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越低着头,眼前是一摞又一摞的文书和报告,他睁着眼,白底黑字漂浮在他的视界中,神色是近乎无悲无喜的静默。
又是一场日落。
他的办公室坐落于大楼的最顶层,三面被落地窗环绕,空空旷旷,太阳落山时,刺目的日光灼烧得他睁不开眼,穿过玻璃窗的光线更为透亮,被困在这座透明的牢笼里。上天赐下的明亮如同圣光,灰尘游荡在空气中,斑驳杂乱。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有一只鸟从窗外略过,点点羽翼在围绕三座落地窗划一圈,接着远远离去,消失成一个黑点。
光线在牢笼中不断跳跃,然后在某个瞬间消失不见。
宋清越静静凝望着,直到日落西山,最后一点余晖被吞噬殆尽,只剩悲泣的鸟鸣。
他将一直遮盖在视线上方的手掌放下来,看向眼前神情悲怆的人。
父亲握着他的手,声音被大风吹得模糊不清,神色慌乱:“小越,跟我走!和我一起我离开这里!”
他看向自己被父亲握出红痕的手,神色奇怪。
走?
宋家的血脉无论走得多远,总会被扯着血管里的羁绊拽回来,奶奶说这是刻在基因中的家训。
就算不情愿,也会被扯得七零八碎,扯出五脏和骨头,一地一地拾回来。
父亲捧着他的脸,压抑喉中的哽咽:“求你了,跟爸爸走!”
他见宋清越不言语,便硬生生要往肩上扛,宋清越无动于衷。
他看到一束光从天而降,打在他们身上,风更是猎猎作响。
父亲着了急,扛着孩子往前跑,没走几步,便被山头的野草绊个跟头,两个人连滚带爬摔了几米远。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硕大的风几乎要将宋清越吹走,他下意识死死扣住草根。
直到熟悉的拐杖声音出现在耳边。
有人将他扶起,领到那个垂垂老矣的妇人身边,剩下的人将父亲架起,拖拽到他面前。
老人摸了摸宋清越的脑袋,叹口气:“你自己要走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带着小越呢?”
“我不能让小越落在你们手里!”父亲向前狰狞嘶吼,挟持他的人狠狠桎梏住他,使他动弹不得。父亲又跪下苦苦哀求:“妈我求你,我求你们放了我们父子两!来世我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你!”
老人说:“算了,也怪我和你母子情分不深,今日你要走就走吧。”
她摆摆手:“今天你能走成,下次再见我,我就让你带走小越。”
钳制父亲的人恭敬退到老人两边,父亲愣了愣神,他看向唯余一点余热的山沿,黑漆漆的夜已经快要攀爬上来,风呼呼作响,野草漫舞。
太阳圣光所剩无几,月的尸光愈发逼近。
所有人的心跳在此刻似乎趋向于同一频率,也可能是宋清越听错了,那只是他一个人的心跳。
他看向老人,最后看向小越,他说:“小越,你等着爸爸,爸爸会来接你的。”
宋清越张嘴,灌了满口的风,又闭上了。
他想说,爸爸,我们是有羁绊的。
父亲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头拔足狂奔,踩过一片片草地,他好像在风里获得了自己的自由,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老人接过锋利的匕首,划开宋清越的胳膊,她皱眉,发现自己找错了位置,于是划开另一道口子。
她挤出一颗米粒大小的芯片,随手轻轻抛在野草里。
宋清越盯着自己鲜红的血肉,听到远处传来轰鸣。
震动,还有热浪。
爸爸,我们是有羁绊的,哪怕是被扯得七零八碎,扯出五脏和骨头,一地一地拾回来。
*
林向好坐在沙发上,灯球里的光四处旋转,听着台上的歌声,百无聊赖。
赵夫人给她安排进了合作项目的小组,大家对她关系户的身份都心知肚明,也不指望她做些什么,除了凑饭局就是凑饭局,怎么促成合作还没弄明白,吃喝玩乐倒是逛了个遍。
今天又是一场合作宴,听说由顾氏的boss请客,位置定在了拍档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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