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殷荀在外面徘徊不定,却听不到任何声动,连哭声也无。
他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烦躁,在门口踱来踱去,目光不住地往那扇紧闭的门上瞧。
半响,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敲门。
姜纭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朝门口走去。还未行至门处,殷荀就已经听到屋内的动静自己推门而入。
“殿下!”姜纭应当是被惊到了,猝不及防地停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殷荀。
殷荀看着她仍旧通红的双眼,心中一堵。
“你怎么下床了?”他面露担忧地朝着姜纭走去,“可有好些?”
姜纭慢吞吞地点头:“我已经好多了,殿下放心。”
殷荀怎么可能放心,他一想到刚才姜纭落在他胸口的泪,便止不住地想杀人,要不是那群该死的贼寇,姜纭怎么会经历这些。
“你下床可是要拿什么?”殷荀还是不解她下榻的举动。
姜纭沉默地望着殷荀,脸颊却慢慢的红了。
希望殿下不要往书案处去啊!
殷荀本想走向她的脚步一顿,转而朝着书案走去。
姜纭面色一变,走上前就要拦住殷荀,一脸心虚:“殿、殿下,你要干嘛?”
殷荀低头望着面前的姜纭,眼底浮起明显的笑意:“我去书案处拿一样物件,怎么了?”
他这话让姜纭找不到任何借口去阻止,只好眼睁睁看着殷荀朝着书案走去。
走至书案前,看着桌面上摊开的宣纸,殷荀总算明白了她为何紧张。
殷荀垂眸看着身旁不知所措的姜纭,不由得低笑出声:“你画我做甚?”
姜纭脸红得都要冒烟了,吞吞吐吐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她仰头望着殷荀,一双哭过的眸子如同水洗般,水汪汪地注视着他,眼底隐隐有乞求之意。
见她不愿回答,殷荀也不恼,心情颇为不错地走到书案对面坐下。
他拿起宣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上面所绘的自己。
画上之人身着一身红衣,置身在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上,骑在高头大马上,眉眼间满是坚毅,一脸意气风发。
殷荀神色有些复杂,这人是自己又不似自己。曾经那个尚年少的护国小将军或许就是这般模样,可被圈禁五年的南州世子却早已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姜纭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觉出他的不悦后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若是不喜这画,我便撕了吧。”
话语落下,她伸手就要拿过画。
殷荀手往右一歪,躲过了她的动作。他将画慢慢地放回桌上,神色有些困惑:“并无不喜……你怎么会想到画这个?”
姜纭双手尴尬地绞在一起,她低头不敢直视殷荀:“这次多亏了殿下,我才得以逃脱虎穴。我想感谢殿下,却又身无长物,只好画一幅画象赠给殿下。”
“不过现下想来,这画如此简陋,怎能作为礼物送给殿下呢?”
殷荀摇头:“我想问的是你为何会画我置身战场的这个场景。”
按理说,五年前姜纭并不认识他,而且姜纭来到他身边这些时日,他除了大婚之日再未着过红衣。
姜纭不知该如何回答,傻站在原地。
殷荀见她弱不禁风的模样,不由懊悔自己怎得忘了她刚经历一场劫难,身体还很虚弱。
他起身绕过书案,拉住了姜纭的手,将她牵到桌后。他方才坐的梨木携花椅很是宽大,容纳两人错错有余。
他抬手把姜纭按坐在自己身旁,又拿过一旁的狐裘细细披盖在她身上,亲自为她系好带子。
姜纭被严严实实地裹住,挨坐在殷荀身边。感受着狐裘传来的温暖以及殷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她不自在地扭了扭便要起身。
“坐好。”殷荀抬手搭在她肩上压住她,“你身体还未恢复,需得多休息。”
殷荀都这样说了,姜纭只好乖乖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这么半天过去了,可想好怎么解释画这副场景的缘由?”
姜纭本以为这个问题已经揭过,谁知殷荀又再次提起,她不由得哀怨地瞅了眼殷荀。
殷荀对她的表现不为所动,执意要听到解释。
姜纭见躲不过去,低着头结结巴巴道:“我来自西州,是听着殿下的事迹长大的,我一直很崇拜殿下。”
殷荀的重点跑偏了,他黑着脸发问:“听着我的事迹长大的?”
姜纭没觉出不对,呆呆地点头。
“你今年多大?”殷荀语气微妙,他才发觉自己从未关心过自己的这位世子妃,对她毫不了解。
“十六。”
殷荀不动声色地点头,心里那股微妙感愈发浓郁了。望着姜纭娇嫩的脸颊,他莫名有种老牛吃嫩草的错觉。
“那为何画中的我着一身红衣。”
姜纭脸又红了:“那、那是因为我觉得殿下着红衣最为俊美。”
“咳咳。”殷荀欲盖弥彰地干咳了几声,方才的微妙感却散了,“胡说。”
姜纭对他的回答不满,小声反驳:“才没胡说,明明就是嘛。”
殷荀没接她的话,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你来自西州,那五年前的西州之战自然不陌生,你就不恨我吗?”
殷荀瞧着姜纭,神色有些复杂又夹杂着隐隐的期待。这五年来,他虽醉生梦死,但对外界消息可并不是一概不知。
五年前,西州因着他的缘故化为人间炼狱,西州百姓可谓是对他恨之入骨。他离开西州之时,所有百姓眼底皆是刻骨的恨意,姜纭难道不恨他?
姜纭沉默半天,在殷荀快要失望时摇了摇头:“不恨。”
“我知西州之战不是殿下本意,那……”
“不必再说。”殷荀打断了她的话,“我知晓你心中所想。”
“为我磨墨吧。”殷荀站起身,抽出一张宣纸平铺在桌面上。
姜纭摸不清他的想法,却还是乖乖地起身为他磨墨。
殷荀低着头整理宣纸,头也不抬道:“既然夫人为我作了幅丹青,我自然也要回赠一幅。”
姜纭惊讶地瞧着殷荀:“殿下。”
“怎么,不信任我的画技吗?”殷荀徉装不满道。
姜纭连忙摇头,不再置词一心帮他磨墨。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洒落,铺就了桌面的一片碎金。有几缕落在了殷荀面庞,照得他愈发俊美不似凡人,姜纭不由得看呆了。
“七七,我动心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七七搞懵了:“什么意思?”
“笨蛋,意思是我心悦殷荀!”姜纭内心大声地回道。
殷荀手一抖,轻笑出声。
姜纭一呆,她把内心话喊出来了?
殷荀强行恢复平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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