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山青那边救治豆豆的过程中究竟被踹了多少脚。
在另一处山洞内,
微弱且摇曳的烛光映照在粗糙不平的山壁上,显得有些迷离恍惚。
随着烛火的闪烁而飘忽不定的除了这悠悠晃晃的光影之外,唯一还在不停地晃动着的,便只有巫语那双细长的手了 —— 他正在给沉圻换药。
来山洞的路上,西一栖的眼皮像是中了邪一样,“突突突” 跳个不停。
哑巴少年说白了是炎源族救回来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自家人先弄清楚比较妥当,所以此刻洞穴内也就只有炎源族的人。
今天一整天,哑巴少年都跟着狩猎队在外捕猎,自然不清楚那个受伤的女人和刺青的事儿。
原以为就是族长日常有啥事儿要交给他去办,可一进洞穴,他的脚步却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只见石台上坐着的除了炎源部落的族长,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巫语正在给他们换药
几人面色无一不严肃凝重。
这一幕,让哑巴少年心里 “咯噔” 一下,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安。
但他并没有做出任何怪异的举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只是静静地站在西一栖的身旁,等着几人先开口。
“咳咳……”
一阵低沉而压抑的咳嗽声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沉圻。
他紧紧捏着拳头捂着嘴,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明显是在拼命压制着身体的不适,随着这一阵咳嗽,他额角的青筋也鼓显出来。
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
西一栖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族长,你最近有觉得好一些吗?”
沉圻听到询问,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有巫语在,我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
……
是吗?
西一栖看着沉圻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暗自叹息,那到了嘴边的两字终究还是被她硬生生咽下。
这样的反问毫无意义,只会让沉圻更加难受罢了。
在她看来,沉圻并不好。
尽管他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但由于伤势过重,加之部落所遭受的灾难令他心情郁结。自从来到这片谷底之后,就一直病恹恹地待在洞穴里,整天咳个没完没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对部族内的事务也不怎么上心了,整天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常常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发愣。
这种状态,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啊。
西一栖只觉得他快抑郁了。
沉默良久,
西一栖凝视着沉圻,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您一定要好好的,炎源族所有的族人都盼着您赶紧好起来。”
沉圻微微颔首。
又过了大约两三分钟,巫语换好了药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
而后他朝西一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这是要说正事的意思了。
西一栖正打算对巫语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这望过去时,却发觉对方带着那常年焊在脸上的笑盯着自己身旁的哑巴少年。
她顺着视线偏过头看去。
本以为哑巴少年在看见女人脸上的刺青时,多多少少会露出些惊讶或者其他神情,也好从中窥探出一些信息。
然而,他愣是一点举动都没有。
少年的目光只是在已经醒来缩在草席上的女人身上快速扫过后,便又如同往常一样,默默地移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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