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苏合道:“这算何意?”
裴琰从她身边走过:“别忙着生气,我不是来找你的。”他直视岑时,略过陶苏合,“岑公子,我们可以聊聊吗?”
巳时二刻,醉香楼。岑时在他预约的雅间内,看着对面不是他预约的陶苏合,一时不知该对谁苦笑。
房间内雅致清新,一屏木竹挡住内里风光。
裴琰一路过来,淋了雨,轻咳了两声,嗓音低哑:“说吧,你接近她,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岑时笑笑:“我与陶苏合姑娘,志趣相投,交个朋友,有何不可?”
他手指在桌面轻叩:“况且你与她,不是已经和离了吗?”
裴琰神色微僵:“我跟她的事,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岑时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唉……不过是个眼睛的替代品。既然如今已经知道了,便放手吧。”
被人如此赤裸裸地揭穿他的痛处,裴琰也道:“我不知你是什么身份,但是她的师兄只有一个,你又何尝不是那人的替代品?”
岑时道:“就算是为人替身,我也心甘情愿。就算一辈子让陶姑娘看着我的脸肖想另外一个人,我都情愿。可是,公子你心高气傲,恐怕是做不到的。就算如今用权力将她锁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裴琰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嫁给我!”
岑时神情越发轻松:“哦?是么?可是因为另外一个人而爱上现在的人,那么她心里喜欢的,终究是谁呢?”
岑时身体前倾,又道:“我来给裴大人讲个故事如何?”
见裴琰没有立刻否认,岑时便自顾自讲起来:“有位大人曾有一次眼睛受伤,被一位姑娘所救。眼睛好了后,他翻山越岭也要将那女子找出来,可是除了后颈上的印记,他丝毫不记得那人是谁。直到一次在竹林中散步时,无意间又看到一个后颈有刺青的女子,那形状位置与朦胧中的印象一般无二。可是那女子害羞,见了生人就跑,逃得极快。这位大人回府后便立刻派人撒网去找,终于在南山下的一间小茅屋找到了那名女子。”
这位大人,自然就是裴琰了。之后的事情,不用岑时说,裴琰自己就知道。
那段时间,朝臣们都道裴琰像中了邪一般,天天地往南山上跑,有的时候会带些钗环首饰给那女子,可有的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院门外,望着那房门中的灯光,便感到魇足。
世人都道,丞相大人应该快要大婚了,可谁知一纸诏令下来,被送进府中的,是镇北侯府的陶苏合。
大婚前夜,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寒夜,裴琰又派人去找那位女子。他想,无论如何要在大婚前将她接进府来,在他的心目当中,她才是他唯一的妻。
可派去的人,却并未找到那名女子。
裴琰彻底绝望,他想她,很想她,只想见见她,可老天爷连这个机会,也不肯在婚前给他。
故而,他越发憎恨这个抢了他妻子之位的陶苏合,限期三年,让她离开。
直到中秋那夜,他感怀过去的往事,从前的他是一个人,而如今,也只有他一个人。觉夫不解其意,给他斟了一杯酒,问道:“每日往来丞相府者,门庭若市,公子怎么还会觉得孤独呢?”
裴琰不禁苦笑:“你问的这个问题,正印证了我的孤独啊。”裴琰摆摆手,示意觉夫和秋歌都退下,举杯又饮了一口。
三年了,那个女子杳无音信,裴琰快放弃了,以他如今的能力,若她还在人世,他又岂会找不到呢。
醉眼朦胧间,他看到陶苏合扑到了他的身上,蹭开了自己的衣衫,肩颈处似有海棠痕迹。他只盯着那枚刺青,如梦似幻,凄艳迷离。
眼前人的面容渐渐模糊,他只看得到那枚刺青,一夜抵死缠绵。
酒醒之后,陶苏合躺在他的怀中,墨发披在肩头,裴琰这才发觉,原来不是错觉,陶苏合的白皙秀颀上,确有那一枚印记。
裴琰猛然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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