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焱,谢府三公子,妾室所出,乃是庶子。
少时,苏木很是不喜谢焱,她幼年长随母亲在相府走动,长遇谢焱欺负谢辞桉。
几番打交道,发现他小小年纪便欺软怕硬,打着相府名头狐假虎威,遇的多了,她愈来愈讨厌他,却也因此和谢辞桉熟络起来。
过了九年,谢焱已为少年模样,因背对,苏木不知眼前人如今长何模样。
身后羁押侍卫的催促声阵阵,她不便张望,随众人而跪。
刚才在日光地下晒了良久,苏木感受到脑袋传来些昏沉之感。
大厅不似东西街宽广,厅内有站有跪亦有坐者。
因着拥挤些,顾长宁,恰好在她左侧。
两行黑木桌椅摆放整齐,苏木沉着头,余光却能看见右臂下方那玄青色衣衫。
跪地之人有四。
苏木、月华、小厮、还有谢焱谢焱独跪一列。
皇帝早已入座上方,没了珠帘做挡,苏木在进来时也看清了皇帝模样。
眉间一副俯瞰众生的凌厉之色,目光炯炯,看人时自带森冷,叫人不敢直视。
人已到齐,皇帝未立即发话,而是侧头示意身边公公,那公公知其意,上前接过谢焱一直放置于身前之紫檀木盒。
众人视线随公公步伐而前后流转,最后定在那双向皇帝呈上的手中。
厅内视线不比外头,几缕白光随屋瓦缝隙落下,几分打在盒上,就能让人看的真切。
东西已置跟前,众人眸光已聚,可皇帝却未抬眼亦未翻盒。
不出声之意身边公公早已领会,于是单手托盒,另一手缓缓打开木盒。
白光打在盒中物件之上,李公公眉眼顿时舒展,露出些笑来:“回皇上,这盒子所装的确是半尺黄石籽料,无切割破损痕迹。”
为证明自己看到无假,李公公余光已瞧见皇帝侧目,于是俯身递上。
皇帝垂眸,目光定在盒中之物,见到物件后,面色柔和了几分。
下一瞬,皇帝挥手,木盒移交到李公公身后所跟小黄门的手中。
既然玉石籽料尚存,那假造鱼符之疑便不复存在,皇帝浅笑:“小厮所指认造假鱼符乃谢焱,相府籽料亦未缺失。”
“谢焱,你还有何话说!”
前半句话,皇帝开口还是幽幽之色,似乎是平常语气。可在说起后半句时,攸地拍桌,掌声如劈裂之势,吓得苏木身侧几人浑身一抖。
苏木掀眼,背对而跪之人自然也惧怕龙威,谢焱吓得立马俯身摆手示礼,整个脑袋贴在双手之上,脑袋瞧着恨不得往地底下钻。
龙颜震怒,浮尸横亘千里。
所以即使害怕,天子之问,他不得不答。
“回,回皇上,这,小民的确不知什么鱼符之事啊!”
他回答的慌张,那副急忙否认的样子,像是毫不知情。
见他否认的快,苏木身侧小厮有了反应,立即反驳:“谢公子,明明是你让我去仿的鱼符,如今你不承认了?”
“你甭血口喷人,我何时派你前去过!”
谢焱转身,眼睛带着几分慌乱和怒意,脸色铁青。
“谢公子,你要挟我家人……”
“好了!”
那小厮急忙接话,可话还未说完,左侧木椅之上的赵爵听的不耐烦了。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吵吵嚷嚷。”
赵爵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面色不耐:“现下就几个问题,我且来问你。”
赵爵起身往前走上几步,开始在谢焱身前来回走动。
“其一,你说你没有派人去仿制鱼符,你可有证据?”
“其二,此案重点在于是谁,在新春宫宴上给我儿下毒。”
这句话落地,赵爵步伐停至厅内中央,语气铮铮。
“其三,你们有人证的传人证,有物证的呈物证,再在这公堂上吵嚷,全部治罪!”
