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于安康下意识后仰，瞪大了眼睛看玻璃屏幕上的女性虚拟形象。
“诶！？”
刚刚辨认出屏幕上的投影是虚拟形象时，于安康还以为她是类似AI之类的程序。所以，在这个投影过于自然地和886展开对话时，于安康还颇觉得有些疑惑。
现在看来，这个投影是虚拟形象没错，但套着这个形象说话的是活生生的真人。没想到，这个真人居然就是404组的组长！
“当然，这不是‘触须’本人的形象。”886耸了耸肩，“我给404组打两年工了，还没见过她的真容呢。”
“我也没见过！”609从旁插话，“环级的三等勤员真是神秘啊。”
像是注意到609向往又崇拜的语气，屏幕上的触须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变化的表情里莫名带上了点疑惑：“你们还未正式加入反病毒部队，也不是我的直属队员，没有见我本人的必要。”
听触须这么说罢，于安康卡了一下壳，才反应过来“反病毒部队”就是CVU：叫惯也看惯了简称缩写，她都快忘了CVU还有这么个一板一眼的大名了。
“是是，我们除了跟你交接任务，本身也没什么交集。”
886笑笑，揭过话题：“总之，就像我刚才说的：黑犀001是我带来的这个新人独力解决的，我和细狗都没出力。赏金你直接转给她就好——后续追加的也一样。”
触须朝于安康看过来了。
“零捌-ChK-413，角鮟鱇基因融合人，显性性状拟饵，诱饵体质，综评F级。你独力解决了号称‘新人杀手’的黑犀001？”
果然又提起这档子事了！于安康坐立不安。
“算是？”她冲触须笑了一下，“可能是我运气好。”
听罢于安康的回答，触须轻捏下巴，做沉思状。
“‘蜂巢子宫’的综合评价是衡量一个新人能否胜任其职业最权威的指标，由‘女娲’综合多方因素给出。尽管其标准和算法不会向我等公开，但绝对公正而且准确。”
“F级的新人往往都有后天无法弥补的致命缺陷，绝大多数都会在出道战中被直接淘汰。我的组倒是不会拒绝那些顺利出道的幸运儿，不过事实证明，他们中没有一人能够活着入编反病毒部队——你也不会例外。”
做此断言的时候，触须的语气依然平板，就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旁边，609有些不满地撇起了嘴，只是碍于组长权威，没有插话。
于安康用余光瞥到了他的表情：很显然，入编CVU就是病毒体猎手未来发展的正途，触须这话应该就相当于对一个实习生断言“你肯定转不了正”。
……嗯，好像确实有点过分。
触须倒是对底下人的这些小表情全无反应，无论声音还是表情，都依然和真正的AI一样平板：
“当然，能从‘新人杀手’手里全身而退，证明你的战斗素养并无问题，甚至可称高超。但这也就意味着，你的身上一定存在某种更为可怕的缺陷。”
“由女娲判断出的缺陷并不会被直接告知，这是一种仁慈。但鉴于你体质特殊，我就冒昧提醒一句吧：你的问题大概率出在你的性状上。”
说着，触须直接指向于安康：
“身为诱饵，女娲居然判断你连让区总部的人实验具体效果的价值都没有。这种程度的性状缺陷，你应该很快就会自己明白过来了。”
随着触须结束发言，整间466室陷入了沉默。
触须很快平淡地转向886：“黑犀001的芯片数据可以留在这里解包，信息筛查和估价要等到明天，赏金到时候一起结算。没有别的事的话，你们可以带新人回第五楼群了。”
这就是要散会的意思了。
609挠了挠后脑勺，抓过了已经清空的背包。但886依然坐在原地没动，状不经意地瞄了于安康一眼。
于安康确信886在和自己想同一件事。
“‘触须’长官……我可以这么叫您吧。”于安康出声道，“这是我的简历，请您过目。”
出言的同时，于安康虹膜一闪，直接将用女娲找出的通用简历发送了过去。
屏幕上，触须的影像明显地顿了一下。
“如果您愿意给我机会，我希望能加入您的小组，886前辈的小队。”于安康直视着触须的双眼，继续说道，“我愿意接受您的考核。”
闻言，609惊出了声：“诶，你还愿意到我们这儿来啊！明明那老古板刚才……啊！”
坏话当着本人面说到一半，609尴尬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触须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皱眉，以一种微妙的神情注视着于安康。
——没错。
刚刚，触须确实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尤其是“F级的你也不会例外”这种发言，说真的，真有点激起于安康的逆反心了。
但，抛开那些F级的人一定会怎样怎样的发言不提，触须的话四舍五入就是“就算你来我这里也不会有入编机会”的意思。
就这么随口一段话，触须就把这些猎手小组最能吊着新人的饼——入编CVU的机会给划了。要知道在城郊的时候，就连886都在拿这个饼在于安康眼前晃。
那么，触须是一点也不想沾于安康这个麻烦，才想用这种说法将她彻底拒之门外吗？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但是，以于安康察言观色的经验来看，如果当真抱着这样的心思，触须是不会脱口而出“我的组倒是不会拒绝那些顺利出道的幸运儿”这种话的。
她是真的在和萍水相逢的新人于安康坦白：你就算来我这里，也没什么好处。
再加上触须还提醒了于安康可能的“缺陷”……
从这一点上看来，886当时没有因为是在“打广告”就说瞎话。404组的组长“触须”，确实像是个“不把新人当耗材用”的人。
在原来的世界，于安康在择业时一路压下网上风评和面试过程给自己带来的不安，选择了高薪但和自己气不相投的行业龙头，并最终被卷入重大医疗事故引发的丧尸危机。
现在想来，比起规模、前途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一个团队能不能把人当人，才是第一位的。
——要问怎么才算达成系统任务那个“以角鮟鱇413的身份加入合适的CVU编外小组”的任务目标，于安康相信，这就是最合适的选择。
和于安康对视了一会儿后，触须错开视线，看向了886：“是你邀请的她？”
886吐了下舌头：“我觉得她是个人才。”
触须长出了口气。
“好吧。”她重新转向于安康，“既然你听到了我刚才的话，就说明你对自己的选择有所考虑。只一点：作为新人，你有向多个小组投递简历的权利。”
“入组之后不满意，你也可以跳槽，只要提前一周跟触须报备就行。”886满意地补充道，“来去自由，这也是组规。”
“我了解了。”于安康说，“无论是哪个小组，只要我通过‘考核’正式入组，我就不再是预备、而是正式的病毒体猎手了，对吧？”
“对。”触须点头。
——这也就是说，只要通过入组考核，自己就能完成系统颁发的主线前置任务“走进八环二十三区”，从此正式解锁主线任务了。
这个神秘的系统曾经让自己瞬间掌握了齿锯的使用方法，还给了自己据说不会被追溯来源的40万信用点——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个人人脑内植入AI的社会还没通知于安康要查她的账。
虽然不知道这个系统是哪儿来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做到的这一切，但从迄今为止的两个任务描述来看，它清楚地知道于安康是个穿越者，甚至连系列任务的标题都叫“平静生活指南”。
它给自己设计的主线任务会是什么？它的主线任务奖励，会是什么？
于安康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联想。
“有段时间没考核过新人了。”触须捏了捏山根，“886，既然她想来你的组，就由你来给她选任务吧。”
“好啊。”886的虹膜闪了一下，接收了什么资料，然后翘着嘴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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