三级魔药效果的“符文”,所以经理并不担心。
得到了负责人的肯定答复,斯泰伽拉放心的踏入检测房进行演示。
她缓步进入,至中间站定,双指夹住符纸底端静默出声:
“斩妖缚邪,渡人万千,燃烧——”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烈火符文自脚底升腾而起,磅礴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吞噬一切,四周的火元素在瞬间被抽干,舔舐,撞击在玻璃房的防御魔纹上,看似牢固的防御如蛛网般碎裂,在强大的烈焰崩塌,焚毁,消弭于无形。
“哎!停!停!”
跳跃的火星步履不停,疯狂的向四周蔓延企图寻找下一个养料,把场馆内的众人吓得人仰马翻,以斯泰伽拉为圆心,众人如潮水般退去。又几乎是在一瞬之间,所有焰火通通消失不见,速度快到几乎是幻觉。
强大,纯粹,极致的焰火控制,足以媲美一位高级魔法师所释放的焰火弹。
瞬发,顺收,便于携带,虽然不知道除了咒语口令以外是否还有别的限制,但这绝对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稀世商品,简直闻所未闻!
大家看向中心那位神秘客人的眼神已充满戒备与不可思议,在危险退去后又转为狂热与兴奋。
经理更是吓的想直接跪下,且不论刚刚装修升级完便灰飞烟灭的外墙,把这么大一单生意带到公共接待室简直是他的严重失职!简直就是往饿狼群里丢生肉,随时都有被截胡的风险。
旁边的一个胖乎乎的商人已经忍不住了,他脸上堆笑,浑身上下的肥肉都好似绽开了花,“大师,这个叫符文的东西你还有多少,100金一张卖不卖?”
“卖我,我出150金!”另一个直接抢答。
“180金!”
商人最是逐利,眼下他们哪里还能坐的住。符文,这可是个新鲜玩意儿,这效果,不管放在哪个拍卖场里都必然是引人争抢的稀罕物,自己倒手中间商赚差价都不知道能拿多少。要是送与交好的贵族老爷小姐公子,说不定还能帮助上下打点关系。其中的利润可比收购基础材料好太多太多。
经理没见过这场面,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脑门上滴落,人群的呼声越来越大,他根本控不住场子。高层管理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忙不迭跑来,简单了解情况后,一边指挥拍卖场的工作人员维持秩序,一边支开经理,笑脸相迎的走向裹在兜帽下的斯泰伽拉:“客人,原谅我们的招待不周,可否移步他处详谈,相信我们一定能达成一次满意的交易。”
周围吵吵嚷嚷,斯泰伽拉很快同意跟着工作人员前往vip私人接待室。
人一走,高层管理直接变脸,黑如锅底的对着经理怒斥:“你就是这么工作的?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经理面无血色的颤声辩解:“我以为这位最多就是卖一个类似魔药的东西,根本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的东西更要重视!大师拿出来交易的东西你懂个屁!别说符纸,他就算卖个厕纸你也要把它当成镶金厕纸去对待!自己不会长个心眼吗,上次全员拘留的事情还不够你吸取教训的吗?!你差点让我们拍卖丢了一笔大生意,要是这笔谈不成,就从你绩效里面扣,扣到你还完!”
高层管理怒骂完疾步前往顾客所在的私人接待室,留下脸色苍白的经理独自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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