他这话语调不高,甚至声音不算高扬,可众人皆能领会这不容质疑之意。
皇帝坐其上未言,似乎也同意赵爵所说之话。
赵严再怎么说祖上也是开国元勋,加上又有世袭伯爵在身,说起话来也算有些重量。
既然在理,何必反驳。
三问一出,堂下刹那寂静,刚才的吵嚷已不复存在。
苏木观察局势,也不便贸然开口。
片刻,身前谢焱才缓缓立直上半身,开口道:“小民确实不知什么鱼符之事情,还望皇上和赵爵切勿听信一面之词。”
“此外,关于新春公宴一案,小民知之甚少,更不知如何牵扯到自身身上。”
谢焱话答得几快,否认之前种种,好似真的完全不知情。
可鱼符之事并非一人之词,事实也指,月华所说鱼符是顾长宁所给,毫无道理。
因此,在听到这回答时,苏木一旁久未有动静的衣衫有了半分移动。
苏木听到,一声冷笑自头顶而来,那声冷笑带着讥讽、不屑和失语。
“谢公子倒是将自己择的一干二净。”
顾长宁开了口,面色冷峻,眼底含霜。
“谢公子,本来此案与我顾长宁无甚关系,既然你不愿说,那本侯替你一一道来如何。”
这话似从喉间滚落,毫无温度。
他声音轻却蕴着力道,那双素来冷寂的眼睛,在此刻更显冷意,直达人心底,叫人凄寒。
苏木虽依旧埋头,此刻却稍稍侧目,看向了上方顾长宁的面颊。
虽声厉,可面不改。
“扬风,将人给我带上来。”
扬风在门后站立,一听命令,立即将早已押好之人领入大厅。
此时,无数双疑惑双眼投来,顾长宁既看不见,自然可以忽视。
顾长宁说:“你且从头道来,你所知道的一切。”
堂下所跪之人皆被步履声和顾长宁之语所引,一众抬起头来。
所见,是一娇弱柔美女子,她正穿着布衣,面色平静。
与之对应的,是月华眼底的诧异、震惊;是谢焱眼中的害怕、躲闪。
苏木同样愕然。
她未知,影儿何故被带至公堂。
影儿被带入厅内后,第一个所视之人便是苏木,她莞尔浅笑,以示安心,随即跪地叩首:“民女拜见皇上。”
“免礼。”
听此声,影儿又再次站起身来,不过这次,她未看向苏木,而是以更冰冷的眼神蔑视月华与谢焱二人。
下一瞬,苏木瞧见影儿眼色坚定,抬起还有些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下颌处。
“不要。”
身后月华因急迫而显嘶哑的制止声刚出,随即公堂之上众人哗然。
只见影儿手指一撕,竟有一层薄薄的面皮落入指间。
苏木瞧着皮下之脸一时愣住,呼吸都如同骤停一般。
影儿——居然和月华长得一模一样,甚至可以说,分毫不差!
苏木瞳孔微缩,心中一时五味翻杂,有震惊和疑惑,亦有自嘲。
她竟又被骗了。
苏木还未缓过神,影儿已经跪地开口。
“回皇上,给赵爵世子下毒的不是小侯爷,亦不是苏木。”
众人皆在诧异之中,影儿这一开口,堂上之人缓过神来,还未出口,影儿继而又道。
“如皇上所见,我与玉春楼月华姑娘生的一模一样,不因其他,而是因为我们二人为一母同胞的双生花。”
前一句话苏木刚入耳,后一句双胞胎又袭来,苏木有些混乱,拧眉看向跪于自己身侧之人。
其他人亦是混乱,可尽管这样,影儿依旧未止话:“民女住在上京城外清水村,幼时家境贫寒,因而爹娘自我和月华一出生便已想好要送走其中一人,那时,民女与姐姐五岁左右,可因着女儿家的身份,很难被人领去抚养。”
“家中日渐揭不开锅了,于是民女爹娘在城中寻到了一家富贵人家,带至家中时,二人觉得月华生的更加机灵水润,于是以金而领。”
“也是凭着这些银钱,父亲逐渐能做些盈生,母亲也学了些生计能补贴家中,日子不算富有,虽清贫却又不失滋味。”
说起这些话时,影儿眸光中还浮着一丝柔和,但转而,她面上柔光已散。
“直到后来,我遇见了你。”
说出这句话,影儿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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