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昭南的布局,使得裴琰越来越忙。可是无论再怎么忙,却从来也没有再留宿宫中。无论回来的多晚,他一定要到陶苏合房中去看一眼。哪怕很多时候,她已经睡着,醒着的时候也记不得他是谁,可是裴琰一定要花一些时间与陶苏合在一起。
他正与同僚划分战局,倏然,整间书房闪亮了一下,接着长空中劈下一道闪电。
众人都很是诧异:进了初冬,竟然还会有雷电天气。
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而那间隔的雷声也越来越短,这雷电是越来越近了。
裴琰突然放下手中的笔杆,道:“众位大人,今夜天气不佳。我们不如明日再议。”
其中有位大人道:“我们在屋中,就算是下暴雨也拦不住,我们还是快些将这战略定下来吧。”
裴琰却有些急不可耐:“这样吧,如今已是三更时分,今日诸位大人连日作战也是疲累之极,我们到五更时分在这里汇合。各人去府中休整一番,到五更天,惊雷停止,也好过一惊一乍。觉夫,派人去国师府看一下,这雷电是福是祸。”
一搬出国师,众人便觉得也有道理,这天气着实有些异常。
送走众人,裴琰马不停蹄回到府中。他迈进家门的时候,炸雷和闪电已几乎是同时响起,这府中的某个人是最怕雷电的了。
从小的时候便怕,在南山上的时候,雷电更是吓人。如今在城中,虽然能在屋中避着,可从前雷电的夜晚,哪一夜都是睡不着的。
等到裴琰气喘着打开陶苏合的房门时,果然她抱膝缩成一团,在角落中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
秋歌跪伏在她的身旁,无论怎么劝都劝不住。门忽然打开,灌进一股狂风,陶苏合更是吓得整个人都跌坐在地,却见是一青玉冠白玉靴的男子进来,脸上漾起一个笑容。裴琰大步过去将她揽在怀中,道:“莫怕,我在这里。”
裴琰轻轻拍着陶苏合的背,像是在哄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陶苏合伸开双臂,勾上他的脖子,这才露出一点笑容:“你回来了。”
裴琰将她打横抱起,一路抱到床榻上,示意秋歌退出去。陶苏合却怎么都不肯放开他,裴琰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床边,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继续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告诉她不过是要下一场暴雨。
“这样的季节,雷电不会发作太长时间,也许明早起来就会下雪了,那般琉璃世界,带你去堆雪人可好?”
陶苏合似是听了进去,又没有听进去,伏在他的肩头小声地啜泣着。裴琰俯耳倾听,问道:“你说些什么?大点声。”
陶苏合道:“你可回来了,师兄……”
听到最后两个字,裴琰整个人都僵住了,拍在陶苏合背上的手,也尴尬地悬在半空中。陶苏合诧异地扬起小脸,似乎有些不满他突然停止了的这安抚动作,拉着裴琰的手臂让他继续轻轻拍着自己。
裴琰便仿如一个木偶,机械地一下又一下拍着她的背,可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那股爱抚之意。他从没有觉得一声又一声的雷电,是如此的让人狂躁,仿佛要将他的整颗心都劈裂开来。
他第一次注意到她怕打雷,也与国师有关。
裴琰出差从不带侍从,便如同上阵杀敌的大将军也不会带人伺候一样。因此那唯一的一次陶苏合跟着他出城,也不允许秋歌跟着。
到了地方,知州自然亲切地迎出来。见到他身旁跟着一位女子,打扮朴素,便问这是何人?
这女子虽不施粉黛,可依旧气质出众,不像是侍女,可看裴大人看她时的眼神,又不像是夫人。
知州得问清楚了,好知道晚上安排一间房还是两间房啊。
同行的国师知道规矩,便替裴琰开口道:“要两间房。”
可随即陶苏合却又道:“我们成了亲的。”
国师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冷如冰霜的裴琰,竟然也有了夫人。他们也算是同年,到如今他也老大不小了,却还是光棍一条。国师很是羡慕这臭屁不通的老同年居然有这么好的福气,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还对他死心塌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好脾气,好哄又好骗,像他这般懂得怜香惜玉却没有这样的好姻缘,裴琰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谈事的地方,远在山上,那地方既能赏风景,又能办正事,两不耽误。这办正事没说带着陶苏合,她便不好跟过去,留在驿馆中。
国师提醒道:“裴大人,据在下观测天象得知,今夜可是有一场暴雨的,电闪雷鸣,夫人恐会害怕,不若……一起带着去?”
裴琰淡淡瞥他一眼:“她胆子大,吓不着。”
国师的话向来是准的,更何况夏季的傍晚常有这样突如其来的暴雨的。若是在裴府,还能有秋歌陪着陶苏合,可如今在驿馆,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似乎连外面的侍女和守卫也悄无人声,如同昆虫一样不知躲到哪块地方去了。
陶苏合一个人缩在床榻最里侧,听着那雷声越来越近,一颗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她唯一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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